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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将军府上下就听说掌马的老车夫韩忠就被衙役给带走了。有好事的,便一追究竟。
一行几十人浩浩荡荡到了邺城县令府衙,只见大厅一个留着八字胡须年约四十上下身着官服的中年人端坐在主位,此人便是邺县县令刘闯。而主座旁边另设了偏位,座上乃是冀州主薄逢季。此时,府衙门外便围满了好事的百姓。
韩忠到了大厅就开始跪拜:“拜见县令大人!”
刘县令忽地站起身来叫道:“什么!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本县旁边还有逢大人么?”说完,回过头低头哈腰的看向逢季。
韩忠看向逢季忙又道:“逢大人好!”
逢季笑了笑,对刘闯道:“刘县令,不碍事,不碍事!今天你主审,我旁听,你审你的即可,不用理会我。”
刘县令于是坐下,正了正官帽,开口寻道:“堂下何人?”
“小民韩忠,魏郡阴安人(今河北清丰北),乃将军府仆役,架车马已渝十载。”韩忠朗声回道。
刘县令一听,心里吓了一跳!“将军,哪个将军?全河北如今只有一个袁绍袁将军!堂下之人竟是袁府里的人,竟没人告知我!出自袁府,那自是无比高贵的,刚才还对他言语相向.....”想到此处,刘县令脸上阴晴不定,侧头看了眼逢季,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下稍定。于是满面笑容的开口道:“哎呀!失敬失敬,原来是将军府的车马管家,一家人,一家人!本县刚刚多有冒犯,还望韩管家多多包涵!来啊,还不请韩大人坐下!”说着便指挥两侧衙役搬了竹椅到韩忠近前。
逢季因昨日已与刘夫人达成协议,自是已经猜到袁功曹一案的背后主谋就是袁尚一系,只是不确定审配是否参与其中。今日再一听这个老车夫竟然和审配是同乡,联想到昨日审配为车夫开罪,也就更加笃定刘夫人、审配、袁尚早就是一系的了,这次密谋也根本不是什么白马堂所为,而是两个势力相斗的党争。不过如今知道这些已经没用了,审出线索又能怎样?自己不也成了袁尚一党了么?更何况田丰的儿子于我何干?想到这里,逢季自嘲的笑了笑,也没有理会这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刘县令,自顾自的品着香茗。
韩忠大大咧咧坐下了,似笑非笑回答道:“县老爷可是高抬小民了,您是官,我是民,怎么能是一家人呢?倒是谢谢您赐座,有什么话您只管来问吧!”
刘县令嘿嘿一笑:“韩管家哪里话,你我同为袁将军效力,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府衙门外的的百姓有开始哄闹的了。
“都说袁将军爱民如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昏官啊!”
“就是,当堂问个话都差点认亲戚了,还审什么案子?”
“分明是个无能的马屁精!”
“狗官!”一个稚嫩的声音格外刺耳。一个妇人连忙把身边大约十岁年纪孩童的嘴巴捂住。
刘县令似是也听到门外喧闹,脸上有些不好看,敲起惊堂木,拍案怒道:“肃静,肃静,门外刁民有谁再敢无端喧哗,当心老爷我让你们尝尝板子!”人群立时也安静了许多。衙役也配合着县老爷的眼神,试图恐吓好事的百姓,时刻盯着门外的异动。
“咳,既如此,本官问你,你且如实作答。半月前,也就是本月四号早晨,是你驾着马车载着袁功曹去蓟县赴任么?”刘县令展开幕宾一早整理的案情竹简,照本宣科的念道。
“是的!”韩忠点头道。
“那你们行车的经过,且细细的说来!”
“小民驾车载着袁功曹,一路驶到邺城北门,有一个身穿灰衣,头戴斗笠的女子上了车,据说是袁功曹的朋友。然后一行三人就自北门出了城。一路行驶到离邯郸城外约四十里地的地方,由于天色将晚,附近也无村庄驿站可休息之所。我便停车询问袁功曹,袁功曹就说原地露营就好。那个女人下了车就自己走了,我当时没在意。于是和袁功曹把东西整理了完了,烧了火,围在一起吃了干粮。然后没过多久,我便睡了。直到后来听到有打斗声,我才醒来!”
“你醒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刘县令打断道。
“看见有几个黑衣人把袁功曹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就是那个戴斗笠的灰衣女子,然后双方正在挥剑厮打。”
“可曾确切看清出那个女子也在袭击袁功曹么?”
“是的,大人。”
“那后来呢,怎样了?”
“我当然第一时间去助袁功曹,袁功曹一边跑一边让我赶回去报信,但是中途我肩膀中了一剑,还被打晕了,后来等我醒来,发现我就在马车上。而袁功曹就不见了。”韩忠一边说完一边把外衣解开,果然在其右肩处有白布所包,还隐隐泛着血迹。
“然后呢?”刘县令又问。
“然后,车里有血迹,而且马车后座木板上用血写了一句话。”
“写的什么!?”
“这个,我,我不便说。”韩忠略有些犹豫的望向两位大人。
刘县令也愣了一下,心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转念一想堂下可是袁府的人,于是回过头以询问的眼光看向逢季。
逢季微笑的道:“但说无妨!”
刘县令转过头,示意韩忠继续说下去。
韩忠便从衣袖掏出一块绢布,读道:“本初小儿,汝勾结乌丸、鲜卑外族设计夺我大汉四郡河山,其心可诛。今有幸抓到你麾下小吏,杀之以慰枉死的国士。如断你一指,以示惩戒!——白马义士”
刘县令一听这内容,当真魂都吓没了。这可是公然辱骂袁将军的,难怪韩忠一再强调不便拿出来。还好有逢主薄,不然还真不敢继续审下去。于是强作镇定的问道:“你,你那个东西是哪儿来的?”
“从马车里拓出来的。”
“谁拓的?呈上来本县看看。”
“这是,是老爷让我拓的。”
李县令刚接过绢布,一听这句话,顿时蔫了半截。这个韩忠,动不动就把袁将军抬出来,这她娘的还怎么问话?还没打开看就赶忙恭恭敬敬的把绢布呈给逢季。
只见逢季接过看了看,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我有几个问题,还望老先生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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