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凝’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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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禁飞令还没有被解除掉，这两天也没办法去追查夜魔，就好好跟我修炼一下吧。（ ）”灭加安排了接下来的计划，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萨耶兄妹，以及帮助苏林了解什么叫做“凝”。天亮之后，在萨耶兄妹的引领下，一群人来到了一座恢弘的演武场内。这座演武场是摩尔为自己的儿女专门准备的，平日里会聘请绿色奇迹五大导师前来，指导萨耶兄妹的武道。如今，自然而然的便是被苏林他们给征用了。训练“凝”必须要保持最舒服的状态，苏林身着一席宽松的雪白长袍，盘腿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灭加。

其余人也都围成一圈旁听，包括那萨耶兄妹在内。灭加在苏林身前缓缓的渡着步子，道：“高手二字，是个模糊的概念，对不同的人而言，有对高手不同的理解程度。”“对于我们而言，我们所说的高手便是我们自己，我们说的普通人，是外四环的武者。”“为什么红袍会的人这么强，为什么内四环的人想要击败外四环的人，那么轻而易举？”“这绝非只是武道境界上的压制，同时还是战斗技巧上的领悟压制。”“就拿今天要训练你的‘凝’来说，外四环的武者无法看到我们红袍会的人，看不穿我们的‘融’，所以我们要杀他们，可谓是易如反掌。”

“当我们的兵器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甚至无法反应过来。”灭加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对苏林道：“我知道你以前擅长用眼睛去看敌人的动作，但你真的能够看到吗？”灭加向后退几步，对苏林道：“看着我，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苏林回答的很干脆：“我看到了你。” 灭加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这里如此巨大，有演武场，有地面，有墙壁……甚至有空气和空气中的灰尘，为什么你只看到了我？”“因为你的眼睛，只会去捕捉你希望看到的东西，对于你不在乎的东西，是会主动规避掉的。”“再来，这一次我会使用‘融’。”

说罢，灭加缓缓的向着一旁行走：“现在你看到了什么？”在苏林的视野当中，灭加消失了，他已经无法再找到灭加的影子。“什么都看不到了。”苏林摇头。“没错。”灭加现身出来，道：“因为我与周围环境融为了一体，你只想找到我，所以就忽略了我的存在。”这些东西与“融”有关，苏林还是很清楚的，所以灭加一提，苏林便立刻领悟了。

“但！”灭加伸出两根手指：“你不能只用眼睛去看，而是要用心去看。”“通常来说，用心去看，用心去感受，这些话都是一些空乏而毫无意义的华丽辞藻，说这些话的人，大多数是为了彰显自己不俗。”“但对我们来说，用心去看，却是无比的真实。”“摸着自己的胸口，告诉我你感受到了什么。”苏林摸着胸口，道：“心跳。”“错，不是心跳，而是韵律。”灭加摇头道：“万事万物均有韵律，哪怕是巍然不动的山岳，和厚重的大地，同样有他们自己的韵律存在。”“我们武者都懂得感知，即使闭上眼睛，也能够感受到周围事物的存在，但那种感知很初级，是感知事物的轮廓。”“苏林，你现在闭上眼睛，尝试着放弃感知事物的轮廓，而去感知其韵律。”苏林依言闭上双目，静静的体会灭加的话，感受周围万事万物的韵律。灭加道：“为什么我说感知轮廓是很初级的，例如一块石头，你可以通过自己的感知，知道它是石头。”“可如果这块石头被打磨成一尊人形雕塑，甚至连睫毛都精准无比，你还能感知到它是石头吗？”闻言，苏林心中微微一动，通过武者所谓的感知力，他一定会将那 雕塑感受成一个人类，即便那个人类不动不呼吸。“可韵律不同。”灭加道：“任何东西都有属于自己的韵律，那无视于它的形状，只要它是石头，那么无论它是什么模样，你都可以知道它就是一块石头。”“人，也是如此。”苏林微微点头，他似乎已经抓到了关键的所在。“融”感受的是大自然的存在，真谛，将自己融入到自然环境当中去。“凝”则更具体一些，感受万物的韵律，特征。“来，现在感受我的存在，用你自己的悟性。”

灭加走到苏林面前。苏林闭着眼睛，用窥天神目长期观察这个世界，让苏林对一切事物都有了较为具体的认知。别人看不到人体内的生命力，元气波动，甚至是血液流向，但苏林可以看到。他擅长使用窥天神目，所以更接近世界法则的真相，因此这个时候，苏林很清楚自己需要感知到的东西，是什么。彭彭……彭彭……他感受到了一种细微的响动，那是灭加的心跳，这种心跳在苏林刻意的追寻下，由微弱变成了强力。

汩汩……汩汩……苏林闭着眼睛微微侧头，他又感受到了一种奇特的声响，那是灭加体内血液流速所带来的声音，很细微，却如此清晰。这两种最强烈的声音，首先被苏林捕抓到，可他还不满足，他还需要更多，想要探查到更多的韵律。渐渐的，一种几乎闻不可闻，听不能听的声音，从苍茫的世界中，挤进了苏林的感知里面。这种声音让苏林感到分外震撼，他皱着眉头，不断的调整自己的身体姿态。那是什么声音呢？或者说，那是什么韵律呢？自己一定见过，却无法想起来。那种声音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它像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赞歌，像是最纯净的河流。听着那种声音，苏林竟是忍不住流下了晶莹的泪滴。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感受到的是这大自然中最完美的杰作，生命力！“这是血肉的力量……是生命蓬勃的韵律！”苏林震撼到无以复加，他第一次用除了眼睛以外的方式，去认认真真的看待生命。在他的感知当中，一个奇异而美丽的新世界“映入眼帘”。

他感受到了灭加，感受到了自己队员，和那萨耶兄妹的生命力，甚至感受到了窗外蚊虫的飞行轨迹，仿佛在这一刹那，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形式可以逃脱他的感受了。紧接着，更加广阔的信息如同海洋一般，疯狂的涌入了苏林的脑海当中。那是花草树木，是山川河流，是沙漠，是建筑……是大地的韵律！这一幕幕，让苏林闭着眼睛时，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这一切如此熟悉，就像是用空间波纹来感受空间万物一样，两者的道理如此接近。窥天神目观察世界真谛的基础，加上空间波纹感受空间的原理，让苏林对“凝”的理解，以一种变态级的速度在提升着。“啊，我感受到了！我真的感受到了！”苏林兴奋的说道。闻言，灭加与其他几名队员对视了一眼，却都纷纷摇头。灭加道：“急于求成只会让你适得其反，‘凝’之一字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很难。”“就算是以你的天赋，想要理解到‘凝’，没有三天三夜也是不可能做到的。”显然，整个队伍都不相信苏林感受到了，他们以为那只是苏林产生的一种，理所当然的幻觉而已。“不是吗？”苏林闭着眼睛皱眉：“难道真是我的错觉？可我明明感受到你们的韵律了。”“你现在就能感受到？”灭加摇了摇头，他还是不信，便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条小小的蝎子，道：“现在，你感受到在这演武场内，都有什么生命体存在。”“有一条蝎子！”苏林振奋的点了点头：“被你拿在手中！”闻言，众人均都表情凝固了，一个个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苏林。什么？这小子真的学会了“凝”？而且是这么快？“不对！不对不对！还有一个人！这里还多出了一个人！”苏林面色 巨变，他突然睁开眼睛，霍然起身！这个新发现，让苏林感到毛骨悚然，怎么会多了一个人出来呢？灭加他们面面相觑，都是无奈摇头，灭加道：“你错了，包括萨耶兄妹在内，我们这里只有八个人。”

“不，是九个……”苏林深吸一口气，冷汗已经顺着脖颈流下。“是九个，一定是九个，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可我看不到他！”苏林极力辩解着。见状，灭加他们也都脸色微变，眼看苏林不像是在说谎，他们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了。如果这里真的还有一人，那……那人是谁？是什么时候隐藏进来的？怎么连灭加都没能将那人感受到？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他的“融”该强悍到了何种地步。“用眼看！”灭加忙道：“先用心看，再用眼睛去看，确定他的方位，找到他的轮廓，锁定他！”苏林急忙闭上眼睛，他感受到了一个生命的轮廓就站在前方，与那灭加肩并肩的站着。而后，苏林用力睁开双眼，在感受到那生命存在之后，他就可以意识到那人的存在，那人的轮廓也便不会被忽视掉，故而，在苏林的视野中渐渐的清晰起来。待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与轮廓之后，苏林忍不住惊声道：“沙……沙加？”“啊？”众人愕然。“呵呵，好！干得漂亮！”沙加的轮廓，终于在众人面前清晰了起来。“我靠，头儿？你真的跟来了？”巨兽从地上站起来，难以置信的道：“你不是不来吗？”“现在是该关心这些的时候吗？”

惊蛰在巨兽身上拍了一巴掌：“我们最该注意的是苏林才对吧！连我们都没感受到沙加跟了过来，可苏林却感受到了！”苏林回想这几天的经历，他的记忆渐渐的从模糊，变为了清晰。认真回想起来，从八荒山出发，到华玉界，的确是在日常活动中都有沙加的陪伴的，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活动，一起坐在餐桌前商量问题。 只是那时候苏林并未意识到沙加的存在，所以他的记忆里，就只有灭加这几个队友。当意识到沙加的存在之后，那记忆深处的沙加的轮廓，便越发清晰了。原来，这就是“凝”！它竟如此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