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尘埃已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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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越低着头，肩膀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双手止不住的颤栗。

良久，似想通了，抑或认命了。

金越贪婪的呼吸了一口空气，扬起头，眼神怨恨的看向古长青。

“背叛的理由，呵呵。大哥，我跟你六年了。六年来，我替你出生入死。长青帮，有现在的辉煌，有我莫大的功劳。给我赌坊，是我应得的。”

“可是……”金越站起身，突然吼道；“高渐凉他算什么东西，才跟了你两年，凭什么给他赌坊。”

“一个草鸡，凭什么跟我平起平坐，就他也配被别人叫哥。”

“就因为他能打么，不过莽夫而已，我不服。”

一直郁结在心头的愤懑之气这一刻被宣泄出来，金越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先前的惧意也消散了不少。

江三元似根本没有听到金越的话，自顾自的继续吃菜。而高渐凉，似是完全就不在乎金越的背叛是因为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停留在江三元身上。如同恶狼般，一刻都不会将注意力从看中的猎物身上转移开。

古长青深深的望了金越一眼，眼中失望弥漫。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背叛我。”

古长青呵呵一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金越。

金越死死的攥紧了拳头，双眼通红的问道；“既然都要死了，那死也做一个明白鬼，今晚的事，说说吧。”从一开始，他就做的很隐秘。从接触江三元到泄露古长青下落，他都十分的小心翼翼，按道理不该被古长青发现。所以，他很疑惑到底哪里出错了。

“上个月遭人刺杀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那晚，我是饭后一时兴起才想去俞寡妇她家。”俞寡妇，是古长青最近的相好。才好上没几天，除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车夫之外，根本没人知道。可是，古长青从一开始就打消了对车夫的怀疑，因为那晚替古长青死的人就是他。那么，接下来，可以怀疑的就剩三个人了。

“饭桌上，陪我吃饭的有你、小高、小苏。最有可能的便是，饭后你们三人中有人偷偷的跟在我身后。”

“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个可能。我更喜欢的是，早就有人在你们之前跟着我了。”

“所以，月初，我故意叫上你们三，不经意告诉你们我接下去的去向，是想试探一下是否真的有内鬼。”

有时候，人啊，怕什么就来什么。跟在他们三人身后的人，回来告诉古长青，金越偷偷去见了江三元。当晚，又有一伙人暗杀古长青。不过，去的人扑了个空罢了。

“前两天，吃饭的时候，我暗示过你，也给过你机会。若是你能主动向我坦白一切，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事情就当过去。只可惜，你并没有把握住。”古长青遗憾的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那个内鬼会是跟了他六年的兄弟。所以再三思考之后，他准备给金越一个机会。那天吃饭的时候，古长青对他说了许多他们兄弟早些年的事情，为的就是想唤醒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分。只是，金越完全没有体会其中的意思。所以，古长青也就死心了。

“黄老板，也是你设的局么？”一直在吃饭没开口的江三元忽然出声。

“三元兄，你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古长青淡然道。

江三元疑惑道；“什么事情？”

“女人，不单单是用来睡的。枕头风什么的，吹一吹是很有用的，更何况对于一个准备养老度日的老头。”古长青戏谑道。

没有人会嫌钱多，黄老板也不嫌弃在离开临安前多赚取一些钱财。三个仓库，卖出了两份钱，他很乐意。关于长青帮和三元堂之间的事情，反正今夜之后他就走了，剩下的也不再关他什么事了。

江三元先是一怔，旋即回过神来，恍然道；“长青兄，我不如你。”

话语刚落，江三元用力的将酒桌掀向了古长青。

谁也不会想到江三元会突然暴起，除了高渐凉。在江三元动手的第一时间，高渐凉便随手抽起一旁的椅子冲了过去。

古长青脸色微变，但随即便冷笑了一声。在他看来，这不过江三元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猛烈的一脚踢在酒桌上，直接将酒桌重新踢翻在了地上。他，是靠着拳头起家的。

古长青刚放下脚，一道亮光折射进他的瞳孔里，随即而来的是扑面的杀机。

金越知道，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只要挟持住了古长青，他就能牵制住高渐凉和苏扶。那时，他便能顺利活着离开这里。只是一想到多年打拼的努力将付诸东流，胸腔中尽是不甘之气。不过，只要人还活着，其他的将来总有机会在得到。

所以，他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