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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直觉得脑袋上挨了重重一击,登时就陷入了昏迷中。
等郭总再次醒来时,只觉得身边黑漆漆一片,自己整个人躺在冰冷地泥土上。却是不知道身处何处。
“这儿是砖窑,呵呵,”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郭总经理,这儿可是避暑胜地呢,你以前没来过吧?”
这阵工夫,郭晋平已经隐约地有点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当年他被打成“臭老九”的时候。曾经在砖厂里干过一年多,只消两眼,他就知道,对方确实没有骗自己,这里绝对是砖窑,而且,是窑口被封死的那种。
窑口被封死,那声音,自然是从上方烟道处传来的,还好。烟道没有被堵死,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隐约地看到一点东西。
“我在砖窑干过,小伙子,别看我现在是总经理,可是我们这一代人吃的苦,是你们根本无法想像的。”郭晋平听出来了。对方年纪不大。
而且,对方既然煞费苦心地将自己绑架出来,还不辞劳苦地将砖窑封上,这说明,对方并没有置自己于死地的打算,最少最少,他若是肯配合地话,该是有活命的机会的。
意识到这一点。他当然就要争取活命的机会了。“好了。客套话我也不想说了,你说吧小伙子。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妈逼的,你自我感觉还真不含糊啊,”烟道内传来一声怒骂,“现在还有你发话的份儿?操的,懒得理你,你先反省两天吧!”
这一反省,就是两天多的时间过去了,这次郭总可是遭老罪了,什么断食断水的,倒还都是小事,眼下是盛夏,只说那成建制的蚊子军团,就骚扰得他接近崩溃了。
砖窑里阴凉,这一点,不但他知道,蚊子们更清楚!
初开始,郭总还能活动活动身体,试图吓走一些胆量不够地蚊子,只是,时间一长,蚊子们就反应了过来,这厮不过是“技止此耳”,你饿?我们还饿呢!
这两天多来,郭总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他从没想到过,一群蚊子就能将人折腾得几欲疯狂,所以,当陈太忠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他居然有些欣喜若狂了。
“嗯,上次走的时候,忘记给你留下吃的和水了,我给你带来了两瓶矿泉水和两包干吃面,记得,干吃面里的洋片儿,你得给我留着!”
说话间,烟道内一阵“窸窸窣窣”的乱响
面伴着矿泉水自天而降。
“喂,你能不能给我弄瓶‘灭害灵’来?”郭晋平实在是憋不住了,这个问题真地很严重啊,“大爷,我叫你大爷了,你好歹给我弄点杀蚊子地药啊,我买……还不成么?”
“草,你还敢主动提要求?”陈太忠这是没事找事呢,做这种勾当,他可是熟门熟路,起码,在上一世,他是做过不少的,“行了,下次送饭就是三天以后了,妈的,你这官威倒是不小,准备喝尿吧你!”
“我改,我认错,我真的错了!”郭晋平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原本他还想弄几包烟呢,现在,他可是不敢再提了,“大爷~~”
陈太忠做事的确促狭,“嗯,好吧,你知道错了,这个嘛……很好!不过我已经说了,下次就是三天后,你郭总要面子,我这绑匪的脸就不要了?嗯,就这么着吧,三天以后见……”
三天时间,足够郭总经理再次反思事件的发展经过了,虽然他能百分之百地肯定,对方绝对没有杀害自己的意思,但他也实在忍受不了眼下这不死不活地局面了。
他很想问问对方,你到底想要什么?不过,他真地是没那个勇气了,人家这么刁难自己,不就是想打压自己地威风么?这一点他早反应过来了。
那就装孙子好了!
等陈太忠再次丢下两包干吃面和两瓶矿泉水的时候,郭总经理根本一个字儿都没敢再说——其实他也没多大力气说话了。
“这家伙死了?”陈太忠看得见里面地反应,不过,他还就这么说了,“嗯,有点可惜,不过也好,以后都不用来了。”
“没有,大爷,”郭总奄奄一息地喊着,声音沙哑,“我没死,正等着您说话呢,还有……谢谢您的干吃面和水,洋片儿……我给您留着呢。”
“呃。现在你地声音,带了点磁性,挺好听的,”陈太忠的怪话,那是张嘴就来,“嗯,感觉比以前强多了。”
妈的,你喝上几泡尿。声音也会带磁性的!郭晋平恨恨地腹诽着,不过,他已经没心思想什么花样了,只能低声下气地解释,“呵呵,嗓子有点干……”
“有啥说的没有?”陈太忠感觉火候已经到了,对方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丫所处的环境和地位,不过既然走到这一步,他作弄人的心思被勾出了一点,“嗯。没事我就走了啊。”
不让我说话地是你,让我说话的也是你!郭晋平真的有点出离愤怒了,只是人在矮檐下,却是由不得不低头,“大爷,我有说的……”
沉默半晌之后,陈太忠又开始骂骂咧咧了。“我草。有话你就说嘛,怎么,是不是需要我再给你泡杯茶,拿张报纸?或者……再弄俩小姐来?”
这么折腾了几个来回之后……
精疲力竭的郭总实在没心思再玩了,“大爷,求求你放过我吧,你想要什么,尽管说还不成么?只要我能办到。绝对没有二话。”
“你脑子有水啊?”陈太忠怒骂。“我草。我是绑匪,绑匪啊。你说我能要什么?那当然是要钱了!”
“好好,好,我脑子不够用,大爷您这打算……要多少钱?”真难为郭总了,虽说年轻时,他是吃过不少苦头的,可眼下,岁月不饶人啊,再说了,他已经习惯了目前养尊处优的生活,再吃这回头苦,遭这二茬罪,还真是抗不住了。
“多了我也不要,两个亿吧……”陈太忠还真敢要。
“我哪里有那么多?”郭晋平终于忍无可忍了,他真是打算花钱买平安了,不过,听到这个数量级的赎金,还是禁不住跳了起来,“谁说我有那么多钱了?”
“你这什么态度啊?”陈太忠有点不满意了,“算了,我先把你儿子女儿弄来,还有你老妈,让你们合家团圆先……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两个亿!”
“大爷,亲爹……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啊,”郭总吓得嚎啕大哭,“要说一两百万,我能张罗一下,两个亿……要不,你现在杀了我好了,呜呜……不关我家人的事儿啊……呜呜……”
“你放屁!”陈太忠怒骂一句,“操地,光一条凤童一级路你就能弄多少钱?啊?你以为我买不起电视?看不到范晓军光奖金就给你们许了一千万?”
说着,他的声音已经开始远去,“我先去捉你女儿,当着你的面,先奸后杀!”
“那钱归任卫星管啊!”郭总声嘶力竭地喊着,“他是书记,我只是总经理啊……”
没搞错吧?陈太忠有点奇怪,说不得翻身走了回来,“你是说,市政工程公司的钱,归党委书记管?你当我是傻的,不知道总经理负责制?”
郭总这下才真真正正的傻眼了,敢情这绑匪,什么都不知道,就来绑架自己?“大爷,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说实话,这凤凰市的市政工程公司,真地有些另类,郭晋平虽然是总经理,但公司大权,全都掌握在任卫星地手里,虽然严格说起来,任书记只是兼着公司的副总经理。
这种情况,其实也不算少见,任书记背后有人,而且又在工程公司当了十几年的副总,上上下下经营得有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实在是强势得离谱。
很多时候,什么总经理负责制之类的,都是鬼扯,说穿了,谁的权力大,谁就有话事权,而在工程公司里,郭晋平的作用,不过就是个摆设而已,同总工程师的地位类似。
不过,饶是如此,怎么说,他也是名义上的负责经营地一把手,所以,该有地待遇还是有地,而且,也能弄到点灰色收入。
郭晋平不是不想收权,但是,在他来工程公司之前的两年内,工程公司换了三任总经理,其中一个还是被匿名信搞得双规了起来,最终调到市工会里养老去了。
若是没有背后地推手,普通的匿名信,根本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
这种情况下。就算他再想挑战任卫星,也要仔细考虑一下后果,而他本
搞技术出身,对于官场中地倾轧,还是不太擅长,所老老实实地做个自在闲人了。
这一席话,让陈太忠听得很有点不敢相信。不过仔细想想,他不得不承认,这种现象,真的是可能存在的,他本身就是混官场的,自然更能明白其中的微妙之处。
妈的,哥们儿费了这么长时间的劲儿,到最后弄得居然是……抓错人了?这个发现,让他非常非常地恼火,这经验主义。果然是害死人啊。
既然郁闷了,他少不得就要拿郭晋平当当出气筒,“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留你也没什么用了,百十来万,爷爷还不放在眼里,那两包干吃面。你慢点吃啊。能挺几天,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能挺几天?郭晋平不是没想过逃跑,他甚至用矿泉水瓶子做了一个一头大一头小地助听器,每天没事干就趴在地上和墙上听声音,指望着奇迹的发生。
遗憾的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的人声,脚步声、说话声、呐喊声……什么都没有。
“等等,等等……”他没命地叫了起来。面能吃几天倒还不用想。只说这两瓶水。就绝对让他挺不到吃完面的那天,“你不是想要钱么?我有办法。我有办法啊……”
有办法?陈太忠登时回转,“嗯,说说看……”
郭总经理想的,却是拉任卫星下水,是的,他是没什么钱,但是任书记有钱啊,“其实,你可以去找任卫星,他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没准还真有你想的那么多呢。”
郭晋平不善于结党营私和相互倾轧,可他的智商却足以支持他做出祸水东引的举动,为了自家地小命,说不得,他是要把任书记的劣迹好好地陈述一遍的。
任卫星,是秦系中人,只这一点,就足以让陈太忠大动杀机了!
在凤凰市的官场上,流行着这么两句俚语,“段好色,章好权,吉好虚名秦好钱”,虽是绝对了点,但却是那四大派系的真实写照。
其实,在哪个官场上,领导干部也跑不脱这四样的范围,做官的,不就是图了这一点东西?
章尧东对财色地欲望不是很强,他是最重实权地,在很多时候,他所管的都远远超出了党委的范畴,甚至深度涉足了政府、人大、政协其他三套班子里。
段卫华的好色之名,是受自家兄弟段卫民的拖累,玩女人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玩到段卫民那么赫赫有名的,却真的少有。
吉派地领军人物,却是市委常委、政协主席吉建新,他是研究历史出身,相当洁身自好,由于他地家庭在学术界地位很高,所以在凤凰市地威望不小,也因此身边聚集了同样一批不太热衷于勾心斗角的干部,结系算是……自保吧。
至于说秦系,前文早就解释过了,这一系地根子最深,而且人面也广,最关键的是由于有同乡这一层渊源,大多数人行事,相当肆无忌惮,捞钱也最大胆!
任卫星就是本土干部,他做人极有眼色,又热衷于拉帮结派,秦系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开口,市政工程公司这里就总能露点项目出来,所以他在秦系中,人脉极强。
这就是典型的不讲能力讲派系,他才不考虑那些没根底或者根底不硬的人,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遭受什么样的损失呢。
据郭晋平郭总经理估计,任书记的家产,当在五千万到一亿之间,要是算上其他明里或者暗地的股权之类的隐形资产,怕是还能再多出那么六七成出来。
这是一个以利益为经、乡情为纬所织成的庞大的网络,任书记到底有多少钱,怕是除了他本人之外,没人能说得清楚。
“使劲榨一榨的话,没准……他真能出得起两亿,”这是郭晋平最后的总结,毫无疑问,这话多少有点教唆别人犯罪的嫌疑。
他这么一说,就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个多小时,陈太忠见他谈兴极高,心下一软,少不得从须弥戒中又拎出两瓶水。还有一筒灭害灵,扔了下去。
不过,听了最后这总结,陈太忠也反应了过来,估计这厮是平日里被架空架得怨气太大了,兴许,是想借我地手除去任卫星,丫好自动上位?
可是。该怎么对付任卫星呢?这显然又是一件比较费脑筋的事儿,他想了半天,才问出了一句,“你知道不知道,跟任卫星有利益关系的秦系干部有多少人?”
郭晋平谈得兴起,一时间也忘记了有些东西须小心言语,说不得就要略微夸大一点事实,“跟他走得近的,大概就二十多个,不过有利益关系的。两三百是肯定有的!”
他这么说,自然是想强调一下,任书记人脉那么广,兜里的钱怎么可能少得了?这是一个隐晦的暗示。
殊不知,他这话却是起了相反地作用,陈太忠一听就有点发毛,这么多人?
罗天上仙也会发毛?没错!他真的有点毛了。
陈大仙人是很狂妄的。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但是遇到人多的情况,他多少是有点心理障碍,被众仙人合力围攻的老事就不用提了,只说报考公务员时激起众怒的场景,也让他记忆犹新,而且时不时地以此提醒自己:惹人不要紧,不过,别一次惹太多人。
听到两三百人这个数量。他就有点犹豫了。显然。这桩买卖是太大了点,他吃不下。也没办法吃,树敌太多,是官场的大忌。
按他原来的计划,他以为市政工程公司里,是郭晋平在负责,所以,他掳了人出来,打算好好消消对方的气焰,然后再勒索一笔钱财,拍拍屁股走人。
等郭晋平饿得半死的时候,他会设计让吕强和其他几个工程公司地债主“偶然经过”一下,“好心地”将总经理救出来。
想来这救命之恩,郭晋平总是要报答的吧?那就把欠款结了不就完了?至于郭总在事后会不会怀疑元凶就藏在这几个恩人中,那倒也不怕,让人吃哑巴亏,那是陈太忠的强项,无非就是该如何
救”设计得巧妙点而已。
可眼下,问题就大了,捉错人倒是小事,最多不过再捉一次,也费不了多少事,可问题是,任书记若是真的拥有那么强大的利益共同体的话,吕强想要催回欠款,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地。
更要命地是,这张的网的关系,必定是错综复杂的,若仅仅是商场中人那倒还不要紧,但其中涉及了太多官场中人!
这些人一旦齐齐发力,利用手中的权力,不择手段地去探查,陈太忠就有点担心,自己的小伎俩没准会露馅,带累了吕强事小,到最后没准他自己都得牵扯进来。
不择手段的官场中人,远远比不择手段的商场中人可怕,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规则地制定者、解释者和执行者。
陈太忠本身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地干部,所以对类似官威地认识,还是非常深刻的。
当然,他有信心从任卫星手里勒索出点钱财来,若是连这一点也做不到,他这个罗天上仙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省得活在世界上出乖露丑。
可若是要让他将勒索来地钱财交给吕强,冲抵货款——那不是扯淡么?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一码归一码的,他不在乎钱,可也没有当散财童子的兴趣。
总之,郭晋平总经理的点睛之笔,却是给陈太忠造成了极大的被动,他甚至有点不想管这事了:真的太麻烦了!
只是,想想那座会让他声名远扬的“太忠库”,陈太忠终于咬咬牙,算了,还是费心把这件事张罗一下吧。
“好了,我想,现在我需要跟你谈笔交易了,”他轻咳一声,“我帮你干掉任卫星,你全面接手公司事务之后,需要解决一部分的历史欠款,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在这一刻,郭晋平恍然大悟,敢情,我是被一群愣头青稀里糊涂地抓来的,人家原本要对付的,是任卫星!
对方话里的意思,他听得再明白不过了,可以肯定,这愣头青是受了哪一个债主的委托,才使出了如此下作的手段,根本不是因为贪图自家的那点灰色收入!
“没问题,没问题,解决哪一家,你直说好了,”郭总忙不迭地应承了下来,事实上,对方说话这么不知道遮掩,其智商令他很不齿,不过,天大地大,眼下争取安全脱身才是最大的事!
而且,他没必要去管任卫星的死活,他甚至很愿意亲手帮对方干掉任书记!
只是,全面解决所有的债务,那也不现实,工程公司的摊子,其实已经是一团乱麻了,就算任书记下台郭总经理上台,那也根本不是他一时半会儿就能经营好的,所以他很愿意就此打探一下,外面这厮到底是那一路人马派出来的。
顺便,也算是再试探一下对方的智商下限。
“哈,我看起来有那么傻么?”陈太忠笑笑,没怎么在意,人家打着解决债务的幌子询问,也算师出有名,他自然是要还一个“以德服人”回去,“好了,等我收拾掉任卫星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在这里发现你,你可以试着猜猜,在发现你的几个供货商里,哪个才是主使者……”
他话里的意思说得很明白,那几个人的债务,郭晋平都得负责解决了!
敢情这位不是傻的啊?郭晋平点点头,我说嘛,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怎么可能是智商不够的?
人家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地说话,那只能证明一点,强势!非常的强势!而他郭某人在人家眼中,根本就算不得威胁!
遗憾的是,陈太忠不仅强势,而且他的智商或者说凶残,也远远超出了郭总的预期值,“……不过呢,我友情提示一下,你要折腾得动静太大的话,到时候,你会成为真正的买凶杀人者的!”
这才是他的真正杀手锏,这是一个充斥着利益交换的社会,没有无缘无故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任卫星一旦身死,按照谁受益最大嫌疑也就最大的原则,要是有人真把屎盆子往郭晋平身上扣,郭总经理根本无法解释得清!
郭晋平的侥幸心理和种种算计,伴随着这句话被击得粉碎!对这句话里所包含的恶毒,他有极其深刻的了解。
事实证明,他对人性中心理阴暗面的理解,也非常配得上他这个总经理的身份,因为接下来,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件事情,大概会成为对方要挟自己的把柄,并且成为伴随自己后半生的、抹之不去的阴影!
这一刻,他心如死灰!
陈太忠听了听,发现里面那厮没有什么反应,终于认定,这件事情大约是谈拢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找到任卫星,勒索点钱财,顺便再为其安排一个合适的死法。
“看来,你没什么异议?那我就忙去了啊,嗯,那点水省着点喝。”
“等等,我还有一个建议!”郭晋平不愧是搞技术出身,脑瓜确实比一般人要灵活上许多,在如此的困境中,他居然能想到更多的东西。
事情已经这样了,.uknsh. 也不可能更糟糕了,指望对方良心发现或者智商不足,在以后的日子里放过自己,那是不太现实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于是,郭总经理猛然间就想到了一直让自己惴惴不安的另一件事,凤童一级路!
将来一级路上,十有八九是要出现点小麻烦的,而任卫星一旦身死,他就连可以共同抵抗风险的战友都没有了,虽然那战友,很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从背后抽冷子暗算他!
那么,眼下来说,安排得当的话,这个风险或许不会再出现了!
“这位大哥,冒昧地问一下,那个……呃,你计划怎么弄死任书记呢?”
“怎么死都可以吧?”陈太忠不在乎这点,“嗯,实在不行的话,直接人间蒸发,我保证,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他的尸体——哪怕是半片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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