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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行?你们不是说我撞了姜美丽吗?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有个万一,我可赔不起。去吧,住两个月等孩子没问题了,我也放心,你们也放心。”余思雅笑眯眯地说。
住两个月?姜美丽想了一下天天打针吃药的场景,顿时打了个寒颤,卫生院的针头她见过,比缝衣针都还粗,扎进屁股里疼死了,天天扎几针,谁受得了?
“没有,我,我记错了,你没撞我,我肚子没事,我真的没事,妈,咱们赶紧回去吧。”姜美丽被自己的脑补吓坏了,拉着胡桂花就跑。
胡桂花怕她摔倒,赶紧跟了上去。
婆媳俩跑得比兔子都还快,可不像是肚子不舒服的样子。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明白了,这姜美丽纯粹是想讹诈他们厂长啊。这也未免太恶心了,哪有嫂子这么陷害小姑子的?
余思雅看着她们跑出工厂,也没拦着,而是扭头问马冬云:“余家出了什么事吗?”
马冬云已经跟了余思雅差不多两年,有一定的默契,她知道胡桂花刚才过来肯定跟余思雅提过了,现在余思雅还问,可不是真想知道答案。而是想让厂子里的工人们知道实情吧。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马冬云立马连珠炮一般将余家的事大说特说:“那个余国辉太不是东西了,私底下收了田家六十块钱。今天田家带着人上门要这笔钱,余国辉花光了,拿不出来,姜美丽就跑来讹你,想借口肚子不舒服,逼你拿钱给他们。”
余思雅笑了笑:“原来这样啊,难怪她不肯去医院保胎,只一个劲儿地让我给钱呢。让大家看笑话了,你跟门口值班的同志说一声,以后不要让余家人再进来了,耽误大家工作不说,就怕哪天姜美丽又来碰瓷,赖上哪个倒霉的职工,岂不是只有自己认了?”
听到这话,看热闹的职工们先是一愣,接着想,对哦,万一姜美丽来赖自己,说自己撞了她怎么办?岂不是得捏着鼻子赔钱?那也太恶心了,不行,回头一定要跟家里人说说这个,以后见了他们就绕道走,免得这家人又跑来碰瓷。
不知不觉,余家的名声都臭了。
看着职工们那副戒备的神色,余思雅无声地笑了,转身回了办公室。胡桂花和姜美丽想问她要钱,做梦呢?这下好了,余国辉的工资本来就不够花,现在每个月要挪十块钱出来还债,过几个月又要多一张嘴,过得苦逼逼的,余家老两口心疼儿子,还不得节省钱多种地干活补贴儿子,再也没精力来烦她了。
过了一会儿,马冬云走进她办公室,捂嘴偷笑着说:“你……不是,田家和余家打起来了,打得可厉害了,听说余国辉门牙都被打掉了两颗,以后说话都漏风。还惊动了周部长,周部长已经带着民兵过去了,真是狗咬狗一嘴的毛!”
许是看出了余思雅对余家的不耐,马冬云说话也没了顾忌。
可不是狗咬狗!余思雅淡淡地说:“行了,别八卦了,让你准备的材料呢,弄好了吗?”
“我这就去。”马冬云吐了吐舌头,赶紧溜了。
余思雅很快就将这个事抛之脑后,继续专心工作。
忙到下午四五点,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余思雅抬头看到沈跃斜倚在门框上,金色的阳光在他脸上镀上了一层金光,脸部的线条更加的立体,再配上宽肩窄臀大长腿,简直像是电视里走出来的男模。
“回来了?”余思雅放下笔,勾了勾食指,“进来啊,你站门口干什么?事情都办好了吧?”
沈跃大步进屋,坐到她对面,笑着说:“都办好了,还有个好消息,田中志今天宣判了,判刑18年。”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余思雅对这个时代判刑快这点特别满意,不像后世要折腾老久,而且对犯的处罚也比较重。田中志这种未遂都判十几年,要是成了的,估计得判死刑,对比后世的几年,可真是大快人心。
这种仗着天生体力优势欺负女人的渣滓就不该活着浪费粮食!
沈跃含笑看着她说:“真的,过两天消息应该就会传回公社了。”
余思雅马上琢磨了起来:“那回头我得跟王书记说说这个事,让他大力宣传一下,在广播里反复播放这则消息,最好能播一个星期,再做一个相应的法律条款科普。让这些人知道,欺负妇女是犯法的,要吃枪子坐牢的。”
知道后果这么严重,有阴暗心思的人自然也就要掂量掂量了。同时她也希望通过这件事,能够增加社员们的法律常识,不要再出现香香这样的悲剧了。嫁给一个犯,跟这种伤害自己的人同床共枕,还要给对方生儿育女,对女人来说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她希望这样的事再也不要发生了。
沈跃明白她的意图:“没错,还可以让周部长站出来表态,让他申明,以后村里但凡有这样的情况,他会将人抓起来送到县城。有了他的威慑,这些人自然不敢乱来了。在乡下,有时候法律比不过权威,周部长管着武装部一二十年,在这方面他就是权威。”
余思雅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沈跃说得也没错:“有道理,回头我跟周部长沟通一下,让他来宣布这个事。”
“嗯,你还有很多事要忙吗?那我先回去做饭了,六点来接你。”说完了正事,沈跃站了起来,主动说道。
余思雅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五点多了,再过一小时就下班了,今天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想着沈跃过两天就要走了,她开始收拾东西:“不用,我也忙完了,咱们一起回家吧。”
收拾好,两人一起回家。因为自行车被建东骑去了省城,没了车子,两人只好走路。
哪怕五点多了,太阳还是很晒,沈跃摘了一片芋头叶,挡在余思雅头顶:“走吧。”
余思雅好笑地看着他:“你就不怕人笑话你?”
一个大老爷们举着一片荷叶那么大的芋头叶子看起来就搞笑。
沈跃脸皮厚,不在乎地说:“笑话什么?他们要笑话就笑话吧,反正过几天我就走了。”
提起这个话题,两人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一些。
虽然有些不舍,但余思雅早有心理准备,她扭头问道:“你准备哪天走?”
“后天吧。”沈跃的声音有些低,情绪明显没刚才那么高昂。
余思雅笑了笑说:“那还有一两天呢,你想吃什么,我明天去给你准备。”
沈跃摇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又飞快地挪开,低笑道:“什么都不要想吃,就想你陪着我。”
余思雅想到她这么远陪她回来处理香香的事,不管发生什么冲突,他都一直站在自己这边,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当即承诺道:“那我明天不去上班了,就在家陪你。”
“好。”沈跃低头看着她,眼睛里仿佛有光,专注又动人,“过几年太平了,我就回来陪你。这几年委屈你了。”
余思雅诧异地望着他:“你……你说真的?我没这个意思,你不要放弃你的事业,咱们俩谁有空了就去看对方也是一样的。”
沈跃温柔地笑看着她:“我知道,我也没想过放弃自己的事业,是我想回来陪着你们。不过现在还不行,你还在念书,我怕我回来了天天缠着你,万一哪天让你大着肚子去上学怎么办?”
“你真是坏死了,没个正形!”余思雅用胳膊肘顶了他一记,飞快地跑到了前面。
沈跃笑着追了上去:“好,我不说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别生气了,今晚想吃什么?我在县里的卤肉点给你买了好吃的,你猜猜有些什么?”
余思雅不搭理他:“不猜,我今晚就喝粥。”
“这怎么行,喝粥哪有力气。”沈跃不赞同地说。
余思雅开始没想明白,大晚上吃过饭就要睡觉了,要什么力气。等晚上爬上床准备睡觉的时候她就知道沈跃为什么这么说了,原来这家伙早有预谋。
爬上床后,这人就开始动手动脚,成年男女凑一块儿,又是合法关系,彼此都有情意,可不是天雷勾动地火。
余思雅有点上头,但理智还在,她推开了沈跃,气喘吁吁地说:“不行,没有套,我现在要念书要工作没时间怀孕生孩子……”
沈跃用力亲了她一口,压低声音说:“我买了。”
说着拉开了灯。
刺眼的光照在蚊帐上,余思雅有点不好意思,抬起手背遮住光线,低声说:“你开灯干什么?赶紧关了。”
沈跃变戏法一样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袋避孕套,还是小牛皮纸袋装的,跟先前买的很像,要不是厂家名字变了,余思雅都会以为是原先那一袋。
“我得先戴套。”沈跃拿起避孕套对着吹了一口气。
余思雅看到这一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以前以为避孕套吹气球是个玩笑话,没想到是真的。
沈跃被她笑得很不好意思,伸手关了灯,凑过来,对准她的唇轻轻咬了一口:“笑什么?笑你男人很有意思?”
好在避孕套只有两个,用完就没了,余思雅大大地松了口气,疲惫睡过去的时候想,这个时代的避孕套做得真是贴心了,两个正好。
等第二天醒来,余思雅发现还有更雷人的,沈跃竟然把避孕套洗干净了挂在屋檐下。
看到这东西,她就想起昨晚的事,脸上顿时觉得烧得慌,拧了沈跃一把:“你干什么?这东西不丢了还挂在这里,被人看到多丢人。”
沈跃很委屈,一言不发地将昨晚装避孕套的袋子递给她。
看到袋子后面的说明,余思雅才震惊地发现,难怪昨晚沈跃要对避孕套吹气呢,因为这时候的套套没有润滑油。而且现在国内工业不发达,缺少橡胶,套套不是一次性用品,而是反复使用,洗了晒干抹上石灰粉或爽身粉下回还能用。真是刷新了她的三观和认知。
她说话算数,这天没去上班,就在家陪沈跃。一开荤,沈跃就像只大型的狗狗,动不动就粘着她,而且特别容易兴奋,幸亏套不够用,余思雅才逃过一劫。
第二天,等她醒来的时候,床的另外一边已经空了。
余思雅爬了起来,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封信,上面是沈跃的字迹:思雅,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等我休假回来看你!
人在的时候不觉得,人一走,这座屋子顿时变得空荡荡的,余思雅心里也升起一种难言的失落。
好在她还有工作和学习,余思雅低落了几分钟,振奋起来,起床刷牙洗脸继续奋斗去。
到了养殖场,小李就来找她:“余厂长,沈跃同志今天一大早敲响了我的门,给我提了个建议,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住,让我劝劝你,以后回来就住养殖场。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你就住养殖场吧,你可是咱们养殖场的主心骨,你要有个什么,咱们养殖场还怎么发展?”
本以为很难说服余思雅,谁料余思雅听了这事后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好啊,你给我安排一间屋,下午我就去把东西收拾过来。”
她又不傻,香香出过这种事,她还被人揍过,都吃两次亏了,她还不知道吸取教训吗?再说了,红英也去了省城,现在家里都没人,她一个人回去还得自己做饭刷碗,不如呆在养殖场吃食堂,省不少事。
见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小李非常高兴:“屋子我已经安排好了,中午让马冬云收拾一下,晚上你就可以住进来了。”
余思雅兴致不大高:“你安排吧,对了,田中志判刑的消息传到公社来了吗?”
小李摇头:“还没有,怎么,田中志已经判刑了吗?”
“嗯,应该这一两天通知就会下来了。”余思雅点点头。
小李还想问具体的,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听清对方的身份之后,愣了一下,捂住话筒,对余思雅小声说:“胡秘书,梅书记的电话,接不接?”
该来的总会来,余思雅伸手:“给我吧。”
小李连忙将电话递了过去。
余思雅接过话筒放到耳朵边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胡秘书的声音:“喂,喂,李主任,听得见我说话吗?梅书记让余厂长今天就到县里来开个会。”
余思雅含笑道:“胡秘书是我,余思雅,梅书记找我是吧,好,我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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