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青铜遮面难示人 公卿子弟歧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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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上回说道，姜白进午门后，由寺人带路，一行人去往公子府。

按始洲律法，王上之子，舞勺之年者离其生母，由乳母抚养，待得舞象之年，另立一王子殿，一旦储君上位称王，其余王子理当分封在外，以免乱其王庭。

此法普天共用，不仅诸侯，连世卿大夫也要遵循。

姜武膝下有五子，他早有意立大公子姜诸为储，又因姜同姜川年纪尚幼，眷恋君母，赵姬又不舍两人封归远处，故悬而未决。

公子府建在玉芙宫于华阳宫之间，居广元殿以东，正阳当空，金光斜射，足一窥其壮阔之色！

离宫十五载，姜白心有动荡，两宫宝殿他自认得，可这公子府却不曾住过。

“公子，请入内！”徐寺人见他伫立府前，惶惶道。

姜白一摆袖，大步流星，走入公子府。

府内空阔，如成天地，过仪门，有一长廊，廊上雕梁画栋，飞猛禽而走异兽。

廊后有一后园，遍种奇花异草，鲜艳非常，另有寒梅三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寒风动，白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此等美景，寺人见怪不怪，反观姜白，大有兴致，在院中徘徊弯折，摘花闻香，捻土轻笑。

寺人不敢打扰，只好侍候在两旁，听公子吩咐。

“兄长族弟何在？”姜白取了一片梅花瓣，放入怀中，侧目问道。

“众公子今在云书阁观阅。”徐寺人道。

姜白负着手，云书阁乃先祖姜恒所建，历时三载，后西燕历代先辈命人外出，网罗天下名书，是以治典、教典、礼典、政典、刑典、事典，阁中无所不有。

此阁由太宰执掌，除君上和公子外，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而少傅于云书阁中授课，教授礼乐之道，

今初三，值少傅循例授课之日，众公子洗浴后，整理衣冠，早已入阁中闻道。

“尔等留候，我独去阁中。”姜白道。

“诺！”众寺人点头称是，手持净鞭，退出长廊后，在门庭留守。

云书阁坐西朝东，两层楼阁，下层呈古铜色，上层呈淡绿色，色调典雅，外落有一方大石墩，石墩之上，端坐着一尊铜铸圣子像，朴实逼真，形态自若。

姜白在圣子像前行礼一拜，转入阁中，只闻那木楼之上，传来阵阵私语之声。

几位公子换了深衣，束发戴冕，坐于木榻之上。

“四弟，今始洲动荡，各路诸侯纷扰不断，名为勤王，实则拥兵自立，暗怀僭越之心，而西燕国富民强，偏居东海，进可攻，退可守，君父可有意乎？”姜淮道。

“君父日理万机，论天下何局，一望而知，其圣心，恕愚弟痴钝，实不敢妄言。”姜畏闪烁其词。

“世人皆知，长建一战，始洲封爵，我西燕自先祖以来，北击戎狄，南抗蛮夷，少与西边大国交战，长期以往，中原恐再无西燕之名了！”姜淮冷笑道。

“二哥所言甚是，兵锋相交方知其利，西燕于东海沉寂百年，虽为诸侯大国，可武力不曾折服九州，实属可惜！”姜畏惋惜道：“若君父派遣大军西伐，周遭邻国定闻风胆寒，不战而降。”

“军国之事，干系重大，你我于此言谈罢了，来来，饮酒一番如何？”姜淮说着，从案上取两爵，斟满酒，置于姜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