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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您干什么这样对夫人,夫人本就坐胎不稳,难道您真的要夫人流产您才开心吗?”张妈妈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江嘉鼎眸色闪了闪,可想到昨日御书房皇上的话,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可这月佩却只有一块,想着他又深吸口气,“你让水冰让开!”

张妈妈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神色狠戾的水冰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能用剑指着相爷!”

“……”水冰嚅了嚅唇却并未说话,眼神冷冷地看向江嘉鼎。

“我让你放下!”张妈妈厉声呵斥,抬手用力,可水冰指向江嘉鼎的手却没有丝毫变化。

“张妈妈,这事你别管!”季巧萱闭上眼深吸口气,那月佩就算浅浅不说她也知道它的价值,对女儿来说定然也是重要之物,她是个无能的。不能帮女儿什么,甚至连自己都需要靠女儿来保护,但她却知道,决不能就此让江嘉鼎把月佩带走,绝对不能。

张妈妈微微愣怔,“可是夫人……”

“没什么好可是的!”季巧萱眸色冷凝,“他若要我的命,拿去就是!”

江嘉鼎只觉得身子一僵,视线落在季巧萱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上,趁着他发愣的瞬间,水冰收起佩剑,足尖轻点,飞掠上前,一把揽过季巧萱的腰身,小心地避开她的肚子,江嘉鼎却猛然回过神来,在季巧萱被水冰拉走的瞬间,一把扣住她的脖颈,用劲往下压了压。

季巧萱那雪白如玉的肌肤上,瞬间出现两个青黑的指印。

“唔——”季巧萱强忍着疼痛,双手死死地抓着江嘉鼎的右手。

“穆冰,你让开!”张妈妈再也看不下去,眼眶通红,双眸死死地瞪着江嘉鼎,“老爷我求求您,您就放过夫人吧;夫人肚子里可是您的骨肉啊。”

“你让她让开!”江嘉鼎的眸色暗了暗,这月佩他势在必得;不管如何,丞相的位置决不能丢,虽然皇上不可能对他如何,毕竟当年他们之间可是……

心中想着,手上越发用力,季巧萱脖子上的淤紫越发触目惊心。

“穆冰,我叫你让开,你没听见!”张妈妈眸色一暗,厉声吼道。

水冰深吸口气,手紧握成拳,终于下定决心侧身让开。

“哼,早这么识相不就完了!”江嘉鼎眸色一暗,掐住季巧萱的脖子,慢慢地朝着大门口褪去。

水冰沉着脸,步步逼近,在出门的瞬间,江嘉鼎将季巧萱快速地朝着旁边一扔,而后快速夺门而出。

“夫人!”水冰足尖轻点,一把揽着季巧萱的腰身,险险地避开墙角的木架。

季巧萱此刻面色惨白,眼底一片死灰。直到水冰将她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拔步床上,愣怔的张妈妈者才回过神来,一把扑过来跪倒在床前,“夫人,夫人,您,您没事吧?呜呜,都是老奴不好,老奴若是不离开,老爷他就不,不会……”

“……”季巧萱抿着唇,眼眶通红,却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晶莹的泪滴,一滴一滴,跌落到被子上,蕴散成朵朵水花。

“夫人您,疼不疼?”张妈妈手微微颤抖着,生怕触碰到季巧萱的痛楚。

季巧萱摇着头,“不痛!”心已经死了,不过是副皮囊而已,她本就不该动心,当年她就明白的,守不住自己的心,是她活该!

“怎么能不痛!”张妈妈眉头紧蹙,死死地咬着下唇,老泪纵横,“夫人您稍等,老奴这就去唤林太医过来。”

季巧萱眸色暗了暗,“张妈妈,这,浅浅她……”

“夫人您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主院就没人会告诉小姐么?”张妈妈可是不管,“您还怀着他的孩子啊,他怎么,怎么能如此狠心。”

季巧萱低着头,“别再说了。”

“可是夫人……”张妈妈还想再说什么,季巧萱却别过头去,“我让你别再说了!”

张妈妈嚅了嚅唇,水冰眸色暗了暗,“奴婢去趟汐院。”

——

江兮浅双眸微微眯起,眼中火苗蹿动,“什么?你竟然让江嘉鼎伤了我娘?该死!此事之后,自己去刑堂领罚。”

“是!”水冰低着头,她很是愧疚,自己身为贴身护卫竟然没能保住夫人的安全。

“若芸立刻去请林太医,让他去趟主院,若薇我们走!”江兮浅早已经是怒火中烧,一巴掌拍在小香几上,刚换上没两日的小香几顿时化作一堆烟尘,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江——嘉——鼎——!”

若薇抿了抿唇,“小姐,奴婢去把药箱带上。”

“嗯!”江兮浅起身,狠狠地一甩宽袖带起强劲风力,等若薇再出来时,她已经走出了好远。

*

看着半趟在床榻上,面色苍白还带着明显哭过泪迹斑斑的季巧萱,江兮浅眸色沉了沉,“娘!”

“……”季巧萱沉默着。

“我都知道了。”江兮浅不打算再给她反悔的机会,“您到底打算如何?”

“……”季巧萱仍旧沉默。

“该死的,那个男人都这样对您了,您就不能有点儿骨气吗?”江兮浅愤怒地低吼,她初回凤都之所以没有跟季巧萱提起此事,是因为她觉得她和江嘉鼎之间的恩恩怨怨皆来源于季巧巧。

可是到底他对季巧萱时真心的,尤其是这些年相府都只有她一个女主人,甚至连像样的姨娘、侍妾都不曾有过。

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么奢侈的想法。

可是他做到了,至少他还有可取之处,可现在呢。

明柳上门,带上的一双儿女;季巧巧的身份曝出,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那个人竟然动手打了她娘,不仅如此,现在竟然还为了一块玉佩而……

看到季巧萱脖颈上那就算上了药也没法短时间散开的淤痕,由此可见当时江嘉鼎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该死!

季巧萱嚅了嚅唇,因为嗓子受伤声音略嫌沙哑,“浅浅,不,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您敢说您不是他伤的?”江兮浅没好气地甩出一句。

“……”季巧萱摆摆首,“不,浅浅,娘有娘的理由,有些事情,不是娘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只要娘想离开,女儿保证,您只会过得更好!”江兮浅见她似有松动的迹象,赶紧开口道。

“不,不是!浅浅,你不明白。”季巧萱原本就通红的眼眶,泪吧唧流了出来,宛若洪水决堤,甚至比之前越发汹涌。

江兮浅抓狂,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节发白,她咬着牙,“是,女儿是不明白,那江嘉鼎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您这样为他生儿育女,您还怀着他的孩子啊,他有没有为您想过。您到底知不知道今日若非有穆冰在,这,这孩子或许,或许就……”

说到最后,她吼,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清泪两行顺流而下。

“浅浅,别,你别这样。”季巧萱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却被她给避了过去,“浅浅……”

“您到底在担心什么?”江兮浅深吸口气,声音颤抖着,“如,如果是因为我,因为大哥,您大可不必,左右女儿这辈子是没打算嫁人的,什么名声,什么闺誉,女儿统统都不在乎,和离吧娘。”

张妈妈看着江兮浅如此,更是哽咽着,“大小姐是真心对夫人好,可是大小姐夫人同样也……”

“张妈妈!”季巧萱轻喝一声,将江兮浅拥入怀中,“浅浅,有些事情,娘现在不告诉你,是因为不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你只需要知道,娘留在相府,与江嘉鼎,与爱不爱都没有关系。”

“那是为什么?”江兮浅闷声闷气。

“傻丫头,你早晚会知道的,只是却不该由娘来说。”季巧萱眸色暗了暗,“答应娘,别怨恨你爹,也别怨,别怨娘。”

“为什么?”江兮浅一把蹭开,“他都这么对您了,您还不怨恨他,是不是非要女儿杀了他你该肯离开?”

“浅浅!”季巧萱心陡然悬起,而后深吸口气,“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江兮浅咬着牙,一字一句,“和离,或者女儿这就去杀了他,一了百了。”

“……”

屋内,众人顿时愣怔,江兮浅见季巧萱还在犹疑着,快速地转身。

“你要是敢动他半根毫毛,日后就别叫我娘!”季巧萱眸色一沉。

“夫人!”张妈妈也惊呆了。

江兮浅的身形顿时一僵,刚止住的眼泪顿时又流了出来,背对着季巧萱,“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江嘉鼎到底哪点儿好,值得您这般死心塌地,是不是真要把这条命交待到了他手上,您才甘心!”

“……”季巧萱面色苍白着,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被张妈妈阻止,“浅浅……”

江兮浅顿觉脚下一软,而后瘫坐在地上,若薇立刻惊呼,“小姐!”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若芸带着林太医随后而来,进屋就看到江兮浅瘫倒在地上的刹那,她赶紧上前一步将她扶起,只是江兮浅却好似无神的木偶娃娃般。

季巧萱死死地咬着牙,在看到她倒下的那一刻,心都好似快跳出来了般,原本想要出口的话却在看到林靖亚的身影时,又咽了回去。

“江小姐,您这是……”林靖亚微微变色。

江兮浅无力地摆摆手,借着若芸手上的力道缓缓起身,苍白的唇角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林太医不妨事,劳烦您先看看我娘。”

“也好。”林靖亚点点头,“若芸先扶江小姐去旁边歇着,等给江夫人看过之后,我再给江小姐瞧瞧。”

“那就有劳了。”若芸微微颔首。

若薇立刻掀开珠帘,林靖亚进到内间,在替季巧萱探脉之后,又敲了敲她脖颈上的淤痕,几乎只是一眼他就判断出来那必定是男子勒的,这相府能有这胆量的,只怕也就江嘉鼎了。

只是他却非常识趣,只当处理一般伤口,也没问是怎么来的,达官贵胄,高门望族,多的是是是非非,而他们这样的人想要活命,最重要的便是学会闭口。

正所谓,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

知道得越多,往往死得越快;而难得糊涂的,却往往能活得更久。

“夫人这胎像本就不稳,如今又遭受惊吓,在下先为夫人开两挤安胎稳神的汤药,待两日过后再看看情况。”林靖亚略猥思索,写了张方子交给一直守在旁边的林妈妈道,“一日三次,记得按时服用。”

张妈妈连连颔首,“谢谢林太医,谢谢林太医,我夫人这孩子可,可还保得住?”

“若是这两日没有出现滑胎迹象,再慢慢调养,该是无碍的。”林靖亚只挑能说的说。

“多谢林太医,老奴定会好好照顾好夫人。”张妈妈双手合十,语气虔诚。

林靖亚摆摆手,当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哎。

“江小姐。”林靖亚来到外间,江兮浅唇角勾起一抹苦涩,“我没什么大碍,只是让林太医看笑话了。”

“世事无常,谁都难言其中滋味,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江小姐何不放宽了心态去接受,或许事情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林靖亚到底在皇宫摸滚打爬多年,有些事情见得多了,就算只是看到结果过程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江兮浅面无血色,唇角微勾,却怎么都显得有一股子无力和哀伤,“许是林太医说得是,我太过执念。”

可有些事,当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季巧萱,她今生最在乎的人被这样对待,她真的不甘心,好不甘心。

江嘉鼎他到底凭的是什么?

难道就是笃定了季巧萱不会离开么?

江兮浅突然觉得有些茫然了,若季巧萱一门心思扑在江嘉鼎身上,那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什么?

林靖亚离开之后。

若芸搀扶着江兮浅,与季巧萱二人四目相对,整个房间陷入奇异的气氛,压抑、沉闷,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告诉我为什么!”江兮浅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毁灭的欲望。

季巧萱嚅了嚅唇,“浅浅,别再问了,有些话如果能说,娘早就说了;若是不能说,不管你怎么问,娘都是不会说的。”

“那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江兮浅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胸口怒火再次翻涌着。

“……”季巧萱咬着牙,思索着,却给出了一个没有希望的希望,“你大哥归来之时……”

“是吗?”江兮浅深吸口气,“好!”

“浅浅!”季巧萱抬起头,眼中尚带着惊喜之色。

“或许林太医说得对,夫妻之间如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既身为儿女就算与那个人再怎么不合,却没有阻断你们姻缘的道理!”江兮浅的声音浅淡,姿态从容,只是给人的感觉却异常的飘忽,好似随时都会消失不见般,“只是,娘,我只给您最后一次机会,若,若等大哥归来时,我还是觉得您不幸福,那……就别怪女儿不孝!”

季巧萱嚅了嚅唇,“浅浅你别这样。”

“您若是过得幸福,女儿自然无话可说。”江兮浅深吸口气,视线落在季巧萱那隆起的小腹上,“不管如何,孩子到底无辜,希望娘能好好保重身子,别,别夺了孩子来到这世上的机会。”

季巧萱眼泪顿时又流了出来,单手拢着小腹,这个孩子她,她这个做娘的当真不服责任,甚至还没有浅浅这个做姐姐的对他来得关心。

“……”

话分两头,却说夺门离开之后的江嘉鼎,生怕水冰会追出门来,依他的身手决计不是她的对手,索性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书房,左手捏着月佩,手心还直冒冷汗。

他不断摩挲着那晶莹剔透,呈五彩状的凤凰展翅镂空弯月状玉佩,入手极是温润,不管它有没有传说中的功效,这玉佩都算得上是顶顶好的。

强按捺住心中的雀跃,他打算在季巧巧大婚之日,直接将月佩呈给太后。

因着先帝赐婚,太后这才答应前来主婚,这可是莫大的荣耀,整个凤都的高门贵女谁都没有这个荣耀,到时候他亲手献上月佩,太后身子大好,皇上一高兴,呵呵。

他已经是朝廷一品大员,官衔上虽没有进一步的可能,但赏赐却是怎么都免不了的。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中雀跃无比。

距离四月二十八不足十日,他深吸口气,将书架最低层的一本书挪开之后,在墙壁内侧有一个约莫拇指大小的机关,轻轻一摁,只听见“吭哧吭哧”的声音,那原本靠墙而立的书架中间的一处空格子竟然自动弹开,他小心翼翼地将月佩放入其中的精致雕花木盒,而后阖上机关,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却忽视了头顶处,一道潇洒如风,似笑非笑的影儿。

待江嘉鼎离开之后,他轻飘飘地落到地上,打开那暗格,取出月佩,心中轻哼,竟然胆敢偷他们无忧谷圣物当真是不想活了,哼!

想着若就这样离开岂不是太便宜了他,想着随手将刚吃完吐出的桃核给放到那盒子里,然后合上。

汐院中。

江兮浅只觉得头重脚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回到房间的。

“唷,什么时候咱家活波可爱的小师妹变得这般忧郁了?有什么伤神的事儿告诉大师兄,大师兄帮你参考参考!”就在楞神间,白衣飘飘,丰神俊逸的温润男子轻飘飘地落到地上,整个人悄无声息般。

若薇和若芸先是心紧紧地悬起,而后瞬间落地。

原来是大公子,无怪能做到如此,他可是无忧谷众人除了谷主外,轻身功夫最好的。

“唔,这云糕可是小芸儿的手艺,不错不错!”陆希瑞拈起一片云糕,吃了半块;见江兮浅竟然没有搭理他的模样,顿时也觉得没趣,将云糕扔回盘子里,侧身做到软榻旁,顺手将自己从某个书房顺手牵羊回来的月佩丢入江兮浅怀中,“老头子虽然不在乎这东西,可你也不能这般糟蹋,好歹是我无忧谷少主身份的象征,若让歹人得了去,可怎生是好,这次运气好遇上大师兄,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题外话------

心儿:亲们说的和离,浅浅也想,但浅浅娘有不能离开的理由,正如她所说,不能离开与爱不爱,与江嘉鼎对她如何,都没有关系!这个到后面你们就会知道的啥,再说一遍浅浅不是江相亲生的,orz

——

听说最近有无耻的骗子冒充作者骗钱神马的,亲们千万不要相信哦,心儿的球球是九零八六三八七八一,别的一概都不是心儿,喵呜喵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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