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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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铁厂回来的第二天，郑中原找来老袁，把一张图纸放在了桌子上。图纸很简单明了，零件尺寸标注的很清楚。

别看老袁不识字，对这些东西却一看就明白。

郑中原设计的仍然是火药枪，不过他是按可折猎枪设计，用12.7毫米机枪弹壳，内装火药和铅子，底火也可以自制。只用买来12.7毫米子弹壳就可以复娤。这种猎枪实际上也不先进什么，只是比老袁做的猎枪装弹方便一些，把繁琐的装火药以及底火的顺序简化了。还做不到退壳自动，本质上还是非常落后的枪支，霰弹枪自然是连膛线也没有的。猎枪设计简单，除了枪管弹簧螺丝，全部可以手工打造。

看老袁看图很认真，郑中原笑吟吟的问道；“袁老板觉得这枪能卖多少钱一支？”

“十块，不十五块。”老袁非常动心。他估计除了材料人工这枪一支最少能赚十一二块大洋。

郑中原并不怎么看重这种枪，技术含量太低，潜力不足，这样的枪只适合在落后山区打猎自卫什么的，根本上不得战场，他只是缺钱，准备弄点启动资金而已。

老袁对这个救自己女儿的先生很是尊重，最后两人商定，图纸钱给郑中原100块大洋，这个枪作坊投资老袁出，一切经营生产销售都归他，利润三七分成，郑中原三老袁七。郑中原只负责教会三个工人怎么做零件即可。这样的条件正和郑中原的意，双方一拍即合。

在以后的十多天里，郑中原每天坐了马车去炼铁厂教徒弟，郑中原展示了他高超的钳工手艺（他刚毕业时在柴油机厂做了一年钳工），后来三个工人和袁壮都拜了郑中原做老师。

郑中原的眼光有些挑剔，在他看来，实际上袁壮除了力气大并不适合做钳工，脑子实在有点笨，没有什么空间想象能力，图纸几乎就看不懂。反倒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工人何文很适合做钳工。

何文才十六岁，长的瘦瘦小小，在一群身强力壮的铁匠里显得很另类。农家的孩子，家穷，早早的就在老袁这里学徒了。童工啊，万恶的旧社会，不过老袁好像丝毫没有剥削童工的觉悟，一脸的坦荡，说起来何文他好像是救世主似的。经常如同做了善事一般的宣扬，他收留何文纯粹就是出于好心，在他看来铁匠铺子里收留一个抡不动大锤的就是施舍了。但是郑中原发现这个孩子很聪明，而且手巧。教给他的东西学的非常快，而且能触类旁通。图纸不用怎么讲解，就明白其中的道道。这令郑中原非常惊讶。一个不识字的孩子，竟然如此聪明。郑中原原来是不这么相信天才的，这次他真看到了，聪明手巧还都可以理解，但是看图纸是需要空间想象能力的，这个孩子第一次看三视图就能看明白，不是天才是什么。至于从洛阳买回来的卡尺等洋工具，何文是一教就会。其他几个，游标卡尺学了三四天也是差三拉四。于是很鄙夷老袁这方面的眼光，明明是个宝贝，老袁却当累赘。

郑中原非常喜欢这个瘦弱的孩子，这样的人才岂能埋没，请老袁出面找了何文的父母，正式收了何文做徒弟。何文不识字，郑中原又不耐烦教那些基础知识，再说了繁体字他只能看，却经常会写错，如何能教孩子。于是出钱叫何文去了小学读书，并给何文定下了很重的任务，半年之内必须学会1000个字并学会简单的加减乘除。何文从此成了郑中原的第一个徒弟。

老袁这时候眼光又开始精准，他看出来郑中原的技术非常高超，虽然郑中原所讲解的许多东西他都听不明白，但是不妨碍他的判断。后来从自家亲戚中也为郑中原找了几个徒弟。

十二月一日，两支猎枪终于做好，郑中原带了袁壮去山里试枪。

刚刚下了一场大雪，河岸山林白茫茫的一片。非常适合打野兔和野鸡的天气。一早郑中原和袁壮就到了伊河岸边，大雪下了两三天，不论是野鸡还是野兔都饿了几天，现在正是出来找食的时候。

枪管虽然是无缝钢管，管壁也比较厚实，但是究竟装多少火药只能是实验了才知道。郑中原和袁壮商量着准备把猎枪固定到树上，然后用绳子扣扳机。郑中原刚装好子弹，袁壮叫道：“兔子。兔子－－”

郑中原抬头，就见前面五十米外窜出一只野兔来，此时他也忘记了枪还没有实验过，举枪就射，Uw.uknｓｈm碰的一声巨响，远处那野兔应声而倒，竟然一枪中的。

袁壮羡慕不已，盛赞郑中原神枪。

郑中原以前是打过枪的，但是这种没有什么精度的猎枪能五十米中的却出乎他自己的预料。对于袁壮的赞扬不免有些脸红，他开枪的时候纯粹就是想撞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