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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少校承认自己失败,但事实上,在这场边境冲突中,任何一方都不是胜利者。
是役,加泰罗尼亚方面损失3名宪兵,39名警备团士兵(绝大部分为淹死)。席尔瓦上士也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他的腹部被暴民捅了一刀,幸好伤口未伤及要害且抢救及时,没有生命之危。
尽管病床上的席尔瓦错过了预备军官的入校面试,但卡尔斯上校依然给予恪尽职守的士官一个特别名额,其他宪兵也获得各类嘉奖;拉莫斯上校、以及加泰罗尼亚警备团的忠诚与勇敢,得到了五人团与德赛公爵的公开赞许,该警备团也由此获准扩编到1200人。
事后,铁丝护栏的功效得到军方一致认可。正是有了两层数米高铁丝网的保护,宪兵队才能以50人的绝对劣势,抗拒近3千暴民的攻击长达40分钟。虽说铁丝护栏价格昂贵,但它建筑方便快捷,不易摧毁与翻越的特性,使得军方继续给两家生产铁丝网的专业工场,下达了大宗军用采购单,并要求供应商再设计一套保护河面浮桥不被火船等攻击的铁丝护栏。
对于战果方面,看似辉煌,实质却令人沮丧。
尽管冲突中打死、打伤手持棍棒与马刀的1千2百名流民,还另外被俘了3千多人。实际上,后者大都没参与此次暴乱,他们根本就是主动投降,进而成为警备团,以及曼雷萨内阁的政治与经济负担。依照惯例,所有参与暴乱者,无论投降或负伤,甄别之后被集体处决。
很快,曼雷萨内阁与宪兵司令部,联合向加泰罗尼亚全境下发命令:对于在“弗拉加边境检查站事件”中,煽动数千流民暴乱的7名重要流民头目,进行通缉。政-府开出每颗人头的具体价码,鼓励一切民间力量做悬赏缉拿。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至于策动这场阴谋事件的真正幕后指使,内夫斯。科斯塔少校和他的特别行动队,加泰罗尼亚官方只字未提。事实上,这在五人团内部还引起过极大争议。
纯粹军人出身的德尔尼上校和卡尔斯上校,强烈要求组织军队越境追击这股英葡联军,即便抓获不了内夫斯。科斯塔少校,也要消灭其所属部队的一半,以此慰藉阵亡的42名士兵。
对此,萨伊教授坚决反对。不可否认,科斯塔少校实为流民暴乱的幕后主使,但他们并非间谍,不仅穿戴了红衫军制服,而且从未参与过正面交战。按照绅士战争的观念,一旦他们退守非交战区域,加泰罗尼亚境内的任何一支武装力量都不能实施报复,除非直接宣战。
从去年开始,加泰罗尼亚(之前的赫鲁纳自治领)与英葡联军控制下葡萄牙之间,不断爆发贸易战、间谍战,但双方始终未曾撕破脸皮。从本质上说,那是威灵顿将军对军情局特工盗窃联军绝密情报的一类报复行为。
居于此,唯有军情局可以派特工围追堵截与暗地刺杀这股英葡联军,但谢内尔上校站在萨伊内阁的立场,也不愿意将情报战升级。毕竟,长驻里斯本与伦敦的两个官方代办处,其人员大部人员都是军情局派遣的,谢内尔上校不希望身在敌营的部属们,成为下一轮斗争的牺牲品。
五人团中,支持报复与反对冒进的票数,分别为2票对2票。唯一没有表态的拉斯蒂参谋长,决定以和稀泥的态度来保持中立。因为他的军人身份与政治立场,决定了自己既不能反对一方,也不能支持另一方。
势均力敌的表决结果,通过加密电报,当天中午紧急提交给巴黎的德赛公爵,第三天下午,德赛发来回复,明确指示五人团放弃针对英国人的报复行为,但要加快葡萄牙境内的战争准备,5月之前,撤回里斯本代办处人员,以及所有被暴露身份特工。
最后一句,德赛公爵要求五人团,必须重新检讨对阿拉贡流民的封锁政策。既然英国人能在弗拉加边境检查站,成功煽动这场流民暴动,那么其他10多座边境检查站,同样也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德赛指示五人团没有必要看中一场斗争的得失结果,必须放眼全局。在加泰罗尼亚地区政治、经济、社会日益稳定发展的大前提下,公爵授权五人团应该放手、大胆的在周边地区开展防御性的进攻策略。
尤其是在阿拉贡地区权利真空期间,即总督内伊元帅即将离任,数十万流民四处泛滥,田地牧场大量荒芜时,可以鲸吞蚕食昔日的农业大区,将其一部分变为加泰罗尼亚统治区。
德赛暗示五人团,拿破仑皇帝与巴黎内阁,不会因上述施加反对意见。至于马德里的那位约瑟夫国王,以及西班牙反抗势力的大本营,塞维利亚政-府,根本不用理会。唯一的麻烦,是英国人的态度,但随着葡萄牙战争的临近,也顾忌不上。
对于资金考虑,德赛允许五人团挪用加泰罗尼亚粮食储备基金中的200万法郎,作为首期启动费用。其他后续经费,可以使用常规或非常规的各种手段来募集。
于是,五人团的内部争议结束。四位军人自然欣喜于开疆辟土,萨伊教授也承认,必须着眼大局,为数十万阿拉贡流民生计考虑,表示曼雷萨政-府会极力配合军方的行动。
一周之内,萨伊领导的行政办公室邀请各省官员、议会代表、宗教人士,在曼雷萨召开紧急会议,共同讨论阿拉贡地区日益严重的人道主义灾难,以及数十万灾民聚集边境,所引发的对加泰罗尼亚的冲击与危害。
尽管加泰罗尼亚人不怎么情愿为阿拉贡流民埋单,但他们不得不承认10多个边境检查站外,聚集的20多万阿拉贡流民,的确给莱里达省,乃至整个加泰罗尼亚造成了极大安全隐患。之前的暴民冲击检查站事件冲突,随时随地有可能在边境各处重演。
经过五天五夜的紧急磋商,加之萨伊教授的竭力协调,与阿马特大主教的从中斡旋,加泰罗尼亚的各省官员与议会,最终在争吵过程中达成一致意见:同意在未来半年内,分摊总额度为5000万里亚尔,折合800万法郎,用于救助阿拉贡流民的特别专项资金。其中,巴塞罗那与赫鲁纳两地,就占了68%的份额。
5000万里亚尔看似不少,但仅能满足数十万灾民6到8个月的口粮供应;至于疾病防治、农业扶植、家园重建等经费,更是一个庞大数字。萨伊内阁不能占用军方的庞大军费,但可以寻求军方的帮忙,尤其是军情局的大力协助。
不久,在军情局的参与和控制下,那些以合法身份或是不合法身份,进入加泰罗尼亚境内的各基层阿拉贡移民或流民纷纷组织起来,在经过各地宪兵队的同意后,他们“自发”成立了大大小小十多个政治团体。
继而向德赛公爵,向曼雷萨内阁,向四省官员以及议会,向阿马特大主教和各区主教,向达官贵人、商界名流,以及普通民众发出公开倡议,恳求生活在和平、安宁、富足环境下的加泰罗尼亚人,能够以人性的道德立场出发,出钱出资,拯救饥荒中的阿拉贡灾民。
为了让捐赠者印象深刻,愿意慷慨解囊,这些阿拉贡移民、流民“自发”组织的政治团体,还在人口稠密的巴塞罗那市,赫鲁纳市、塔拉戈那市、莱里达市,进行花样繁多的宣传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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