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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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八日晚，七时二十七分。

九代首领乐呵呵地用他那双慈爱却混杂岁月浑浊的眼睛看着纲吉，他知道自己老了。越发迟钝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可是他不能倒下，彭格列还需要他。面前的褐发少年——或许说更像个孩子，紧张而不安地低头坐着。九代首领找他是想说什么？纲吉不敢问。

他想起八代首领还在的时候，她时不时会举办一场家族下午茶。邀请的永远只有那么几个人，六名守护者、同盟家族加百罗涅首领以及拥有彭格列直系血统的他。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八代首领想让大家接受他是未来的九代目事实。她真的是一位很美丽的女子，碧绿的发丝金黄的眼眸。

「Timoteo，你喜欢彭格列吗？」

Timoteo是他的名字，那时候的他是Timoteo不是彭格列的九代目。「Boss彭格列对我来说意味什么，您知道。」八代目问话的方式老套而直接，十次有七次是以"Timoteo你感觉彭格列如何"为中心询问引出下文。

又该说他不可爱了，他暗暗想到。

「真不可爱啊，你这少年老成的小鬼。」

「Boss与其您浪费时间在我这不可爱的小鬼，还不如去处理公务。岚守大人说您又堆积一大堆文件在办公桌上。」岚守大人对下午茶聚会有很深的意见，他说Boss你不批改公文跑到花园里和乳臭未干的小鬼搞姐弟恋还不如去找牛郎雷守谈心。

八代首领的岚守用孺子可教的语气夸赞他：「Timoteo说的对，联络感情固然重要，但公务也很重要。八代目你的下午茶次数多得离谱了。」

「什么嘛，你们一大一小都在欺负孤苦伶仃的我。加百罗涅，你也帮帮我啊。」

「唔嗯～茶的味道不错啊。彭格列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家族下午茶吵吵闹闹的进行着，直到那名举办的女子再也不能以下午茶为借口逃避工作，她十指交叉于胸前安静地睡在黑色的棺材中。六名守护者在她死后扶持Timoteo成为彭格列九代目，然后不知所踪。她是他们的大空，没有她的束缚他们何须屈尊彭格列。

“纲吉君，未来战辛苦你了。”九代首领开口，纲吉一惊。“你的成长我们都看在眼里，拜托里包恩做你的家庭教师看来作对了呢。纲吉君的性格我们大家都清楚，善良、天真、胆小、爱哭鬼……但就是这样的纲吉君才能成为彭格列家族的核心，与家族成员一起战胜困难。”

“九代首领……”纲吉的眼眶湿润了，他没想到九代首领没有责怪未来他擅自销毁指环的事，而是用一种"幸亏有了纲吉君"的口吻称赞。

“纲吉君是个很好的孩子，所以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里包恩都跟我说了，你从未来回来后无精打采，呵呵是害怕继承彭格列吗？”九代首领一针见血的指出他一直努力忘记的事情，他慌忙抬起头看了一眼九代首领确认对方有没有生气。

“很、很对不起，九代首领！我觉得我还是不能继承彭格列！”虽然他是内定十代目已成定局，但他还是想跟九代目说清楚。他会和白兰战斗不是因为他是彭格列的十代目，是为了朝夕相处的大家能再次展露笑颜。未来战的残酷磨灭不了他对平凡生活的向往。

九代首领听了倒也不意外，这才是被守护者认可、得到初代Giotto承认的纲吉君的回答。如果他信誓旦旦地说会带领彭格列走向最强之路，九代目倒要怀疑他是不是被Xanxus附身。他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换了个问题：“纲吉君，你喜欢日本吗？”

日本是他的故乡，亦是Giotto停下脚步的异乡。

泽田纲吉听过这么句话“其实本没有故乡，所谓故乡，只是我们祖先漂泊旅程的最后一站”。人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动物，有的人拼了命想逃离故乡奔向异国他乡追求美好人生，有的人却不得不离开故乡流离国外饱尝思乡之情。

他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抑或都不是。

“大概是喜欢吧。因为我就是在那里遇到改变了我的里包恩，就是在那里遇到经常添乱却又在关键时刻很可靠的大家。”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你喜欢的故乡里，一定也有你喜欢的人吧。”他不好意思笑笑，想起为他制作护身符的京子。“我不会勉强你继承彭格列，给纲吉君一年时间考虑，不用急着答复。这一年里你就在立海大读初三，新的环境接触新的朋友，相信纲吉君能够比在并盛中学快乐。”

“咦为什么要转学？”这样不就见不到美丽可爱的京子小姐和唯我独尊强横不讲理的云雀学长了吗。不不见不到云雀学长他该高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