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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大雪是皇城比不了的,这是岳楚人第一次看到如此雪景,目力所及之处都是白茫茫的,再加上天上太阳照耀,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觉得自己要被闪瞎了……
金雕似乎有自动调节功能,根本不为所动,飞的快速且平稳。
岳楚人穿的很厚,裹得像个粽子,感觉行动都很困难。尤其此时趴在金雕身上,感觉她这重量压的它都有点承受不住了。
崇山峻岭就在前方,绵延的山体被白雪覆盖,除了那座最高的天崖,她根本分不清哪座山是哪座山。
金雕很准确的寻到了阎字军的驻地大营,长啸一声,简直盖住天地,震得岳楚人也耳膜嗡嗡响。
“小畜生,你叫的好难听。”脑子里的嗡嗡声消失,岳楚人冷叱,实在太难听了。
被她一说,金雕不乐意了,又长啸一声,这次比刚刚还要响亮,震得岳楚人差点从它背上滑下来。
很得意的滑翔向下,因着它的两声长啸,营地的兵将也注意到了它。
于营地后最宽阔的空地落下,落地的速度过快,岳楚人直接从它背上滚下来扎进了雪堆儿里。
“靠!”挣扎的爬起来,吐了一嘴的雪沫儿。穿的厚,长时间的坐在金雕背上,她手脚不灵便,像头笨笨的熊。
“怎么趴雪里了?来,起来!”脑后响起熟悉的声音,下一刻手臂被抓住,完全没用力气的离开雪堆儿,站了起来。
被拽起来,岳楚人像个不倒翁似的晃了晃站稳,抬头看向阎靳,一边笑笑一边抬手抹掉脸上的雪,“这个小畜生,我训了它它不高兴了呗。故意把我扔下来,粮食减半。”扭头瞪着如同一座小山似的矗立在那儿的金雕,岳楚人狼狈的很。
微微垂眸看着她,阎靳面庞柔和几分,她脸上头发上都是雪,瞧着她在那儿抹着脸上都化了的雪,不由得抬手将她头发上的雪拨弄掉,一边沉声道:“冷不冷?回军帐暖和暖和。”
“还成,我穿的很厚,瞧瞧我像一粽子。”任阎靳将头发里的雪弄掉,岳楚人也笑自己,因着太冷,脸颊红红的。这儿可比皇城冷得多,呼吸之间都是白雾。
与雪一个温度的眸子划过一抹笑意,放下手,“走吧。”
“嗯。”迈开步子,这一身的行头重的很,拖着沉重的步子随着阎靳往营地走。她走的慢,阎靳配合她的步伐亦是慢慢的走,远远地瞧着,像是一个挺拔英挺的猎人身边跟着一只企鹅。
“妹子,你可来了!将军早就说你肯定会在这几天到的,果然来了。哎呦,是不是太冷了?快进来。”费大胆更像一头熊,远远的迎过来,嗓门震天。
他走近,岳楚人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厚重的衣服,使得她根本拍不动。
“确实冷啊,不过风景却是好看,茫茫白雪,我眼睛都快被闪瞎了。”大声回应,兄妹俩的大嗓门充斥着营地。
费大胆大笑,抬手去拍岳楚人,没用力的两下,拍的岳楚人直晃。
一旁阎靳抬手自她身后虚空拦了一下,随后微微蹙眉看向费松,“你收着点力量。”
费松一愣,随后看着自己粗壮的手臂讪笑,“妹子,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别再拍了,再拍我就趴下了。”站稳,岳楚人摇摇手。
“那就好,走,快进帐暖和暖和。”费松大笑,赶紧让着岳楚人往军帐里走。
刚走到军帐前,军帐厚重的帘子被从里挑开,齐白的脸露出来,“勤王妃,咱们又见面了。”
“齐军师,几个月过去了,你可明显见老哦!”一个大步进入军帐,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使得她不禁一抖,好暖和。
“可不是么,愁得头发都白了。”一行人进来,齐白撂下帘子,彻底阻绝外面的冷气进来。
“愁什么,说来听听?”解开身上的狐裘大氅,里面又是一层厚重的外套。把那重的不得了的外套脱掉,这才好了许多。紫色的裙子下蹬着一双羊皮靴子,里面羊毛茂盛,暖和的很。
“还不是北疆做的那些小动作,明知道我们无力解决,就偏偏的以此来逗弄我们。将军沉稳,费大胆这几天都要气炸了。”齐白一边说一边摇头,那边费松很配合的一脸凶相,确实很生气。
岳楚人站在暖炉边儿暖手,一边扭头瞧着费松轻笑,“知道你生气,但也不用横眉毛竖眼睛的,难看死了。”
费松眨眨牛一样的眼睛,随后气愤道:“欺人太甚,若是有胆子,就和老子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不把他们打得尿裤子,老子不姓费。”
岳楚人笑得不行,那边齐白摇头,阎靳不为所动,费松的大嚷大叫对他没任何影响。
“他们就是不想和你打才出此下策的,因为你们无可奈何。再说现在正值寒冬,根本不适合打仗,他们北疆的兵将不怕损失,咱们还怕损失呢。我来了,你也不用冒火了,到时带你一起去对付他们,给你解气。”暖好了手,岳楚人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旁边阎靳倒了一杯热茶推到她旁边。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岳楚人歪头瞅着他,“最近如何?这儿太冷了,你伤处不舒服了吧?”
“还好。”简短两个字,却是能看出他有些许的郁闷。因为他不能动武,按照他所想,他现在与废人无异。
“不能急于求成,你这一身的武功也不是一年两年练成的,这会儿就更不能急躁了。”轻声安慰,对面费松睁大眼睛瞅着,齐白神色平静,一双眼睛却是闪着别样的光。
“嗯。”微微颌首,阎靳很好的听从。
费松咦了一声,随后看了一眼齐白,大声道:“将军也不是听不进去话,只是咱们这帮大老爷们说话不好听,将军不爱听。”
阎靳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费松,眸光冷漠,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不过费松不当回事儿,恐怕总是看到他那个眼神,习惯了。
岳楚人听闻哈哈一笑,“那是因为我说的话权威,我可是他的主治大夫,你们说的那都是随口胡诌,安慰人用的。”
“此话有理。费大胆,你休得胡说,人多口杂,于勤王妃名誉有损。”齐白点头,像是在提点着什么似得,不过费松不明所以。
岳楚人轻笑,扭头看了齐白一眼,摇摇头道:“我最不怕的就是别人说我坏话了,人各一张嘴,爱怎么说怎么说,别让我听见就成。现在来说说这几日裴袭夜又干什么了?”
“前日大雪把那天的红雪盖住了,不然真应该让妹子你瞧瞧,那红颜色的雪有多瘆人。自大雪过后,他们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恐怕被大雪隔住了。”费松说着,大嗓门在军帐里回荡。
岳楚人点点头,“他被大雪隔住了做不了坏事儿,那就轮到我了。千山万水的来一次不容易,自然得送他点见面礼才是。”葱白的指头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她悠悠道。
费松闻言眼睛睁大,“我陪妹子你去?”
“你那重量,我金雕承受不起。”挑眉,岳楚人很直接的摇头,看的费松无语,齐白轻笑。
“须得小心,他在北疆应当也是圈养了不少了飞禽。”阎靳沉声道,他觉得裴袭夜圈养那些飞禽是专门对付岳楚人的金雕的。
“他不擅长此类,没事的。”摇摇头,岳楚人还当真是不惧裴袭夜的任何招数。
“妹子,你与北王若是交手了,需要我们做什么?”费松很是不解。
“需要你们离得远点儿。”看着他,岳楚人勾了勾唇角,那会伤及无辜的。
费松点点头,岳楚人说此话,他不敢不信。
“行了,她连夜赶路刚抵达,先不谈这些了。饿了么?一会儿派人把饭菜送到你帐里,你吃过之后好好休息休息,这些事儿明日再说不迟。”阎靳发话,成功阻绝费松的欲再说之势。
“好,今儿我好好睡一觉,明儿就去给裴袭夜送礼去。盼着与我决战,那就给他点颜色瞧瞧。”站起身,岳楚人意欲满满。
阎靳将她送到她暂居的军帐便离开了,进入军帐,岳楚人几步奔向床铺,趴在上面便不想起来了。
“唉,好舒服!”翻个身躺着,看着熟悉的帐顶,不由得想起与丰延苍在营地的日子。每日在军帐里休息,就算气温低,被子里有他,便暖和的很。
如今只她一人,也没有暖床的,恐怕半夜会被冻醒。
想着丰延苍,岳楚人不禁的叹气,每次都是分别了才发现思念有多熬人。
不过一会儿有小兵送来饭菜,吃过了又洗漱了下,便一头栽倒床上,不过一会儿,便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中。
再醒来已是翌日,天气很好,出得军帐,阳光照着白雪反射的强光分外刺眼。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得以睁开眼睛,不过还是很不适。
仰头看天,没走几步,金雕的影子在上空出现,硕大的身体翅展宽大,于营地上空盘旋遮云蔽日,气势岿然。
“到营地后方等我,一会儿咱们出征。”冲着天空摇手指挥,金雕果然径直的飞向了营地的后方。
许是听见了岳楚人的声音,费松于远处的军帐里走出来,大步的朝着她走过来。
“妹子,你这会儿就要出发?”大嗓门,几乎整个营地都听得到他说话。
“嗯,你还有别的吩咐?”眉目弯弯,岳楚人也朝着他走过去。
“那倒是没有,只是你小心点。”摸摸头,费松随后道。
“你就放心吧,我会很快就回来的。”扬了扬下颌,满眼自信。
“哥哥等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等你回来给你接风。”费松很认真的睁大眼睛问道。
忍不住笑,岳楚人摇摇头,“你还真当我是带领着千军万马去决战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准备两坛酒,咱兄妹再大喝一场就成了。”
“好咧,哥哥等你。”抬手要拍岳楚人的肩膀,马上要拍到的时候猛的收住,然后笑着收回手,是想到了昨儿阎靳说他的话,他力气太大了。
看他的动作,岳楚人不禁轻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随后朝着营地后方走去。
金雕早就落在那里,瞧见了岳楚人过来,它压低了身子,最后匍匐在雪地上。
踩着雪吱嘎吱嘎,快步的奔过去,拿出两个药丸塞进它嘴里,随后踩着它的翅展爬到它背上。
“走吧!”拍拍它的颈子,雕儿站起身,翅展大开,随后一飞而起。
低伏着身子,冷风呼啸,随着雕儿越飞越高,下面的景色也看的愈发清楚。
太居子巫两座山连绵的一直进入北疆。天崖在两座山之后,在这处看,就好似一把钢刀插在平地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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