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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萧如玥所料,萧如鸢还真是带她到观景楼看那个倔强丫头的萧如云……
“谁让你带这个煞星到这来的?”
萧如云沉脸一开口,就让萧如鸢难堪,让楼里的冰剑寒弩和一干丫鬟惶恐,让晓雨晓露面色不虞,但……唯独萧如玥听着却反而乐了。
真正咬人的狗,可不会这么吠,而且……妹子,若真讨厌我,瞧见我你两眼闪啊闪的闪啥玩意儿?
萧如玥笑眯眯的走过去,弯低身贴近她,略显挑衅的道:“你……也怕我把你煞到了?”
众人听着这话均是一怔,毕竟有些话有些事,背地里七嘴八舌添油加醋沸沸扬扬都可以,当着人家的面说,可多半没那胆,何况当事人如今,竟云淡风轻好像没有那么一回事似得自己说出来,这实在有那么点……
不过,萧如云果然没让萧如玥失望,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冷冷的反驳她:“怕你?凭什么?就因为那所谓的煞气,哼,荒谬!无稽之谈!你若真有那什么煞气,倒是放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啊。”
萧如玥抿唇而笑,懒得去理会周围那些人什么表情,兀自就往萧如云臀下的长椅挤去:“谁教我弹琴这事啊,实在太久远了,我得好好想想……”
萧如云本是一副要发飙的模样,但听着这话,半张的嘴愣是死死的又锁上了,冷哼一声,却竟起身让了座:“听都没听过的曲子,要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山野民曲,就是你自己要面子胡乱弹唱的,谁想知道谁教的你!喂,别弄坏我的琴,你赔不起的!”
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到萧如云说这么长一段话,众人大多是瞠目结舌的神情,萧如玥却只是抿唇笑笑,熟练的试音调音。
“南无阿弥陀佛/抚平已乱的心湖/南无阿弥陀佛/指引净土的归途/日升日落一幕幕/年华有如水悠悠/年复一年空虚度/换回只是无限苦/本想幸福会长久/却始终飘渺也虚无/曾经不想再盲目/却一而再再的坠入/南无阿弥陀佛……”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萧如云显得很惊愕,而现在……略偏有些复杂的若有所思,不自觉的,往对面的外书院望去。
而带萧如玥来的萧如鸢,反而从对琴曲的惊艳中回过神后,看着那样的萧如云犹似心安松口气了一般,悄悄的,退出了观景楼……
这些,萧如玥都当没看到,专心一意的抚琴高歌,倒是真没想到过,这一次的琴声歌声,竟会让那些在府中做客的通城里的富贵娇客们听到。
萧老夫人病倒的消息已经传到外面,以此为由登门探望的女眷可谓络绎不绝,而毕竟上了年纪,怎么个生病倒下的缘由始末绘声绘色说个三天三夜不重复都行,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府上夫人好几位,各有交际圈,招待一事自然得分工合作,各领相熟……
不过,设计的关系,六个内院正门进进出出都必定经过映月泮,而东院观景楼就挨着映月泮,所以,这琴声歌声被听了也纯属巧合而已。
几位夫人本要离开的,被歌声吸引不由停下来聆听,不知谁提了句:“听着似乎是佛曲,却是从没听到过……”
“是啊。”一群人附和。
“呵呵,这曲子不久前我也是第一回听到,说实话,也是为之惊艳不已。”二夫人陶氏笑应:“后来听说是六丫头如玥奏的,更是惊艳就成了惊愕,着实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原来是六小姐……”
“唱得可真好,宛若天籁……”
“是啊是啊……”
“话说回来,我们倒是听说六小姐回来一段时间了,却是没见过她走动,丫头们平常过来叨扰,回去也是都说没见着,只听说她身子不好连东院都不怎么出,不知现在养得如何了?”
说是身子不好谁也没见着,却听说,前不久去了马场……众人心中嘀咕,却也不好直接问出口。
二夫人陶氏哪能没看出来,笑应道:“承蒙诸位挂念了,那丫头现在天天药膳滋补品的喂着,看着倒也还行,可毕竟是出世就落下的根子,哪能说好就好得了,这不,上次去马场回来就立马又病下了,唉~,时好时坏的。”
“原来如此。”众人觉得颇有道理:“那可真的注意些。”
既然二夫人陶氏主动提到了马场的事,好事者难免不借题三八一下,只是声音压低了点,有点神秘兮兮的:“我听说……六小姐以前是不会骑马的,可听武婢说说竟就会骑了,还驯服了马场里最烈的悍马?”
“是啊,我也听说了,本还以为是我们家丫头胡说八道,可丫头说,是八小姐亲口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不怪诸位这么惊讶,就是我,起初听到时我也吓得不轻,不过这事还真是真的,那悍马烈风现在就拴在府里的马厩中……”二夫人陶氏笑应,忽而轻轻一叹:“唉,也亏得她是个丫头身子又不好,要不然以她那天赋……”
在场哪个肠子不是弯的,哪能听不出二夫人陶氏这话中话,乍一听十分吃惊,可转念细想,又觉得并不是不可能……
萧家以马起家,继承人首要必备条件自然要对御马有足够的天赋,更没有明文规定继承人一定要是嫡长子,而现任的当家萧云轩,许是脾性的关系,做事向来有偏离常规的范儿,又份外偏爱先夫人的孩子……所以,二夫人陶氏这话就大有学问了!
“是个丫头”不过是次要问题,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身子不好”,要不然以那种惊人的天赋,说不定就成了不在乎世俗礼教的老大心中的继承人!
看大家听得明白,但不好摊开来讨论,二夫人陶氏旋即自然的转开话题,又客套了几句,夫人们才纷纷告辞。
看似就此结束,却,已经不约而同在心中种下了种子……
东院,桂香院。
萧如玥早知道端木芳儿没事不会特地找自己走一趟,所以,进屋后看到挤了一屋的男女老少一溜的生面孔,也并不惊奇,倒是站在端木芳儿身边的萧如雪柳眉轻拧,一副惊讶中若有所思的模样。
“如玥,来。”
端木芳儿招手让萧如玥靠过去,便亲切和蔼的给她和萧如雪介绍起人来:“这些人都是姐姐也就是你们的娘的陪房,这是陈平一家子,这是张牛一家子……”
叨叨着把人介绍完,那些陪房又给萧如玥和萧如雪行了礼,端木芳儿才道:“以前你们年纪小,姐姐留下的这些人和嫁妆产业什么的,就由我帮照打理着,可如今你们都这么大了,如玥又已经接回来,这些也该是时候交还给你们自己打理了。”
诶哟~
萧如玥暗暗挑眉,很给面子的露出惊讶的表情,而萧如雪,则是看似镇定,眼底一片幸喜之色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两人的反应让端木芳儿很满意,旋即微笑着拉两人转过身来,指着桌上厚厚几叠账簿:“连着姐姐还在时,总共十八年的账单全在这儿了,撇开商铺宅子田地山林不算,积积攒攒十八年余,光银子就有八十多万两……”
“这么多?”萧如雪不禁咋舌。她其实大概知道娘生前留下的产业有哪些,但看着好像都不是能赚钱的,却没想到也能攒出这么多来,自然惊讶。
“傻丫头,也不想想我们家是做什么的?仅凭你爹的声望,大家也得卖姐姐脸面不是?而且,要不是姐姐没有那个赚钱的心,攒个十八年,钱也不止只有这个数。”端木芳儿笑道。
萧如雪想想,觉得有点道理。
萧如玥却忽然问:“这么多产业和钱,以后都给我们管?”
端木芳儿没从她那张柔美的小脸上瞧出什么端倪来,也就以为是太吃惊了,毕竟这数目对她们这个年纪而言,是天文数字的大数目了。
便笑道:“我知道,忽然让你们管这么多产业这么多钱,你们会有些不知所措,但我一想你们都是我们萧家的嫡女,日后嫁人也定是做当家主母的,与其嫁人后忽然接手闹得手忙脚乱,还不如趁着没出嫁的这个时候好好历练,有个什么,我也好给你们说说。”
说得头头是道,却……真有这么好心?
萧如玥冷笑,就见萧如雪对端木芳儿说了一句“劳得母亲费心了”,就往她这边看过来,道:“六妹,你的意思呢?”
“我听五姐的。”萧如玥笑应。反正就算萧如雪敢不要面子,也不敢真当那个冰冻死尸爹是死的,横竖比划来比划去,也顶多就在固定产业上费脑子占便宜而已,那笔现银,还是得老老实实把该给她的那一半给足了她!
萧如玥的回答,让萧如雪很满意,笑容也甜了几分,转头对端木芳儿道:“那就听母亲的安排吧。”
端木芳儿为难了:“毕竟是姐姐留下,是属于给你们两的,我就不好作主怎么分,所以,还是你们姐妹两自己私底下商商量量,决定好了跟我说一声,有什么不懂不知道处理的,我从旁指导指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让我们姐妹两为这笔财产掐着打起来,才是你的目的吧……
萧如玥冷笑,当场就轻轻泼她一瓢冷水:“我没关系,都听五姐的。”
果然,这话不知萧如雪惊愕,端木芳儿惊愕,所有后来知道这事后的人,都惊愕!
娇园。
王翠锦蹙眉了:“六小姐真这么说?”
“是啊,我也吓了一跳。”萧如雪点点头。若是以前,她肯定就觉得萧如玥是真不在乎,但如今也相处一段时间了,对那个妹妹的表里不一……哼,真真是领教了!
王翠锦抿唇不语,在屋里走了两圈后,问萧如雪:“五小姐心中可有打算?”
“这事保准已经传遍全府上下了,就算我无所谓那些贱嘴胡说八道,却也要碍着我爹……”说到这里,萧如雪心里就一阵发堵。
虽然爹至今为止都并没主动做什么,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六妹那些惊世骇俗的放肆,却难免不让人多想……他,已经比较偏袒六妹了!
这种情况下,她能怎样六妹吗?
“至少明面上的钱,我是要分足一半给她的,要动手脚,也只能动那些明面上看不出来的产业上。”大家说也只是说分到了多少个商铺多少座宅子,却谁会去细究哪个商铺比较赚,哪座宅子比较好,那块田地收成比较好……
“五小姐的意思是,现在就把钱和产业全分清楚了?”王翠锦问。
萧如雪愣了一下,点头。
“奴婢有个主意,不知五小姐意下如何。”王翠锦笑道:“明面上的钱,大数先分了,但产业就留着一起管理,那几万的零头嘛,则用做产业的周转。”
萧如雪听着微微凝眉,但看王翠锦似乎有所准备:“奶娘的意思是……”
王翠锦靠过来,在萧如雪耳边一阵低语,直听得萧如雪眉开眼笑频频点头:“这主意好,就这么办。”
萧如雪很快找了萧如玥,把分法一说,萧如玥想也没想还是那句:“都听五姐的。”
*我是分界*
“没想到五小姐竟然这么大方。”
晓露咋舌,总觉得不可思议,而晓雨却若有所思,但似乎没想通,纠结着。
还是丑姑一语道破:“恐怕她们已经谋划好在产业上做手脚的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她们弄出名堂再看着办,现在何必浪费精力瞎猜。”萧如玥不为所动。黑吃黑什么的,她最拿手了,萧如雪真敢动手脚,那她就不客气的顺便把她本也给黑了。
“嘻嘻,六小姐说得没错,等她们弄出名堂再看着办!”晓露咧嘴笑应,完全没察觉自己那语气,就好像相信天塌下来萧如玥也能顶着似得。
短短数月相处,严格算起来真没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却已让人有了这种信赖……嘴角微勾,丑姑笑了,看着萧如玥如看着慢慢强大起来足以让她引以为傲的女儿一般。
不过,这气氛很快被某人一句话打破了——
“准备准备,我们出去一趟。”
*继续分界*
“你最近时常出去,是不是缺什么?”端木芳儿蹙眉,担忧道:“要是缺什么,吩咐人去买就是了,何必自己跑一趟?眼下天寒地冻的,你身子骨好不容易才见好一些,可别又累着了……”
“母亲放心,我很好,也并不是缺什么,只是以前没机会出去逛过,便以为没什么好逛,不想出去见识过后,就有些上瘾了,想多出去转转。”萧如玥应对自如:“再说,通城真的好大好大,哪是一两天就能逛齐全的。”
“原来是这样。”端木芳儿笑了,又交代了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就放了行。
而萧如玥出去,当然不是闲逛。
说实话,费了那么大劲得到的陨铁和另一块好矿,要不是没法在府里炼铁铸剑,她就自己动手了,所以,她怎么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交托给完全不知能力如何的人?万一最后变成一把烂刀怎么办?天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到这种陨铁!
亲自设计,亲自指导,亲自监督……她要亲眼睁睁看着短刀造好,达到她预想的水准!
只是,她也真没想到,自己这么频频外出,倒是让某些贱人钻了空子……
京都,晋安侯府。
瞎子都看得出来,潘二公子潘瑾瑜每隔个几天,心情就会大好一次,至于具体原因,知道的人却不多,世子爷倒是其中之一。
只是……
看到潘瑾瑜阴沉着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世子爷很是诧异:“怎么了?”平常看罢那只雀鹰带来的信,他都是眉飞色舞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看了眼床上面色苍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虚弱兄长,潘瑾瑜闷声摇头:“没事。”不等世子爷开口,又道:“我出去走走。”
怕兄长像母亲一样忽然就没了,自己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陪他最后一程,潘瑾瑜自通城匆匆赶回后,就一直住在世子爷的屋子里亲自照顾他。
兴许是这个原因,世子爷虽然没见好,却也这么挨过了一天又一天。
“谨瑜……”
世子爷的唤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叫住潘瑾瑜,甚至,可能根本没听到……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许是一母所出的关系,世子爷又遗传了母亲的病,兄弟俩虽然性格天差地别,关系却十分要好,潘瑾瑜桀骜不驯连父亲晋安侯都不放在眼里,却不会无视世子爷的任何交代任何事,而世子爷对潘瑾瑜也是百般纵容,从小到大不管他闯什么祸都会包庇他替他求情,甚至放任他以跟父亲怄气为由在外放荡数年,晋安侯每每怪他宠坏弟弟,他也总是笑着说“他可以替我去外面看看广阔的世界”,让晋安侯不好往下继续说……
不过,不管隔着多远,兄弟俩的敢情都是无需质疑的好,要不然潘瑾瑜也不会上次听到世子爷不省人事而匆忙赶回,分明很想去通城却一直忍着,寸步不离的守住世子爷,半夜有个风吹草动都会惊醒的人,现在竟然没听到世子爷的唤声,足以证明他有多反常!
“锦玉。”世子爷改唤了自己的贴身小厮,低声吩咐几句,锦玉转身出了房外的书房。
锦玉在书房的纸篓里找到撕碎的纸条,怕看到不该看的内容,所以没敢拼凑的直接呈给了世子爷。
世子爷看罢,一阵沉默,却也没有就此提起。
两天后,潘瑾瑜派去通城打探的人回来了,只是所探得的消息让他听后面色更加阴沉……
“这里离通城也不过一日半的路程,亲自去一趟又如何?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世子爷浅笑开口:“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潘瑾瑜微讶之后,横眉怒瞪一旁的锦玉。不用想,也肯定是锦玉打听了,然后告诉大哥的。
“不去!”潘瑾瑜故作轻松:“哼,天下何处无芳草,若她真是那么那么……本少爷何必单恋一枝花!”
“那么什么?”世子爷挑眉,笑问。
潘瑾瑜答不上来,扭头望窗外,一副欣赏雪景的模样。
“万一只是误会呢?她不是还有个孪生姐姐吗?你都险些认错,何况是其他人?万一……上次那惊鸿一瞥,人家姐姐已经看上你了呢?”世子爷再笑。
潘瑾瑜蹙眉:“哥~,你瞎说什么啊……”
“我瞎说?”
世子爷笑容不减:“我可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弟弟有多优秀,论相貌论才华,你都有足够的资本让天下女子为你一见倾心,趋之若鹜!啊~,再加上痴心痴情这一点,女人应该打破头都要抢了。”后面一句,显然是调侃。
“哥……”潘瑾瑜哭笑不得。谁会想到,这病弱世子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恶心人?
“你啊,什么都聪明,就这种事最糊涂。”世子爷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哥~”要不是看他病着,潘瑾瑜打昏他的心都有了。他凭什么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明明跟他一样……
“我说错了?啊对,我说错了,你不说糊涂,你是木讷,是迟钝,是呆!”世子爷依旧笑着,话却更狠了:“就算你瞪我也改变不了事实!你说你,要不是木讷不是迟钝不是呆,怎么会浪费四年大好时光在那里瞎转悠,最后把人给弄丢了?”
潘瑾瑜被堵得满脸通红,一句话应不上来。
“错一次也不打紧,还挺直腰杆理直气壮的准备错第二次……呵呵,小子,你继续犯浑,我等着看你哭。”世子爷咧嘴,笑得好不嗨皮。
他要不是他哥,他要不是病着,他已经一巴掌拍死他了……
潘瑾瑜横眉怒目气得不行:“去就去,你给我等着!等着!”吼罢,扭头往外奔。
“噗~”世子爷只喷笑一声,却已面色大变,宛如被抽空了似得,俨然没了刚才的生气。
锦玉眼眶一红,赶紧过来扶他躺下,嘴上却还说着俏皮话:“二少爷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他不是小孩子脾气……他也知道我在激他……他只是为了不让我内疚……”世子爷虚弱笑道,低声说话已经很勉强,忽然皱眉:“糟了~……忘了提醒那小子先把人给定下来……要不先毁人家名誉也行……”
“世子爷,哪有你这么当哥哥的。”锦玉笑得两眼泛水光。
“这不是没办法吗?要我走了……他至少还得守一年孝……谁知道……一年会出多少事……”
看着世子爷沉沉就要昏睡,锦玉不敢再出声惊扰了他,却不想手却忽的一把被抓住,已经撑不开眼的世子爷又道:“告诉侯爷,只要我还有气,就不许叫他回来……”
“嗯嗯,奴才马上去说。”锦玉用力点头,已泪已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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