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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那时我八岁了,父母和村里同龄人一样都外出打工了,所以,我和同伴们成了九十年代的留守儿童,那时的农村,条件艰苦,好多孩子到了我这年纪都没有上学,都在家里帮爷爷奶奶劳作,像放牛这种轻松的活儿,自然是我们日常所要做的活了。
每到这时,我们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样欢快,放牛不仅轻松还可以偷懒,最有趣的还可以听黑爷讲故事。
黑爷其实不姓黑,他是我们村土生土长的本村人,也和我们同姓黄,黑爷是村里人给他取的外号,他是个有着慈祥笑容的老头,只是因为天生的皮肤黑,再加上常年的劳动,被日光晒得很黑,他总是叼着个烟嘴,吧嗒吧嗒的吸着旱烟,一笑就露出窝了门牙的牙床,很亲切。
那时候,在离我们村一里多地的田野上,每到冬季,农作物都收割完了,因为我们是南方地区,冬天田野里没有种别的农作物,田里都长满了牛喜欢吃的野草,我们只要把牛往这里牵,缰绳一解,就解脱了,然后就团团围住火堆,听黑爷讲故事了,他说的故事都是以前村里发生的怪事...
刚解放那几年,是我们国家最贫穷的时候,人民吃不饱,穿不暖的,还要抓生产,挣工分。
那一年三月,村里有劳动力的都到地里劳作去了,留在村里的多是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当时村里的当中有座大祠堂,因为当时的社会动荡,活人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更别说供奉死人了,所以祠堂里就成了临时的托儿所了,祠堂是阶梯式的格局,一共有三个厅房,而且大小是一样的,前厅过后是个露天的天井,然后上去三个大台阶,是中厅,中间也有个露天的天井,再上去四个大台阶,就是正厅了,祠堂两边的偏院都住有人家,而且房门都对着天井里,因为露天天井下雨的时候,容易积水,所以当时盖的时候,都在天井的左右两边留有一个方形的排水口。
祠堂里的摆设很简陋,正厅前两边各有一张圆形的青花岗石凳,中间有一张很大的八仙桌,是给村民摆放供品用的,桌的前面有副由四块木头钉成的木梯,这是给村民爬上去插香烛用的,木梯的上方是一堵凹进去的青砖墙,上面摆有香案和祖宗牌位,还有一块很大的玻璃,上面写着江夏堂三个红色的大字,那是族室的象征,在正厅的左右两面墙上还各挂有两块匾,分别是宗室的排位和祖训。
因为年久失修,再加上年代的局势,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上香了,这个地方就成了村里们圈养孩子的地方了,那时农村孩子多,哪家没有四五个的,而且当时没有学校,大人们都要下地劳作,只要会走路的孩子,村民们出工的时候就会一早把孩子送到这里,由住在祠堂偏院七十多岁的三老爹看着,三老爹年老体弱了,不能下地劳作了,只能在家里帮着村民看孩子。
因为祠堂前厅没有门,村民们就找来几块烂木板钉成一道闸,挡在前厅门上,再用绳子拴好,孩子们到也出不去了,然后三老爹就坐在自家门口看着孩子们,不让他们打架就行了,这日子到也轻松自在。
三月中旬,天气晴暖起来了,三老爹坐在门口晒着日光,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眯着眼看着孩子们在嬉戏打闹,脸上也乏着愉快的笑容,可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晒在他身上的阳光,让他停止了嘴里吧嗒的动作,挡着他阳光的这人,戴个烂草帽,身上的棉袄又脏又烂的,脚上穿着满是污泥的烂布鞋,他趴在栅栏上,看着祠堂里的孩子傻笑,嘴里还喃喃自语的,不知道说什么。
三老爹警惕的站起来,走过去说:“后生啊,你咋不去地里啊?跑这来,不怕被处罚吗?”那人没理他还一个劲的傻笑,三老爹觉得奇怪,就拍拍他的肩膀,被人拍了肩膀的来客,转过身傻笑着对三老爹说:“叔,要杀猪了,呵呵!”
三老爹看清来人,就骂到:“你这死邱满,你来这干啥?我还以为是谁呢!你又在说啥胡话了?”“走!快走!快回你们村去,别来这捣乱!”邱满没有走,还一个劲的站那傻笑着。话说这邱满,他天生弱智,又有点精神失常,他是邻村的村民,因为我们两村相邻得近,平时劳作都会常碰面,所以两村的人也相熟悉。邱满,他没犯病的时候,也不会伤人的,他家人也没用链子锁着他,就让他在外面溜达着。
三老爹见他这傻样,应该不会做啥坏事,也就没管他了,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继续抽着他的旱烟了,过了好一会,邱满傻笑着走到三老爹身边的门槛上坐下,说:“叔,杀猪的刀要多利啊,得用大刀吗?”三老爹一听,当他是傻话,调侃地笑了说:“哎呦哬,你这傻子,没见过杀猪吧,以前啊,过年的时候,杀猪的那刀啊,得磨个三五天呢!磨得可铮亮呢!可惜啊,年头不同了,唉!”“三五天?呵呵!三五天?呵呵,杀猪的刀要磨三五天?”邱满嘴里不断的唠叨着这句话,兴奋的跑开了。
那天起,一到这时间段,邱满都会来看着祠堂里的孩子们傻笑一会,又兴奋的跑开了,刚开始,三老爹还会骂几句,可时间久了,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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