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副座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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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很快就下来了，这次前来宣旨的依然是张德柱，小皇帝的旨意很简单，除了对秦泰的缅怀，及对其家人的赏赐，还有对此事的震惊，命李荣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刺客绳之以法……末了还加了句：空缺的副院座人选由李荣灿选定，报备朝廷即可……</p>

李荣灿知道，这是小皇帝给自己‘搭桥’的权力呢，看着乌压压跪地听旨的监察院众，看到最前面的几人在听到‘副院座’时候的表情和隐藏极好的微微一颤，李荣灿心中不免冷笑。</p>

“哎呀……老弟，这地方实在太偏僻了，坐船都坐晕了，现在脚下还晃荡着呢！”</p>

代表着监察院真正权力中心的那一间小屋内，张德柱一边用他肥胖的手掌在肥脸上擦汗，一边说道。</p>

李荣灿哈哈一笑，给张德柱倒了杯茶，嘴里客套道：“辛苦张老哥了！”</p>

张德柱赶紧又摆出那副招牌式的诚惶诚恐表情：“哎呦……烦劳老弟亲自倒茶，真是折煞我老张了！”</p>

一番寒暄之后，李荣灿问了些宫中的近况，张德柱虽然地位不高，侍奉的也只是个‘昭容’，但他是宫中老人儿，很多同时入宫的太监，现在不是伺候皇帝皇后，就是伺候太后甚至太皇太后老祖宗……一个个都是‘太监中的霸主’了，虽身处你死我活、权力争夺近乎残酷的后宫，但毕竟都是‘残缺之人’，而且，归根结底都是给主子们当奴才，总有受委屈的时候，而且少了某处零件的太监，向来多愁善感（发展到另一个极短便是扭曲变态），受了委屈总要找人倾诉的，找着‘老弟兄’喝上几杯，又多喝了几杯，就开始说出一些‘不能说的秘密’，甚至‘打死也不说’的秘密，而张德柱的为人和他构不成威胁的低下地位，也是这些‘太监中的霸主’们愿意找他倾诉‘柔情’的原因之一。</p>

“宫中近些时日倒是安静的狠，皇后、太后和太皇太后老祖宗那边没什么特别的动向！”张德柱道：“只是皇上最近……”</p>

“皇上怎么了？！”</p>

“皇上最近一直呆在御书房里，有时候一呆就是一天一夜，连御膳都是小太监送进去的！”张德柱显然是这个时代最八卦、也是知道最多统治阶级秘密的深。喉爆料者。</p>

李荣灿连忙凑上前去，从袖子里抽出几张银票塞进张德柱的袖中……</p>

张德柱：“使不得，玩玩使不得！”</p>

“张老哥，这是兄弟的一分心意！我知道，你在宫外还有一帮子亲戚，老母尚在，侄子也已过了弱冠之年，全家都指望着你呐！我是个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银子嘛，够用就行！收着吧，你不收，可就看不起兄弟了！”李荣灿说得很真诚，连自己都差点被感动了……</p>

“皇上……在御书房内做什么？”李荣灿问道。</p>

张德柱很谨慎的四周看了看，身体向李荣灿这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道：“大臣一律不见，连皇后两次求见都被拦阻在门外，没有人可以进去……”</p>

“嘿嘿，总有人可以进去的，比如……送御膳的小太监……”李荣灿道。</p>

张德柱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恭维道：“老弟果然机灵不凡，才智过人！送御膳的是‘小弘’……最早也伺候过昭容小主的，他昨夜与我吃酒，喝多了不小心说漏了嘴，他送膳进去，跪着退出来的时候，偷偷扫了一眼，发现御书房内挂着一张有半面墙大小的地图！”</p>

李荣灿道：“地图？什么地图？大唐水域图？”</p>

“小弘说，看不懂是什么地图……看到好像有‘蛮国’二字，还有很多红色的箭头指向这两个字……”张德柱声如蚊叫，低到几乎听不见。</p>

李荣灿心中一凛，同样用几不可闻的蚊子叫说道：“皇上这是要……？”</p>

张德柱点点头：“我看像！别看咱们这位主子年纪不大，雄心可一点儿也不小！”</p>

李荣灿也只有苦笑认同——小皇帝张开闭口都是‘一统天下’，这雄心不是‘不小’，而是这世上，除了炼丹长生、飞升成仙，俗世间没有比这‘更大’的了。</p>

“时机尚未成熟吧！攘外，必先安内！内不安，又谈何攘外？”李荣灿嘀咕道。</p>

张德柱不知是没听清楚，还是听了不明白，有些茫然地看着李荣灿……</p>

“出宫时前，小主关照，天寒了，让你多穿件衣裳！”张德柱道。</p>

李荣灿点了点头，眼眶竟有些湿润……</p>

送走了张德柱，李荣灿一个人坐在屋内，想着‘地图’的事儿。</p>

敲门声响起，李荣灿说了声‘进’，就见‘风言处’的周佩吉走了进来……</p>

“拜见院座！”周佩吉进门便躬身行礼。</p>

李荣灿饶有兴趣地看着周佩吉，不说话。</p>

周佩吉低头躬身站着，整整半柱香的功夫，李荣灿不说话，他就那么站着，从始至终都是那么从容，没有站立不安的慌张，更没有出虚汗。</p>

李荣灿暗自肯定——嗯，到底是搞‘风言’工作的，心理素质和定力，跟趴在明星家门口草丛里，一天一夜不吃不睡不动，不拉屎不撒尿的娱记狗仔队一样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