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神之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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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什么？”

抱膝蹲在街角的白衣少年闻声，缩起单薄的肩膀，没有吭声。

“sad（社交焦虑失协症）？”

飞雪之昼试探性的轻轻吐出的一个词，却让墨含笑遭到沉重打击般颤抖了一下，这无疑是给了他最肯定的回答。

“喂……”飞雪蹲下身子，迫使她惊惶四望的目光与自己持平，“既然交际恐惧症，为什么不在医院接受治疗，擅自跑到游戏里来？你不知道fyo很危险吗？”

墨含笑移开视线，嗫嚅着道：“小爷的事，不容你这个弱受置喙……”

她声音小到几不可闻，但飞雪凭着剽悍的修为仍是听得一清二楚。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社交恐惧症患者鉴定为弱受，飞雪倒也没有恼火，只是挑了挑眉毛：“所以呢，你就在这坐着？和外界隔离？我是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感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感觉——今天阳光真的非常棒啊……”

墨含笑的脸几乎完全埋进胳膊里，轻轻地拉了拉飞雪的衣袖，声音里带着些微抽泣：“帮我……退出游戏……”

“你不是刚进入而已吗？”

“……我还是待在病房比较好……即使一定要出来，也不要再让我到网游里来啊……”

再？飞雪隐约捕捉到了什么，他注视着这个抱膝蜷缩在阴暗角落的女孩，不知为何，竟不忍心告诉她fyo玩家目前所面临的困境——他们在完成最终章任务前根本无法离开游戏！而这个消息，对患有sad的墨含笑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

在目前的fyo，一个踩一个，拼命想要完成任务离开游戏的现象比比皆是。特别是，在fyo里，杀死一个玩家，能够获得对方目前等级所拥有的一半经验，同时也有几率获得对方掉落的高级装备。在这种规定下，所有玩家都成了对方眼里会走动的经验和藏宝库。

身为高等级玩家的飞雪自然更是如此。他凭着自己强大的操作与多年混迹网游世界的心得，即使是在赚经验升级极端困难的fyo，仍成功达到了令人望而生畏的等级。这期间无情杀过多少玩家，他自己是记不清了，但那些被他玩弄致死的玩家却将他的id清楚的记在了心里。可以说，只是因为当时他面前的墨含笑刚刚一级，杀了也没什么经验可赚，他才会有这耐心跟她讨论组队的问题。

可现在，他看着这个无辜闯进fyo的小白，突然生出了奇怪的情愫。

“我可以带你啊。”飞雪脱口说罢，自觉有些不妥，又冷冷补充一句，“只要你不惹麻烦。”

“我不要你带，我要离开！”此时墨含笑已经离开专业治疗医师6小时之久，在没有药物控制的状况下，情绪明显开始出现起伏，“……我不要留在网游里，我讨厌网游！”

飞雪看出了她状况不对，目光一沉，淡淡道：“那这么说，你很喜欢现实咯？”

“……现实。”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墨含笑脑子里闪现出病房雪白的墙壁，有着独特金属冷光的手术器械，上了年纪的主治大夫发黄干枯又没有表情的脸，忍不住闭上眼睛，“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