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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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已过，陆一程依然做着春秋大梦，母亲的几次敲门都像是在隔靴搔痒，丝毫没起到作用。突然天空一顿电闪雷鸣，陆一程以为白娘子要水漫金山了，他大喊一声：不要！

他揉了揉稀松的双眼，还好是梦，他想：我的白娘子可不能被关在雷峰塔下，我和思倩才刚刚开始，法海你可得要消失的远远的。窗外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哗啦啦的打在窗沿上跳起了欢快的舞蹈，上海的天真是要转凉了。

梦一定都是反的，陆一程边想边起床，出了房门吃中饭。母亲已经出门，今天大舅家的闺女要出阁，她要过去帮忙。父亲在客厅摆弄着一副围棋，做双手互搏。

陆一程独自一人吃完饭，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惊动了沉思中的父亲。

“怎么了？是不是有点感冒？加件衣服去”父亲头还是没抬。

“有点过敏，换季的时候就会这样。”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要管管好！”

“明白”陆一程想，我若告诉打喷嚏是因为有人在想我，他会怎样的表情呢？

“对了，昨晚听你姆妈讲，你交到女朋友了？”父亲这才转过头看着陆一程。

“对方可是正经女孩？”

“和我一样，本科毕业”父亲的问话让陆一程很别扭，他没有说出思倩谈过恋爱的事，何况这都什么年代了，两情相悦才是主流。

“那什么时候见女方家长？”

“爸，哪能这么快就双方父母见面的？该见面的时候自然就会见的”

“谈恋爱也不是儿戏，你可要谨慎对待”父亲这句话从他上大学的时候就一直在不停的灌输。

“虽说现在时代在变，大学里允许谈恋爱，有小孩了甚至也可以休学，但我的观点一直都是持反对意见的，这你也知道，人年轻的时候就应该以学业为重。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明白，爸”陆一程不愿再听这些耳边萦绕多年的教条，他转身回卧室，想要属于自己的精神堡垒。

“小子，过来陪爸走盘棋。”

“我回房了”陆一程根本不想体会他父亲那样的境界：两边对坐无言语，尽日时闻落子声。

“你表阿姐今天摆婚宴，等会3点钟，和我一起出门。”他也觉得现在自己的说教已经无用，父亲目光再次回到棋盘。

陆一程回房就和思倩发消息：小花猫，睡醒了吗？思倩久久不回，陆一程以为思倩还在睡觉，也不愿打搅，于是打开电脑玩CS。

此时的思倩正在接受母亲的问询，她真无暇回复陆一程的短信。

“囡囡，你和柳俊的事情处理好了吗？”母亲给思倩碗里夹了条小黄鱼，看似心不在焉的问。

“妈，前天晚上他来电话了”思倩还没给母亲正式聊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在母亲眼里她和柳俊还算男女朋友关系。

“哪能讲？”

“还是要我去青岛，他不可能来上海，这次说要姆妈和我一去过去都可以。”

“怎么可能？！自从我74年去新疆下乡，04年好不容易才回来，这几年才算能吃到可口点的饭菜，过点舒心的日子。要我去青岛？人生地不熟不说，过去了连个聊天的人都找不到，你讲讲看，我会去吗？”

“你也不许去！你这异地恋就是催人老的命。女人比男人老的快，就该只争朝夕，这样才不负韶华。你看看妈，脸上全是细纹，这里小区和妈同岁数的，看上去都比你妈年轻。你爸余大年就是个骗子，骗了我这么多年，让我在新疆一待就是三十年。”

“妈妈现在气质还很好啊，爸爸把我们照顾的还不错。”思倩做三夹板也很多年了，知道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俩人已经冷战多年。

“少提他，想想都来气，考大学的时候要你报上海的大学，以你当时的成绩复旦新闻系都能上。你不听妈的话，非要听你爸的，一个人跑去北京读理工科，去报效什么祖国的化工事业，有啥用场？女孩子就该读文科，懂些艺术然后选个好老公，这样人生才会幸福美满。”

“还有，这上大学的时候吧，妈就一直告诫过你不要找外地人，不要找，不要找。妈是过来人，这南方人和北方人性格上是不同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也偏不听，终会弄得个精疲力竭痛彻心扉的，你晓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