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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虽久病在榻,但想来也当听说过诡公子的名讳。”司季夏语气平平,不起波澜。
“自是听过。”段理已咳得声音沙哑,“侯府也曾想过将诡公子请来,只是从未请得到那脾气古怪的神医。”
这孩子为何会无缘无故提到神医诡公子,段理不解,却在看到司季夏身旁那只正被他打开的书奁时蓦地睁大了瞳眸,惊愕万分道:“莫不成——”
“诡公子手中从无死人。”司季夏的语气明明没有变,然这一刻却让段理觉得他与方才的他直是判若两人,身上似透着一股冷冽之气,“三爷若想活,我就不会让三爷死。”
段理的瞳眸睁得更大一分,定定看着司季夏,久久不能回过神。
“三爷稍待,我给三爷开个方子。”司季夏说着站起了身,不看段理是何反应,只拿了书奁里的纸及一支笔杆颇粗的毛笔转身到旁处的小几旁,将纸在小几上摊开,用嘴咬开套住笔头的笔套,不见他用墨砚,却见着自有墨从笔肚来,他写得很快,快得段理还没有从震惊中完全醒过神来便拿着已开好的药方回到了他面前来,将手中墨还未干的药方递给了他,道:“从明开始三爷照着我开的药方拿药服药,半年之后,三爷便能过上三爷想过的寻常人日子。”
司季夏说着,躬下身从书奁里取出一只半个巴掌大的宽口瓷瓶,亦递给了段理。
可正当他要叮嘱段理什么话时,段理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紧盯着他胸口处。
“你,你这件物事,是哪里得来的!?”段理的声音有些颤抖。
司季夏眼神微沉,微低头看向自己胸前方向。
只见那儿挂着一块玉佩,因为他斗篷的领口颇为宽大,那挂在他脖子上的玉佩在他方才躬身从书奁里拿药瓶时从领口滑了出来。
那是之前刚进侯府时候,冬暖故挂到他脖子上的墨玉佩。
“这是段家只为嫡长女而刻的墨玉佩。”段理定定看着在司季夏脖子下轻晃的那块墨玉佩,声音轻颤,“这是,这是大姊的玉佩……”
司季夏的手微僵,手中的药瓶险些掉落到地,任段理紧紧抓着他的手,眸光突地一跳,并未说话。
只听段理恍然大悟地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始终不明你的养母既是没有丝毫关于大姊的消息,却又为何找得到侯府,原来大姊并非什么都未给你留下,反是将这象征着她所有的一切的物事留给你了……”
“大姊这又是为何,选择了丢下了,却又为何要给你留下这块玉佩?”段理说着,松开了司季夏的手腕,轻抚向那块墨玉佩,“孩子,我可否再看看这块玉佩?”
司季夏微微颔首,不待他将手中的药瓶放下,冬暖故便已走了过来,将手抬到他颈后位置,为解开了那坠着墨玉佩的细绳,将其递给了段理。
“多谢。”段理向冬暖故投来感激的目光,手微微发着颤,就好像他再见到他口中那个温柔如母亲般的大姊一般,心湖涟漪阵阵不息。
冬暖故没有即刻收回手,而是将手移到司季夏手背上,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后将他手中的药瓶拿了过来,不过一个极为简单的动作,司季夏知道冬暖故心中想对他说的是什么。
她想说,不管这快墨玉佩是否能让他知道更多关于他身世的事情,都不要悲伤难过,她会陪着他。
段理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东陵段氏”,重重地叹了口气,“大姊这又是为何,为何……”
相较于司季夏,此刻的段理显得比他还要不能接受这个现实,面上满是愁容悲色,看着躺在手心里的这块墨玉佩,段理似乎忆起了他大姊的音容笑貌,如儿忆母般,凝视了那块墨玉佩良久良久。
司季夏与冬暖故也不扰他,整个佛安堂静悄悄的。
末了,段理才将手中的墨玉佩递还给司季夏,抱歉道:“惭愧,睹物思人,方才多有失神,见笑了。”
“无妨。”司季夏不觉有他,伸手接过墨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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