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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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ldq;会面&rdq;圆满结束了，众人散去后，陈睿被雷克斯大帝留了下来。

&ldq;你令我惊讶，我的儿子，你居然是制器宗师？为什么不早对我说？&rdq;

&ldq;因为陛下没有问。&rdq;

雷克斯目光一闪：&ldq;那么我现在正式地问你，这七年里，你到底获得了什么？&rdq;

&ldq;准确的说，是获得了……一些生存的能力，&rdq;陈睿显得很平静，&ldq;当年的阿瑟，已经死了，死在背后一刀下。这个捅刀子的人，我已经不记得了，或许是可怕的仇家，或许是更可怕的亲人。这样的教训，有一次就够了。如今的我，至少不会再被别人卖了还感激地替人数钱。&rdq;

雷克斯细细品味这几句话的意思，沉思不语。

&ldq;如果陛下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告退了。&rdq;陈睿躬了躬身。

&ldq;今晚，你可以去紫苑宫，有个人在那里等你。&rdq;雷克斯忽然开口了一句。

&ldq;紫苑宫？&rdq;这个耳熟的地名使得陈睿记忆深处再次悸动了一下，脑海中出现了那双铭刻于心的蓝色眼眸，如同大海一般深邃，许多沉寂的记忆碎片再次开始复苏。

&ldq;今晚？&rdq;

&ldq;只是今晚。&rdq;雷克斯淡然道：&ldq;你应该明白，她是索菲里的妃子，尽管你那位短命的叔叔已经死了很久，但是毕竟是你的叔叔，你明白么？&rdq;

陈睿揉了揉太阳穴：&ldq;我好像记起一些东西了，当年她作为蓝耀帝国的贵女、星光学院的老师，最终成为与某个老家伙联姻的牺牲品，也是陛下的一手策动的吧。&rdq;

&ldq;不错。&rdq;

&ldq;为了帝国的利益？&rdq;

&ldq;为了帝国的利益！&rdq;雷克斯的语气斩钉截铁。

&ldq;所以，当时的&lsq;阿瑟&rsq;苦求了三天三夜，依旧被陛下拒绝了？还真是个傻瓜。&rdq;陈睿理了理脑中涌现出的大量回忆，耸了耸肩。

雷克斯的眉头皱了皱：&ldq;以你现在的判断力，应该明白，那个女人的身份根本不适合你，兰碧丝公主才是和你登对的良配。&rdq;

陈睿不置可否。只是淡然道：&ldq;同样，以我现在的判断力，也想通了更多的东西……陛下当时的决断，可不仅仅是为了&lsq;阿瑟&rsq;，或者说，索菲里才是真正的重点吧！可悲的索菲里叔叔，可悲的女人。还有可悲的……&lsq;阿瑟&rsq;，都只不过是牺牲品罢了。&rdq;

这种平静得如同局外人的语气听在雷克斯的耳中。只觉分外刺耳：&ldq;你，在质问我？&rdq;

&ldq;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在&lsq;阿瑟&rsq;回归以后，紫苑宫就一直被陛下的禁卫军封闭了。现在我表现出了一些价值，陛下又改变了初衷，把这个筹码放了出来……尽管，她的名份是我死鬼叔叔的女人；尽管，只有一夜。&rdq;

&ldq;我是什么？她是什么？&rdq;陈睿笑了笑，直视着雷克斯有些森冷的眼睛：&ldq;我的陛下。我想知道，在你的眼里，除了自己外，是否任何人都只是筹码？&rdq;

&ldq;不，&rdq;雷克斯的声音也冷了下来：&ldq;也包括我自己。&rdq;

陈睿微觉意外，默然半晌，开口道：&ldq;既然是这样。那么，请恕我失礼了。今天这个话题已经不适合再讨论下去，有机会的话，希望能与陛下进行一次更顺畅的交流。&rdq;

雷克斯深深地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儿子，仿佛是第一次如此正视：&ldq;你不是我所认识的&lsq;阿瑟&rsq;。&rdq;

&ldq;我说过，在失踪的那一刻起。当年的那个皇子，已经死了。&rdq;陈睿的话，一语双关，&ldq;在你面前，是一个为了生存而改变了许多的&lsq;阿瑟&rsq;。&rdq;

&ldq;确实，我不能再依照当初的印象来衡量你了，真不知道该难过还是欣慰。我的皇子。&rdq;雷克斯长叹了一声，&ldq;如今的你，已经有资格继承我的位置了，或许比加菲尔德、卢克，更加优秀。&rdq;

陈睿注意到他用的是&lsq;皇子&rsq;，而不是&lsq;儿子&rsq;，说明雷克斯已经把他的位置提升到了一个真正的高度，这个高度，同样也是另一个&ldq;战场&rdq;的入口。

&ldq;陛下，就统治者来说，你还很年轻，所以我认为，无论是哪一位皇子，都不应该有太多好高骛远的想法。&rdq;陈睿显得极其淡定，加菲尔德之所以能这样蹦跶，未必没有雷克斯本人的推手在后面。这位帝王的心计和手腕深不可测，远远超过了雷禅，整个帝国都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

这种掌控，自然是独一无二的，就算是最亲的人，要想触动这种掌控，也会被视为敌人。

&ldq;我的出现虽然会打破原本的平衡，甚至会破坏更多的东西，但是，我可以肯定地承诺一件事，我不会动摇陛下的统治，只会让它更巩固。&rdq;

雷克斯眉头挑了挑：&ldq;那么，你想要什么？&rdq;

陈睿心里默念着&ldq;圣光法袍&rdq;四个字，但现在肯定不能提出来，当下只是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ldq;你会知道的。陛下，如果你真的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那么，将是&lsq;阿瑟&rsq;重新称呼&lsq;父亲&rsq;的一天。&rdq;

&ldq;父亲&rdq;，而不是&ldq;父皇&rdq;？

雷克斯大帝靠在王座上，目送着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背影渐渐远去，眼皮渐渐垂了下来，不知是陷入沉思或是缅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