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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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圣教为何对魔女、黑魔法之类毫不宽容，是有原因的。而这原因不止跟那光影圣典有关。更是因为曾有魔女在圣柱城内掀起了屠杀。

这恐惧曾经深入人心。虽然现在已经人们的恐惧感不那么重了，但自然不会待见魔女之血污染的女孩。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卡奈特望着圣骑士，提示他：“你也觉得艾希应该被处死，是吧？我没资格对你的信仰指手画脚，因为这样做是否正确我也不知道。只不过，你难道因此就没脸见艾希了？不至于吧。”

“我……曾见过许多女孩被处死在教堂广场上。那儿的处刑台，不知处决了多少人。在多年前得知艾希也迟早要成为她们之一的时候……我的信仰受到了生平最大的一次动摇。”圣骑士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可这只能说是命中注定吧。艾希也是，我也是……都没法改变这一切。”

“这些女孩有什么罪？她们犯了什么错？”我也是那时才开始真正思考的。圣骑士哼了一声，就好像在嘲笑自己：“彻头彻尾的伪善者……直到大难临头，我才发现自己是这种人。”

你起码脑袋还算清醒……

“那么你的信仰现在又如何呢？”觉得谈论已经差不多接近尾声了，卡奈特在准备离开前，特意问了圣骑士一句。

“虽然有迷茫，还是很坚定。”圣骑士的表情仍旧书写着无奈。可是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稍稍振作了起来。

“跟你的女儿比，这有那么重要？”卡奈特眯起眼睛。

“你不明白，卡奈特先生。”圣骑士的语气仍旧很疲倦：“这……是必须执行的。当一整个意识群体都在期待这件传统被执行的时候，任何差错都会引起群体信仰的动摇和恐慌。”

“那我来翻译一下。你们处死这些少女不止是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危机，更是为了阻止恐慌和巩固信仰。”卡奈特盯着圣骑士，说话一针见血：“说白了，只是将她们的身体当成仪式用品来消耗。我就问你，公开处刑的意义何在？自古以来这都是为了威慑和满足人们对被处刑者的痛恨而举办的。若只是想要净化那些孩子，干吗不给她们一刀算了？那样还痛快点，也就疼个瞬间。不用被折磨半天都死不了。”

“我无法否认。”圣骑士的表情无奈之余还很是僵硬：“自然了，这就相当于一种仪式。不过并非用于献祭。信仰需要诸多方面来支撑。现在还有些经历过魔女屠杀的居民，你没法想象他们看到这些女孩被处死时有多安心。”

或许有些人会难以接受，觉得教廷这么做简直是荒谬至极。

但就像总会为魔物也换位思考、因此常被人痛斥没有人性无血无泪一样，狩魔猎人因此陷入了沉默。在他看来。这种事自己是局外人，不能感情用事。

人们总是容易同情弱者。所以会下意识的去可怜这些女孩。事实上，也的确很可怜。

可站在教廷这一边来看，也实属无奈。他们必须处死这些少女，并非出于对她们本身的恨——而是因为这些孩子很倒霉，染上了魔女之血。

……这没有谁对谁错之分。可教廷的做法，并没因此而变得不残忍或是冠冕堂皇。

“我不觉得你们做的是正确亦或错误，毕竟我完全是个旁观者。”卡奈特觉得，继续谈下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只是替艾希感到悲哀：“但你们就是在用她们当消耗品用罢了。”

“或许您不理解吧……到底有什么必要非公开处刑不可。”圣骑士望着猎魔人，似乎看出了卡奈特无法释怀的心烦意乱感，叹了口气：“抱歉，害得你心情都不好了……不过也许你亲眼看看就会明白了。”

“你什么意思。”卡奈特警惕的皱起眉头。

“再过一小时左右，教堂广场处会开始一场公开处刑。”圣骑士看了看挂钟，语气无比沉重：“你也注意到了吧，卡奈特先生。你来的时候，教堂广场应该聚集了相当多的人。”

“……嗯。”卡奈特心里一紧：原来那些人不止是来看圣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