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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想了一想,应道:“也好。”
姜筠望着珊瑚烛台上的红烛,火光静静地燃烧着,又温声开口道:“要是真有了,咱们这一胎生个女儿吧,还记得我送你的四个泥娃娃么,就是两男两女,如今,我们有了晏哥儿和轲哥儿,嫤姐儿还差一个同胞妹妹。”
“不要女儿。”逢春表示不赞同姜筠的意见。
姜筠略纳闷:“为何?咱们又不缺儿子。”
逢春扁扁嘴巴:“不想再把丫头便宜给别家的臭小子了。”
姜筠轻轻‘唔’了一声:“也有道理。”在逢春脸上轻轻亲了一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依你。”逢春忍不住轻轻微笑,又道,“我说的不算,其实,还是二爷说的算。”归根结底,生男还是生女,根源都在爷们那里喂。
第二天,被姜筠递帖子请上门的乔太医,给逢春号过脉后,表示的确是有了身孕。
昨儿才得了一对双胞胎外孙,今儿二媳妇又叫诊出了身孕,姜夫人着实欢喜坏了,忙嘱咐逢春好好养着。
孟氏的心里却颇有些酸溜溜的,自己的长女出嫁近十年,一连生了三个丫头,长房的姜箬侄女出嫁三年未得妊,三年后却一口气生了俩小子,自己娶进门的儿媳妇,至今只生了一个丫头,暂时还没有新的好消息传来,而大房的两个儿媳妇,都已养了两个儿子,唉,难道丫头片子都投胎到她这里来了么……
得知母亲要生新娃娃了,嫤姐儿好奇地去摸母亲的肚子,嘴里咕哝道:“娘,我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呀?”
逢春囧了囧表情:“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嘛。”嫤姐儿充满求知欲的追问道。
晏哥儿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也好奇的开口:“娘,我也想知道。”
这个问题逢春目前还不想回答,所以随口就转移嫁祸出去:“等你们爹回来了,问他去,娘不知道!”
“哦,要问我什么呀?”一道戏谑的声音忽在门口响起,屋里的娘仨纷纷投望过去目光,只见姜筠戴着官帽、穿着官服,一脸微笑的斜倚着门口,嫤姐儿脸上一喜,小跑着去迎老爹,“爹爹,你今天回来好早呀,哦,我问娘,我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娘不肯告诉我,爹爹,你告诉我好不好?”
姜筠微微迟疑,逢春掩口轻笑道:“傻丫头,别问了,娘以后再告诉你,听话,和弟弟回屋睡午觉吧。”
母亲都这般吩咐了,嫤姐儿只能揣着疑问回了屋,盘腿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然后和自己的奶妈嘀嘀咕咕半天,最后终于问到了答案,再之后,充满好奇心的小女孩,一脸生无可恋地开始睡午觉,她居然是从那里钻出来的,她滴个神哦……
待嫤姐儿和晏哥儿离开正屋后,喜上眉梢的姜筠,将逢春从炕上横端起来,一路扛回了卧房,放逢春在石榴红的帐中躺好后,姜筠也踢掉脚上的靴子,爬上床与逢春一道歇午觉:“我居然真的又要当爹了!”口气中满是感慨的意味。
逢春挑了挑眼尾,轻哼道:“二爷勤快,焉能不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二爷日后若不懒惰些,只怕还有再当爹的机会。”她今年才二十三,姜筠也不到二十六,离不能再生的岁数,且还早着呢,这里又没有什么有效的防御措施,就姜筠这种贪欢的程度,她还真不敢保证,现在这胎就是最后一个了。
姜筠眸内含笑,低声问道:“你希望我以后懒惰些?”
逢春眨了眨眼睛:“我希望你以后待我更好些,生一回孩子,就得伤一回身子,说不准我本来可以活到八十岁的,就是因为多生了几个孩子,变成只能活到五十九了……”
“好,我以后待你更好些。”姜筠抱着逢春,轻声应道。
因逢春被太医确诊有了身孕,待到姜箬两个儿子的洗三日时,逢春便没再离府颠簸,嫤姐儿和晏哥儿都去上了学,逢春便窝在舒服的房里,逗小儿子轲哥儿玩,岁月倏忽,待出了正月,即将随夫离京就藩的姜篱,特意回府来辞别娘家人。
小女儿即将远别,孟氏直哭成了一个泪人,且心底隐隐有了后悔之意,女儿嫁入皇室,虽顶着郡王妃的光鲜头衔,可却要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藩王无旨不能离开藩地,也就是说,若是皇帝再不召见小女婿,女儿这辈子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京城。
念及至此之后,母女恐无再见之期,孟氏顿时哭的更厉害了。
逢春除了叹气,无感可发,明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姜篱随夫离开京城的第三天,姜策大哥和韩氏迁居忠敬侯府居住,暂且只带了小儿子致哥儿过去,逍哥儿和婷姐儿仍留在长公主府居住,每隔数日,会前往侯府与父母聚会一次,到了二月中,大地回春,天气逐渐暖和,只要无甚重要事情,姜筠都会早早回家来陪逢春,对着逢春尚平坦的小腹傻乐个不停。
二月底的时候,董府那边原该办满月酒的,不过,因为姜箬产后虚弱,董府决定办双满月,是以就推迟到了三月底,待到三月初时,清平侯府那里也已分家完毕,韩家二房、三房,纷纷搬离了侯府之外,逢瑶作为二房的媳妇,自也别府另居了,至于她现在过的好坏,已不在逢春关心的范畴之内。
三月初八,既是逢春和姜筠的成亲纪念日,也是嫤姐儿和晏哥儿六周岁的生辰,姜筠果然兑现承诺,送了晏哥儿一只小奶猪,又送了嫤姐儿一只小奶猴,看着一儿一女喜滋滋逗猪玩猴的场景,逢春抽搐着嘴角,转身回屋。
“差不多有三个月了吧。”夜晚,夫妻二人洗漱过后,懒懒地躺在床上窃窃夜话,已是暮春时节,姜筠穿着一件薄款的雪锻子中衣,大手轻轻抚摸在逢春的小腹,声音温和的说道。
逢春轻轻‘嗯’了一声:“是有三个月了,肚子还不明显呢。”
姜筠啧啧了两声,口内轻轻嘀咕道:“那就再等上一个月吧……”
“你说什么?再等一个月是什么意思?”逢春歪靠在姜筠肩头,静静的问道。
姜筠轻咬一口逢春的耳垂,柔柔的低笑:“还能是什么意思,我想你了,想的厉害。”从正月下旬一直到三月中旬,足足有一个半月没开过荤,对于一个正值盛年的男人来讲,嗯,不想才怪了。
逢春轻轻啐了姜筠一口,嗔道:“你可真是讨厌!”
姜筠莞尔轻笑道:“好了,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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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睡吧,我还不困。”逢春毫无倦意地说道,自从开始养胎以来,她每天都在吃喝玩睡,今儿下午就足睡了一大觉,这会儿当真半点困意也没有,逢春伸指头挠挠姜筠的下巴,申请道,“我想去看书解会闷儿,所以,你能不能叫我下床去呀。”
姜筠一板俊脸:“你想都别想!不想睡觉,那咱们就继续说话,想去看书?门儿都没有!”
逢春继续挠姜筠的下巴,撒娇道:“没有门儿,那有窗户么?说话要费口舌,会口干舌燥的。”
姜筠仍旧板着脸:“窗户也没有,你怕口干舌燥,倒不怕累着眼睛?你不心疼自个儿,我还心疼呢,老实在我身边待着,哪里也不许去,三更半夜了,看什么书呀,书有我好看么?”
逢春嘟嘟嘴巴:“书没有你好看,但书也没有你唠叨。”
“你别以为怀着孩子,我就拿你没办法,我告诉你,你每气噎我一回,我都一笔一笔记着呢,等你生完了孩儿,我再一笔一笔跟你慢慢算账。”姜筠低低哼着,“书留到明天再看,现在,给我躺下来,我拍着你睡,我还不信拍不睡你。”
逢春只得撑臂躺下,姜筠整好被子后,也躺到枕头上,搂着逢春拍她入眠。
拍在后背的力度,犹如轻轻的海浪击打着海岸,逢春心中充满一片宁静与祥和,只愿这样的温馨时光,能延续到天长地久。
三月下旬,董府大办满月酒,宾朋满座,待进入四月中,姜箬带着两个双生儿子回娘家,头一回见两个外曾孙,嘉宁长公主自然封了份厚礼,随着年龄愈来愈大,嘉宁长公主已不再到处游逛,最多往京郊的温泉庄住一阵子散心。
夏衫轻薄,逢春几乎四个月大的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凸起,她不大方便去抱小婴儿,只就着两个奶妈的手臂,细细瞧看小哥俩,已经长开的两个奶娃娃,再不是逢春记忆中的两块红肉疙瘩,已是两团粉粉嫩嫩的胖娃娃,两人摆在一块时,看着又喜庆又有趣。
孟氏几乎看红了眼睛,其实,自打姜篱随夫远行之后,孟氏的眼圈就总是红的。
望着侄女由夫婿陪着,领着新生的孩子回娘家探亲,那一脸幸福喜悦的模样,孟氏心中彻底悔恨起来,没有爹娘在旁边看护,也不知小女儿以后会过的怎样,大女儿肚子再怎么不争气,薛家也没一个人敢给她脸子瞧,虽说女儿成婚十年了,也没有生出一个儿子,薛家也没敢提过要生庶长子的话,可这事要落在小女儿头上,只怕……
从颐华堂出来后,众人来到了明萱堂,姜夫人新鲜两个小外孙,坐在炕边一边笑一边逗,婷姐儿和嫤姐儿也趴在旁边瞧着乐,因大房的爷们还没回来,逍哥儿和晏哥儿便向董临瑞讨教学问,至于姜箬……则在和逢春偷偷咬耳朵。
咬慧柔郡主的事情。
话说,姜箬当初成婚三年无孕,每逢在宴饮场合上碰见,慧柔郡主总忍不住奚落姜箬几句,那一段时日,可把姜箬气坏了,三年之后,姜箬的小宇宙爆发,一口气生了两个男孩,可算能在慧柔郡主面前扬眉吐气了,慧柔郡主自前些年生下一女后,至今未再有孕。
然而,姜箬闲闲地抚弄着手指甲,笑道:“我做满月酒那日,给她也下了帖子,谁知,她居然称病没来,呵,她肯定以为我会嘲笑她。”
逢春一脸气定神闲道:“听阿箬你的意思,倒是慧柔郡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姜箬红光满面地笑道:“正是,谁有空和她置那些闲气。”
待到午前,姜大老爷、姜策、姜筠都特意回到府里,知晓姜箬回娘家省亲的韩氏,也专门从侯府过来,当天中午,长公主府热热闹闹地开了两大桌,逢春正怀着身孕,自然正大光明地无需饮酒,男席那桌上,姜筠不可避免的要饮几杯应景。
当天晚上,逢春闻到姜筠身上未散的酒味,义正言辞地说道:“今晚我们分床睡,我闻不惯你身上的酒味。”
姜筠挠头苦笑道:“唉,真是倒霉啊。”他又苦挨了一个月,前两天已与逢春商定,今晚就能开荤斋,谁知不巧的很,妹妹与妹夫恰与今日领着孩子回家,这一顿酒饮下来,倒是坏了他的好事,说不得,姜筠只能卷了床铺盖,跑去卧房的墙角睡宽榻了。
这一拖,就到了三日之后,大商朝的法定休沐日,待吃过晚饭,又一一与三个孩子做过睡前交流后,姜筠神采焕发地把逢春往床上赶,逢春捧着微微隆起的肚皮,蹙眉提醒道:“那……你小心些,你要敢伤着孩子,我跟你没完。”
“放心,我会一直问你舒不舒服的。”姜筠摸着逢春丰润的脸颊保证道。
逢春默默偏开头去,默许姜筠干坏事,姜筠放下一层水红色的细纱帐后,再伸手去解逢春的外裳,襟口松开一大半时,已泄出无限春光,姜筠轻轻搂住逢春,一寸一寸掠夺春光,逢春起先还不觉着姜筠之前的话如何,待到他后头一会儿问一句‘舒服么’时,逢春彻底囧了,这个……这个,汉语实在是太博大精深了,之前明明是那种意思,到后头,居然又变成了这种意思。
“你别再问了。”逢春红着脸蛋,颇有些羞恼不堪。
姜筠故意装傻:“我不问你怎么知道,你身子舒不舒服呀。”
逢春:“……”
待到完了后,姜筠轻抚逢春微凸的肚子,柔声问道:“可有感觉不舒服?”逢春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姜筠再亲亲逢春的脸蛋,“你怀着孩子,到底是有诸多顾忌,咱们也不多试,还跟之前一样,就一旬一回吧。”逢春再轻轻点头,“好。”
“好了,明天我休沐在家,你若是想逛园子,我陪你一起。”姜筠笑着安排明天的娱乐打算。
逢春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想坐秋千。”
“行,那我慢慢推你荡会儿。”姜筠一口答应道。
和逢春渡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后,次一日,姜筠继续开始他的上班之旅,这一日,姜筠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打开看罢之后,姜筠目光微凝,过了许久,姜筠把那张薄薄的信纸折好,再原封不动地放回信封,在外头又套了一个新信封,提笔写上几个字后,又拿火漆密封了,方命贴身随从陆平进来,神色平静地将信封递出去,吩咐道:“亲手交到清平侯府韩二爷韩越手上,不得有误。”
陆平躬身应道:“是,二爷。”
待姜筠下午回到府里时,逢春正歪在炕头打盹,姜筠轻手轻脚地坐到炕边,目光静静地凝视着逢春,不知过了多久,逢春才缓缓睁开眼睛,见姜筠穿着官服坐在一旁,便问:“二爷,你回来了?回来多久了,怎么连衣裳也没换?”
姜筠温柔轻笑:“没多久,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你既醒了,那过来帮我挑一件衣裳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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