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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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家的橱柜里面一直放着一个黑色的木箱子，黑色的檀木箱子，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对这个木箱子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大人们不让我私自去动它。有的时候他们还会说箱子里有怪物之类的话以此来吓唬我，怪物们被描述地极为恐怖———有长着牛肉的蛇，或者是浑身都是刺毛的蜘蛛，还有专门吃小孩的老鼠等等，尽管每次怪物都不一样，但是我还是被吓到了。想到有怪物，作为孩子的我虽然会感到害怕，但是害怕也难以控制我的好奇心。每每当我自己在家的时候，我都会打开橱柜门，去观察那个木箱子，也因此在我幼年时期的脑海里出现了许多故事，到现在都还清晰记得。

成长总是伴随着许多说不清楚的事情，不知何时，我早已在心里鼓了一百次勇气，暗中细心观察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外婆第一次打开了她母亲传给她的一个小皮箱，这个小皮箱放在那个黑色的檀木箱子上面。外婆从中这个黄褐色的牛皮中选出不同的布料，用剪刀加以剪裁，这些布料足够做一套完整的衣服，剪裁完后她把剩余的布重新放回箱子里，可怎么也关不上箱子。虽然从其中取出了一部分布料，但箱子毕竟装得太满了。如果外婆的闺蜜在场的话，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因看到这些而会变得贪心进而眼红，特别是服装上所需的细小的用料准备得那么周全，鞋、袜子、绣有花边装饰的袜带、手套以及其他东西都剩在那儿，我有足够的胆量请求外婆把余下的那些精致的小东西给我一些。“外婆，能给我些你的宝贝吗？”我仰着头用请求的语气说。外婆拒绝了我，但她立即拉开旁边柜子上的一个抽屉，让我自己挑选。因为我的手太小了，我的腿也很短，我努力地踮起脚尖匆忙而笨拙地抓了一些，随即拿着这些东西跑出房间，在其他的大人们面前展示，并向她们夸耀自己的幸福。可是任凭小小的我表现出来有多么地兴奋和激动甚至是手舞足蹈却并没有引起大人们足够的重视。我又转回到外婆身边，看到她总算把所有东西都装了进去，随后外婆打开想盖上的一个暗格。她把一个信封带从里面拿了出来，原来里面有外公年轻时写给她的便札和书信，一些可能是他们从前散步时采摘下留作纪念的业已枯萎了的花朵，一缕青丝以及其他东西都被藏在里面不知道放了多久。还有一件东西是一张照片，她仔细地看了看，又用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嘴里念叨着，“爸爸，您走了几十年了，在那边您过得好不咯。”我看到外婆眼里噙着的泪水倔强地不肯流出来。原来照片上的这位老先生是她的父亲。她把这一切都小心翼翼地装好锁了起来，然后把这把小巧的钥匙重新系到钥匙链上，套在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