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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这人竟是不闪不避那两柄大锤,伸出二指,直抠向那皮甲护身之人的双眼。对方一见他采用这等搏命的招式,哪里肯吃亏?立刻向后斜身,抬腿便朝着他小腹踢去,口中大叫道:“想走?你们谁也走不了。”话音未等落下,左手捶突然之间跟着飞了出去,裹着“呼呼”风声狠狠砸落。
可这蓝边白衣人,却用的是声东击西的计策,见此,立刻往侧面跃了过去,抬手便击向那大下巴老者的背心。
此时,这老者正在跟那青衣之人拼斗正酣,手中两根短棒,上下翻飞,用的招式也是时而如枪,时而为笔,取人穴道,凌厉异常。
不过,青衣人虽然落在下风,但也并非束手无策,他点穴的功夫竟然也是极好,双手或掌,或指变化多端,让那老者也不敢攻的太猛。
突然,大下巴的老者听得背后恶风不善,立刻急攻击几棍,向外跃出,与此同时他为了化解对手的偷袭,在空中转过身来,朝着胸前连续“呼呼”的猛点了几棍。
另外那两个用锤的此时正好赶到,抡起四柄大锤,分别砸向了两人。这一下竟是形成了“品”字形的三面夹击,中间那两个人骤然变得十分危险。
不过那青衣人突然面露狠色,口中猛地大喝一声:“嘿!”左手竟是拨向了大锤。只听“啪”的一响,青衣人面色猛然涨的通红,险些吐出一口血来,左手骨也被震断,但他仍自较着一股真气,用右手探出食指,猛地点了出去。
那皮甲护住左肩之人,见自己一锤见功,心中登时大喜,另一手便要跟着砸落,可就见对面的青衣人竟好似愤怒般。朝着自己虚点,也便是这点时间,他突然感觉胸口天溪穴又热又麻,半边身子立时便不好使了。手中两锤撒手,落在地上,发出“咚咚”两声。
合围之势登时被破,那青衣人跟身进步,右手虚点在这人的左肋章门穴。大喝道:“都给我住手,不然我便杀了他。”
那蓝边衣服之人,此时已经被那大下巴的老者,和皮甲护住右肩之人攻的险象环生。听见青衣人如此一说,登时明白,对方的合围之势已破,不再硬撑,往后急跃出去,正落在白衣人身边,也伸出手来。按在了皮甲护住左肩之人的商曲穴上。这时,只要他们的内劲一吐,便可取了这小子的性命,是以那大下巴的老者和另一个用锤之人,不敢冒进,停在了当场。
这个扔下锤子的大汉,虽然被他们二人擒住,身子不能动,但嘴上却不肯饶人,大怒。骂道:“那姓杨的狗*娘*养的,竟是没说他会一阳指。若不然,我岂会着了他的道。”
那老者听完脸色一黑,只因对方骂姓杨的。他也是姓杨,岂不是一块挨了无妄之灾,但此时非争辩之刻,于是开口道:“你们两个莫要伤他,若不然必然留下你们的性命。”
那皮甲护着右肩之人,用锤指了指。说道:“好,好,你非要我们输不可是么?怎的如此不小心被他们擒了。”
被制住的这人“呸!”了一口,道:“少说风凉话,待我们回去了,你且去找那姓杨的讨个说法,看看他会一阳指的事,对咱们怎么解释。”
青衣之人听了略感不快,道:“少说废话。”说着右手横移,点住了他的哑穴,喝道:“你们二人还不闪开么?莫不是真不关心他的死活?”说着,用手在他章门穴微微使出了几分力道,这人额头立时被疼的冒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那皮甲护着右肩之人“嘿”的叹了口气,道:“也罢,也罢。”说着猛吸了口气,大叫道:“是我们兄弟输了,你且出来吧。”
只听林中有人说道:“便知道会如此。”话音落下,从旁边的林中走出一个人,这人大概四十岁上下,颌下微须,眉毛却级浓,往两边高高的挑着,穿着一袭黑白相间的衣衫,左手握着一把狭长的宝剑。
他到了近前,说道:“你们兄弟真真认输了么?”
用锤之人道:“自然是真,杨老也在,我说的还能有假吗?”
用剑之人道:“好,那之前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用锤之人又自叹了口气,道:“当然作数,那本秘籍,给你便是。”
用剑之人闻听此言“呵呵”一笑,道:“好极了,杨老怎么说?”
那大下巴的老者,手中挽了个棍花,道:“高先生莫要多言,我必然向将军如实禀报,快与我合力,救下李兄弟才是。”
这叫高先生的又在“呵呵”笑道:“不用。”说着,径直的朝着那青衣人和蓝边衣服之人而去。
他们两人方才拿住对方一人,登时感觉这次有了回转的把握,可没过多久,对方竟是又多出一人,心中不由得再次悬了起来。
蓝边衣服之人怒道:“你若再上前一步,定叫他身死在此。”但这高先生,却无视他的警告,又朝前走了几步,此时距离他们已经只有四步之遥。再看时,他猛地往前又跨了一大步“嚓!”的一声,宝剑如闪电般出了鞘,直直的刺了过去。
先前那蓝衣人和青衣人,用手虚虚的按住扔下双锤之人的穴道,但没成想这人竟是理都不理,如果自己两人挟住这人往后退去也无不可,但却会弱了声势,拿住对手一人的优势便会大大的消减,是以便发声警告,未在第一时间后退。
可这两人万万没有想到,这姓高之人出剑会是如此之快,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只是眨眼间,剑尖便已点到了蓝边衣服之人的胸口。
这人顾不上旁的,只能飞快往后退去,可他也就刚刚一动,登时感觉胸口一疼,口中“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再看他心窝的位置,已然殷红一片,立刻手捂胸口,倒在了地上。忍痛大叫道:“小心。”
青衣人见这人竟是如此不讲理,手中内劲立刻运了出去,但他也就刚刚用了三成力道,那人手中的宝剑好似直接化做了一条流星似的“嗤”的一声。又朝着他的胸口刺来。
青衣人顾不得之前所受的伤势,立刻较丹田真气,凝于右手食指,点了出去。但听“扑”的一响,这股指力竟是在最最紧急的关头。击在了对方的剑尖之上。
可他下一刻却随之大惊,自己的一阳指力,此时因为本身受伤威力不及平常八成,却依然非同小可。但这人的剑尖处却青芒一闪,直接破了自己的一阳指力。
他立刻往后急跃,但仍自晚了一步,那青芒在他胸口点了一点,他顿时惨叫一声,胸口冒出一股鲜血“咕咚”一声,摔在地上。
这叫高先生之人。翘着嘴角,再次“哼哼”的冷笑了两声,转头得意的看着那大下巴的老者,和手持双锤之人,道:“还不快过来,将他二人绑了,趁着没死之前,将他们抬回去治好便是。”
谢孤鸿从远处,徐徐走来,一边走。一边捶打丹田中的真气,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一样。他几乎丝毫不在意前方的事态。
孤高如他,自是也不会绕道而行,便那样迈着不轻不重。毫不掩饰半点声息的脚步,沿路而来。对方的一举一动,当然也尽收眼内,他想看便看,也不需偷偷摸摸。
那使用双锤的家伙,将锤交单手。用另一手,在中了一阳指力的同伴身上,连续点了十余个大穴,推血过宫,却半点用处也无,不由的大急,道:“这指力古怪的紧,竟是没法解开,高疯……”他本想说高疯子,但想起之前的赌约,却说不下去,只好改口,道:“高叶前辈,请您来帮我这兄弟看一看。”
高叶嗤笑,看他一眼,道:“你守信那便都好说。”说着,走了过来,便要查看对方伤势。不过就在此时,场中众人,就看行来的那个白衣人,竟是不再向前走了,并且大模大样的张望过来。
不等说话,那用双锤,本就着急自己兄弟伤势之人,立刻转头说道:“有什么可看的?快滚,免得找不自在。”
就是这一句话,谢孤鸿如此的性格,怎会忍耐?冷哼一声,瞬息千里的轻功运了出来,斗然间便来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来,连点两下,但听“咔咔!”声响,这人的双肩琵琶骨,直被他双双戳断,只是这一瞬间,这小子的满身武艺,今后便再也用不出了。
那大下巴的老者,看见之后,大叫一声道:“你干什么,不知我等是谁吗?”说着,情急之下,为了救人,左手短棒脱手飞出,但谢孤鸿动作飞快,废掉这人的武功之后,身子立刻转了过来,右手伸出,曲着中指一弹“叮”的一声,那短棒立时被他击落在地。跟着右足伸出,往下一踏,再看那短棒竟是从地上“嗖”的,复又弹了起来,正自撞在那老者的大下巴上,这老者口中发出“吭哧”一声,当时便晕了过去。
这几下动作兔起鹘落,当真是快如闪电一般,连续放到了两人后,谢孤鸿仿若无事的转向了那手持宝剑之人,道:“你叫高叶?”
高叶见了谢孤鸿的身手,眼珠中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芒状,手握剑柄,上下看了看对方,道:“你是何人?不知道我们是大理镇北将军府的么?”
谢孤鸿说道:“镇北将军府,我并不放在眼内,我只问你,是一字慧剑门的高叶么?”
高叶眉头一皱,道:“不错,但此时我羞于与一字慧剑门为伍。你又是谁?”
谢孤鸿道:“我叫谢孤鸿,白驼山的谢孤鸿,我且问你,几月之前,是否斩断过一青年剑客的手臂。”
高叶再次上下扫了扫对方,道:“某家杀过不少的宵小,几月之前也杀死杀伤过不少人,谁知其中有没有你说过的青年剑客了。”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那一字慧剑门的吴穹,带着一帮弟子,几个月前找到了你,是不是?”
听了这话,高叶恍然大悟道:“啊,原来你是为了此事而来,呵呵,怎么?那吴穹的家人没了旁的能耐。却找到了你来替他们出头么?”
谢孤鸿道:“出头倒不是,而是我这一路,听着你只要一言不合便立时拔剑杀人,心中极是不快。而我师弟的兄弟,也被你斩去一臂,这两件事情,加在一块,便是不管也不行了。”说到这里。指了指地上被他剑芒所伤的两人,道:“现在你加入大理的镇北将军府了么?好极,我也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自断了两条手臂,便可安然离去。”
高叶冷哼一声,道:“先莫说这事与你有什么干系,你可知这两个人是谁么?”说着也不等谢孤鸿回答,径自往下说道:“他们一个是大理的善阐侯高智升,另一个则是大理皇帝的侄子段寿辉,哼哼。你到我为何要杀他们?他们想要谋反忤逆。你如果插手这事,便也形同造反!届时,任你武功多高,大理国必然发动大批高手前来拿你,可知了么?”
他这话一说完,旁边倒在地上的蓝边衣服之人,捂着胸口伤势,强说道:“这位……这位侠士,这人乃镇北将军府杨仇笑花重金收买的高手,却是不假的。我等……我等身份也正像他所说,但我们何曾有过谋反的意图?那杨仇笑两面三刀,想要独揽大权,瞒着皇帝鱼肉百姓。反而挑唆皇帝与我家王爷反目,而我们之前正要去大理觐见皇帝,陈说其中的厉害,却不想竟遭到这些人的追杀……咳咳”他越说,越是激动,到了后面咳声连连。再也说不下去了。
另一边,身穿青衣之人,也强压心口被剑芒所伤的经脉,说道:“这位义士,方才高兄弟说的半点……半点不假,如若不信,义士可到大理城中百姓处打听,那杨仇笑是否贪财枉法,弄的民怨载道就是。”
谢孤鸿道:“我自是会的,不过我要斩他双臂,却和这事无关。”说着朝前迈了一步,道:“你还要我亲自出手么?”
高叶见对方执意不肯放过自己,冷森森的抽出宝剑,遥遥对着谢孤鸿,说道:“你便要淌定这趟浑水了?好,那我便成全与你。”说着话,突然间往右侧移了一步,用脚尖一搭落在地上的大锤,顺势撩了起来,直砸向了那身叫段寿辉的大理王爷。声东击西般,高叶跟着飞速的掠向了谢孤鸿,手中宝剑青芒一闪,直取对方的心腹。
谢孤鸿口中哼道:“雕虫小技。”说着话,屈指弹了开去,那剑尖处的剑芒,离他还有一尺多远,便被他“叮”的一声,弹中了剑身,随之偏向了别处。跟着抬起一脚,仿佛没有任何过程般,直勾勾的点中了对手的小腹。疼的高叶“啊”的一声惨叫,弯下腰来,宝剑也拿捏不住,落将下来,他迅速屈指再弹,这宝剑“嗖”的一声,在空中正撞在那大锤之上,将其撞的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落在了空地之上。
而这宝剑却复又弯曲,跟着伸直,弹了回来,谢孤鸿用手一捞,将其抓在手中,左右连削两下,但听“噗噗”两声,高叶的两条手臂,早已被齐刷刷斩断,血如泉涌似得狂喷而出。“登登登”往后一溜趔趄,终究是再站立不稳,“咕咚”一声,摔到地上。
谢孤鸿再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人双手具断,成了一介废人,便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抛掉手中的宝剑,转身来到了那个大理国王爷与侯爷的跟前,伸手在他二人胸口中庭,玉堂两穴连点,帮他们止了血,道:“你二人还能走么?”
段寿辉与高智升深呼吸了几下,道:“恩公,请容我等调息片刻。”说着,立即开始慢慢的调理起内息来,谢孤鸿也无事,在一旁站定,默默的练起释迦应身功。
并且看着那高叶,一点一点,往树林爬去,却也不阻挠。待到了一颗大树跟前,高叶又一点一点,用头顶着大树,站立了起来,强行忍着剧痛,头也不回的走了。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段寿辉与高智升的呼吸才略微平稳了一些,相互搀扶着,站起了身子,段寿辉抱拳施礼道:“段寿辉谢过仁兄搭救,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从何方而来,我等也好牢记五内。”
谢孤鸿道:“我叫谢孤鸿,从河北而来。”
高智升道:“原来是谢大侠,久仰久仰了。今日相遇真是感激不尽了,现在已是下午,这里距离大理城也并不算远,还能够请谢大侠大驾光临。高智升也好略尽地主之谊,已报谢大侠救命大恩于万一。”
段寿辉道:“不错,今日已然不早,不如请谢大侠便住在我的府上。”
谢孤鸿看了看天色,虽然不晚。但确实已经不能算早,点了点头道:“好,我也正好要去大理,便去你府上叨扰一二。”
二人大喜,随即与谢孤鸿一起上路,由于段寿辉二人的伤势较重,是以他们行走的并不快,到了傍晚才见到大理城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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