第5章 少年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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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剑大汉被油桶中的火焰点燃了胡子，吓得向后一跳，眼看就要跌倒在锻造炉上。忽觉一物插进腰带，随即自己便被一股大力挑飞，向远离炉火的方向倒去。

淬火小厮见油桶中燃着大火，嘴里喊着：“我的剑！”就要用旁边水槽中的水灭火，却被一把拦住。只见一个人影手持圆盘，将油桶稳稳盖住，火势顿熄。仔细一看，这人正是自家大供奉。定了定神的小厮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鲁莽，要是自己一盆水扑到油火上，非炸的这一圈人满身麻子不可。再想想自己刚刚情急之下喊出的隐秘，头低的更深了。

大汉躺在地上，兀自哇哇大叫了几声，发现自己除了眉毛胡子被烧焦外，并没有受什么伤，才一脸尴尬的爬起来。看见身前一个少年手持铁剑胚，大汉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向他拱手道谢后，看看围观的人似笑非笑，知道自己出了个大丑，大汉骂骂咧咧的就向外面走去。“你的宝剑不要了？”有人起哄，“送给这位小兄弟了。”大汉头也不回，掩面而逃。

一片哄闹之后，众人看着持剑少年也是暗暗心惊。这少年竟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剑胚插进大汉腰带，将身材壮硕的大汉挑飞这么远。所需剑法、气力具是不凡，看少年面相不过十五六岁，如此年少，竟也是个高手。

少年来到张供奉面前。“干的不错。”张供奉点点头，“小子身手不错啊，还赚了柄剑呢，看看怎么样了。”说着，张供奉揭开油桶上的盖子。火焰早已熄灭，一阵青烟带着焦胡的味道飘散开。一旁小厮眼睛机灵，忙取了一柄火钳在油桶中打捞。

将捞出的铁剑用抹布擦干油污，张供奉却没有接剑，而是示意小厮将铁剑递给少年。“你看看这柄剑怎么样？”张供奉有意考较少年。“虽然淬火有点瑕疵，但铸造功底扎实，瑕不掩瑜，算是一柄利刃。”

“真的？”小厮在一旁惊喜的问，自觉失言，又连忙解释。“大师傅，我是说这柄剑淬火的时候经历了这种事，竟然还没废？”张供奉拍了拍小厮脑袋。“一会再找你算账，现在先想好怎么交代吧。”吓得小厮立马低头，唯唯诺诺。“天生，那边有磨刀石，给这柄剑开刃吧。”少年点点头，提剑转身。

铮~铮~铮~的声音一下下从磨刀石上发出，声音清脆有序，仿佛蕴含某种韵味似得。周围的汉子无论是工匠还是赌剑的顾客，都是常年在打铁炉边的，听惯了磨剑的声音。可这次的声音仿佛有某种神秘力量，将大家的耳朵一下就吸引住了。嘈杂的环境渐渐安静下来，整个炼铁坊除了几个正在锻剑的师傅正叮叮敲打着以外，只剩下这磨剑的声音。

“这，技近乎道，技近乎道啊！单凭这磨剑的技术，这小子已经不下于高级锻剑师了。”张供奉惊叹道。“老李真是后继有人了啊！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教的，老李自己都没这水平吧。”

只是一柄精钢剑而已，以少年的技术很快就将两刃磨好了。试了试剑锋，抬头发现周围都在注视自己，明白自己可能表现的有些太抢眼了，挠挠头不知如何是好。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楞神了。”大供奉喊道。“天生，你跟我来。徐小子是吗，你也给我过来。”少年和小厮闻言连忙跟上。

“说吧，徐小子，这剑里面有什么猫腻，为什么你这么紧张这柄剑？”张供奉在后堂坐下，把天生刚刚磨好的钢剑放到桌上，对站在一旁低着头的淬火小厮问道。

“不敢欺瞒大师傅，这柄剑，其实不是张工匠铸造的。是…是我在下工后自己偷偷铸造的。”

“晚上偷用店里的材料私自铸剑，白天就拿自己的剑以次充好是吧。这种事干了多久了？”张供奉一拍桌子。

“就，就干了两回啊，大师傅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不敢了。”小厮吓得说话都带了哭腔。

张供奉见敲打的差不多了，便说：”行了，这把赌剑按铸造师分类的规矩，也不是咱们铸剑盟定下的，只不过是那群赌鬼自己鼓捣出来的玩意罢了。这次就不罚你了，下不为例。去掌柜的那里说一声，明天开始去锻造炉那边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