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伤疤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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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刚才……”费劲全力将尚有余温的尸体甩在地上，手脚笨拙地摆脱肢体的纠缠，为了印证他的心情，他胸口的伤疤再度迸发出一团血雾。

他的左边大脑传来的阵阵剧痛和胸口，肩膀，手臂上传来的撕裂感官，时不时迸出的血雾与血珠清晰地提醒着夏仲元，刚才他的所作所为。

“我这是……杀人了？”夏仲元浑身颤抖，他感觉到了恐惧，对杀人这件事的恐惧，对自己差点被杀死的恐惧，对自己会产生快感的恐惧……

“为什么，会，会想要血……可是，可是想要，不对，我明明”原地慢慢踱步转圈，伸出手正要捂脸的夏仲元愣住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左手指甲。

点点的疼痛感还未散去，手指微微颤抖着，指甲上的红褐色痕迹，指甲末端轻微的磨损……和指尖慢慢渗出又收回的血液。

指尖的血液，指尖慢慢渗出又收回的血液。

收回的血液。

温润的血液。

“不要！”夏仲元惊恐地将手甩了出去，点点鲜血飞出，指甲传来的敏锐疼痛感让他甩出去的手僵在原地，顿了顿，又迅速收回，他看着晶莹的指尖发神……方才，他没忍住，吮了一口，鲜血。

一旦品尝过就无法忍耐想要鲜血的冲动。

“我，已经，在战斗……”夏仲元用双手紧紧抱住后脑勺，左手指尖传出阵痛，头皮慢慢地传来被因为疼痛而轻微颤抖的指甲抠动的痛楚。

一点，一点。

夏仲元咬紧牙关，腮帮子传来“嘎吱”的声音，他嘴唇颤动，为了说服自己，缓慢而又坚定地组织语言，“我，猎，食，饮血，攻击我的人。”

他腿一软，踉跄地跌倒在地，双手抱紧后脑勺，轻微的哀嚎着。

“我，猎食，攻击我，人。”

夏仲元的瞳孔不断放大，又不断收缩，他的心脏剧烈鼓动，又仿佛被一只手掐住一样只能保持一定的幅度。

双肩，胸口，面庞，手指。

轻微的伤疤缓慢渗出血液，又如同有生命一样缩回去，宛如红色的蜗牛在试探着是否安全。

“呼……呼……”夏仲元有些恐惧，他刚才悍然出手的状态，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视他人为器皿的状态。

“我……已经”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掌，伤口慢慢渗出鲜血，又慢慢收回，艰难地开口，“已经……变成，吸血鬼……吗？”

他又好似才注意到尸体似的，眼神收缩，跪倒在地，疯狂地用腿蹬地，似乎很惊恐地看向面前的那具尸体。

“我……我……我……”夏仲元的嘴张了又张，终究没有了下文。

“发现目标。”冷漠的声音传来，这是一个酷似终结者的男人，如果他戴了墨镜的话。

他并没有搭理一旁惊恐，震惊而忘记移动的夏仲元，而是径直走向那具尸体——途中始终与夏仲元保持着距离。

男人蹲下，看向尸体，而夏仲元，抬头，伸着脖子张望着，一道刺目的光芒闪过，男人看向头晕目眩的夏仲元，面容严肃。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应该不会相信。”

“啊？”仿佛才回过神，夏仲元看向那个男人，他的眼睛始终无法对焦。

男人注视着夏仲元，停留了片刻，在夏仲元感到不安前说道：“这个人，并不是你以前的朋友，现在的他，身份已经被替换了。”

“嗯……”夏仲元错愕地看着面前那个男人，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些回忆，那个和他同名的，叫夏仲元的男人是个码头工人，而被夏仲元杀死，并吸干鲜血的男人，是码头工人夏仲元的好友，他们在今天约好了去废城区的花语剧院，听“采花歌剧”。

只是，他还没登上电梯，或者说他刚穿越，目前有一座电梯，他尚未反应过来，便遇到了那样的事。

现在想来，大概是他的“好兄弟”认为被发现了，直接下手了吧。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夏仲元眼中流露出的信息，惊吓，恍惚，恍然大悟，毫无表示地继续说道：

“如今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在接受我们的监管一定时间后回归日常生活；二是选择加入我们，去守卫其他人的日常生活，当然，有正当的薪水。”

“薪水多少？”夏仲元几乎脱口而出，注意到对方的眉毛挑了挑，夏仲元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没命。

“不错的表现。”那个“终结者”点了点头，双手伸出食指，在空气中滑动，随后一张淡金色的纸凭空出现。

“填写一下表格吧。”“终结者”说着。

夏仲元看了过去。

“姓名，性别，年龄，种族，职业。”夏仲元抬头看向面前那个面无表情的“终结者”，又低头看了看金色的纸张，“请问我这个种族要填人种吗？”

“当然不用了。”“终结者”挥手撤去了金色的纸张，夏仲元看着它化为星星点点的光点，“很多失控边缘的叛觉者都会认为自己不是人，为了确定你的精神稳定罢了。”

“叛觉者？”夏仲元看向面前的“终结者”，对此，“终结者”耸了耸肩，“专业术语罢了。”

“你我这样，具有超越认知的能力的人，”“终结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被称为叛觉者，意为背叛知性世界的存在。这只是一个由官方命名的术语。”

夏仲元跟上了“终结者”，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中前进，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嗯，像你这样的，”“终结者”组织着语言，似乎在想着怎么才不会激怒夏仲元，“特赛恩人，虽说非常吃苦能干，但是也会和我们这些，沃艾特人，发生矛盾，尤其是你这种获得了能力的人。”

他朝前迈进一步，挡住了夏仲元，橙黄色的微弱灯光打在夏仲元的脸上，阴影中的“终结者”面容不祥。

“顺带一提，只有在一些剧烈的刺激中才能获得能力，比如说你的操控血液。”

“操控血液？”夏仲元疑惑地看向“终结者”，“可我的是再生啊？”

他的瞳孔微缩，心脏也传来了不适感。

“看来不是。”“终结者”摇了摇头，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夏仲元胸口因为情绪激动而喷出的一小团血雾，“你的再生能力太弱了，目前归为0级吧。”

“0级？”又是一个专业术语，索性夏仲元此时此时的情感被压制在了一定程度，他饶有兴趣地复述了一次这个专业术语。

“叛觉者也是有能力分级和能力分类的。”“终结者”走到夏仲元的右侧，继续前进，“能力分级从弱到强一共0到8，9个等级，不过这只是理论而言的，因为达到3级以上的人，多半都疯了。”

“万事万物均有代价，而我们行使神明之权力，所付出的代价，是我们的理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