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绝刀与大正义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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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间猛然滋生出无数的雾气。

像是从荒原、沼泽、黑暗的大海深处蔓延而来。

带着腥咸和远古的朦胧，一刹那就将整个苍山包裹。

和雾气相互映衬的是那道如银河般的刀气，磅礴深邃，又带着不可一世的孤傲。

我在刀气出现的下一瞬间就朝着苍山方向赶来，因为我太熟悉那把刀，更熟悉那个人。

花二落站在苍山的另一边，整个人就是一方小世界，他和他的剑宛如天地，就那样直直的对望着山巅。

然后他看到了那把刀，以及那个人。

千年的时光，在我们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痕，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再见面，已是蹉跎岁月。

花二落习惯性的想去摸摸自己的八字胡，却发现胡子已经刮去，他微微摇头，干笑道：“没想到千年过去，还能见到你这个疯子。”

山巅之上的人没有说话，沉默的身影就像是一颗长在那里的老松，只是他的身前一片狼藉，仿佛被大火燎原，他的背上横卧着一把没有刀鞘的刀，光芒幽暗，却显得遥远古朴。

如果说花二落的剑已入天道，他这个人的刀，天下无可匹敌。

千年前的阿鼻道绝刀，就已经能和魔帝的神器天星墨斗相抗衡，现如今，何止更胜一筹？

他们就那样遥遥相对，只是谁也没有再出手，山脚下黑煞冷冷一笑：“朝着山顶打了一个哨子，仿佛一种暗示。

那个人缓缓站了起来，像是一堵城墙，缓缓地拔节。

随着他慢慢站起，整个山间的风竟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从远到近，竟然逐渐凝聚出无数的漩涡，飞沙走石之间，那些草木统统被漩涡吸纳，然后化作尘埃。

流经苍山的一条河流也被漩涡牵引，和谁开始沸腾翻滚，然后从河道里猛然喷薄而出，犹如一条水龙。

这一切，都源于那个人站了起来。

花二落一动未动，所有的喧嚣在他看来都是虚妄，就在这时候，黑煞带着手下的四个人快速的穿过山脚，隐匿而去。

就在漩涡呼啸的同时，我仓促而来，站在云端看着山顶，眼睛莫名的一痛，千年时光，我们终究又见面。

只是那个人，怎么会如此陌生？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不是相见的喜悦和千年的怀旧，而是无尽的杀意和狂怒。

花二落看着我，耸耸肩，笑道：“百里，这家伙消失了千年，怎么一出现就好像与我们是仇人一般？你看他那样子，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对于花二落的话我也很疑惑，抬头再次看向山巅，我可以确定就是他没有错，他的刀和他的样子都没有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种杀人如麻的血腥味儿。

我突然感觉他像是一尊杀神，与当初的雪十三不遑多让。

可是这个曾经仙门最得意的弟子，那个曾经拯救九州万民于水火的狂人，如今怎么会走了样？

还记得那时候的阿鼻道绝刀让魔族尸横遍野。

还记得那时候的武痴情深意重肝胆相照。

还记得他舍命相救的大义和宁死不屈的气魄。

还记得.....

可这一切，到了今天是怎么了？

我无法揣测，花二落也是一头雾水，就在我们犯迷糊的时候，那个人缓缓从背上取出了刀。

一把没有刀鞘的刀。

一把名叫修罗的刀。

握刀的人是一代武痴，他修炼的刀法唤作阿鼻道绝刀。

他是我和花二落的老朋友，他是龚伟。

我收起折扇，沉声对着龚伟喝道：“疯子，你不认识我们了吗？”

疯子是我们千年前就已经叫习惯了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