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雨意志 下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纯黑的空间里，只有视网膜上的白色光点在跳动。

孟及脚下悬空，用力地挥舞着手臂，想借助水体的浮力使自己上升。

但任他如何努力，总觉得仍旧停留在原处，没有移动的迹象，手掌拍打的仿佛不是水，而是若有若无的空气，丝毫没有浮力的反馈。加之这地方如此黑暗，孟及也无法在视觉上做出什么判断。

太黑了，一点光亮都没有。四处无凭依的无力感，让孟及如同身处无垠的太空中，渺小而孤独，时间稍长久，很容易动摇人的心神。但幸好孟及不是一个惧怕孤独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凭理性积极思考有用的信息，不要胡思乱想。

水体的墨色在缓缓淡去，孟及想着如果自己正身处海中，那一定是海面上出现了太阳，才驱散了这里的黑暗。

空间变得灰蒙蒙的，并未直接纯净起来，但至少能看清周围的情况了。孟及动了动身体，借助视觉，发现果真是寸步未移，这里更像是一个没有重力的太空，而非深海。

视野里稍微变清晰后，孟及才发现一个让自己全身发麻的事实，一个巨大的人形黑影，居然一直站在自己悬浮身体的不远处。

那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影子，占据了孟及视野的几乎大半。它有着长长的头发，但不一定是个女人；腿脚直接插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中，上半身则像一座大山，随时可能倾倒下来，让孟及不由自主神经紧绷。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发丝飞舞，上下漂浮，孟及看久了只觉得一阵心悸，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看不清它，也害怕看清楚。这种恐怖绝伦的压迫感，这个不明生物只需要轻轻一碰，孟及恐怕就得受到重创。

“不不，我可还不想死！”

孟及一动不动，死死地盯住那个巨大的黑影，害怕它靠近过来。

两者就这样对峙了许久，孟及甚至有了这只是一个巨型雕塑的错觉。可这个梦境时空里，一步走错，会付出什么代价难以预料。

现在孟及最想知道的是，怎么醒来？以前都是外界的身体自动唤醒意识。但这次不同，假如重力场依旧作用在外界身体上的话，恐怕自己很难被唤醒。

孟及真想岑烟给自己盖上条湿毛巾，多厚都行。现在面对着这个鬼东西，实在令人胆战心惊，望而生畏。

巨大的不男不女的影子，依旧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正当孟及略微放下戒备的时候，一句他能听懂的话语响彻了这个灰蒙蒙的空间。

那声音宛若一圈空间涟漪撞在了孟及身上，又如灵魂激流，让他心神俱颤。

“想活下去吗？孟及。”

孟及慢慢放下护在身前的手，这次又是楚歆的嗓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孟及不能确定就是巨影之声，但他知道，声音的主人必定是紫眸女人的，傲慢而冷淡的语气一如既往。

但能交流是件好事，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当然想，你有什么条件？”

孟及鼓起勇气，故意中气十足地说道。它会这么问，便说明它有什么要求。

“楚歆有一件旧日神祇所遗留的‘自然意志剩余’，找到它，获得它的力量。”

旧日神祇？！

孟及心里面一惊，不过他看着眼前的巨影，心里也就释然平静了下来。

他现在所处的，不就是一个极度诡异又神奇的地方么？

这不是梦，孟及再三想着。

“在哪里？怎么找？”

“我不知道，我没有楚歆的记忆，这需要你自己去探寻。”

孟及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被他隐藏了。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你能找到，因为它在你身上存在，从未长久消失过，这也是我找上你的原因。”

这是坚定地认为我能找到了？

说实话，孟及根本不知道它说的东西。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常接触的物品，没有任何一件有奇怪之处，或许这东西……但巨影这么笃定，他不可能拒绝，这也是他逃生的机会。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东西，解读出它的力量？”

孟及马上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不久前他妈妈告诫的话，于是他试探着问道:

“那是神秘吗？”

“是。”

会被吃掉！孟及心里变得颇不平静。楚歆说过的，接触神秘会被吃掉，也就是……会死？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的事，如意算盘是打不了的。

他刚这么考虑着，巨影传来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不同意的话，现在就死。”

生死关头，孟及不可能拒绝，至少渡过眼前这个难关。他总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梦里，把身体丢在外面的琼野清梦里。

这种事要在人类世界曝光:一个精神分析师暴毙在一家娱乐会所，还是办公室，这让人怎么评价，为科学事业献身吗？还有勤勤恳恳的小员工岑烟，刚第一次独自工作，晚上就传来自己老板的噩耗，让她赶紧来收尸……

孟及这样想，觉得活着真是一件迫切且必要的事情了。

至于出去后，不去寻觅那个力量也是假的。这个梦境已经成了它控制自己的场所，自己的性命随时都握在它的手里，那个巨大黑影的力量简直骇人听闻。

但为何它以前不这么做，偏偏要等到这时候？孟及心有疑惑，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