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 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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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之后，自然是庆祝的晚宴。

“很抱歉，伽罗阁下。”凯瑟琳歉身道，“安德鲁将军有要事处理，无法参加庆祝晚宴，还请见谅。”

“这样啊，还请帮我转我转告安德鲁阁下，极点联合和禁忌园的新时代刚刚开始，我期待与他再次相会。”

“我会转告您的祝福。”

微笑着点头，伽罗转身离开，走入热闹的人群。

“对了伽罗阁下，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伽罗一下子止住了步伐：

“……凯瑟琳女士，您刚才的话勾起了我某些不好的回忆。”

“可不是坏事哦～”

见吊起了伽罗的好奇心，凯瑟琳才开口道：

“伽罗阁下，禁忌园第一批援助极点联合的物资已经准备完毕，预计一小时后出发。”

伽罗：！！！

“……真是惊人的战争动员能力，如有可能，我绝对不希望与禁忌园的士兵作战。”

“你获奖了，只是有所准备罢了。”凯瑟琳谦虚道。

“最后，愿极点联合能早一点结束内战，回归正规，重新组织北大区的红土防线。这是我们都有好处。”

“借您吉言。”

“还有，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

……

在伦徳堡行政厅会客厅，事务繁忙的安德鲁特地抽出时间与富兰克林共进晚餐。

现在，餐桌上只有刀叉切割七重熟菲林牛排和相互摩擦的声音。

将最后一块牛排送入口中，安德鲁放下刀叉，几乎同一时间，富兰克林也咽下了最后一口。

俩大老爷们，隔桌相视。

“怎兄弟俩好久没这样面对面谈谈了。”

一边说着，安德鲁直接用牙咬开了红酒塞，为自己和富兰克林斟上满满一杯。

“为这场久违的重逢，干杯。”

很难想象油滑圆润的富兰克林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不过最后他还是举起来高脚杯。

“干杯。”

嘭～

酒杯相碰。

“哈～”

一饮而尽，安德鲁将高脚杯拍在餐桌上：

“这么小杯东西根本不够喝嘛，而且这红酒也不够劲。”

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瓶派兰特，又自顾自拿来了俩大酒杯，安德鲁才对福来克林说：

“换这个，如何？”

富兰克林有些惊愕：

“将军阁下，您不是……”

“这时候就不要以军衔称呼我了。”

给自己斟满，安德鲁将另一只酒杯推到了富兰克林面前：

“还是说你打算不认我这个大哥了，阿福。”

惊慌如游蛇般爬上了富兰克林的心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团长。”

“嗯，我知道。”

很满意阿福的回答，安德鲁为他斟满了酒。

“尝尝吧，这是去年末新推出的。”

又是一饮而尽。

48度的白酒入肚，安德鲁感受酒精带来的独特烧灼感。

熟悉的感觉。

安德鲁舒服地叹了口气，回头却见富兰克林滴酒未沾。

“怎么了？”

“抱歉，将…团长，我已经把酒戒了。”

“真不喝？”

“嗯。”

气氛第一次冷了下来。

“还记得吗？十几年前还是雇佣兵的时候，每当完成任务，我们都会到黑街锤火酒吧喝上一杯派兰特。”

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安德鲁仔细端详着：

“当时老爷子还没有发迹，派兰特主要是自酿的，质量差，喝之前要好好沉淀沉淀过过酒渣。我当时严重怀疑老爷子为了节约成本就根本就没过滤。”

细细品了一口，安德鲁放下酒杯：

“但当时派兰特便宜啊，一大杯派兰特要价只比速溶咖啡高一点，整个团的兄弟放开了喝也花不了几个钱，而且结账时老爷子还老是抹零……”

“老爷子身体还硬朗？”

“死了。”

“……”

“两年前做酒，蒸馏器炸了。”

“……我很抱歉。”

“为什么要抱歉？”安德鲁反问，“这又不是你的错。”

富兰克林没有再接话。

“老爷子走后，他儿子来问过我，要不要试试改良后的派兰特……啊，就是我开的这瓶。”

“……”

“……怎么说呢，使用了机器生产，口感和质量都以为的不错。”

“但我总觉得少了的什么。”

“后来我才发觉，少的是当年和酒的心境……和一起喝酒的兄弟。”

富兰克林动了动嘴唇，但终究没有说话。

安德鲁没有察觉，他似乎陷入了回忆：

“当年佣兵团的兄弟，有的死在了12年前的起义中，有的死在了紧随其后的肃清战争，有的死于枪炮创伤引发的各种病症，有的因站队错误死于战争结束后的内部清洗，还有一批至今仍吊着一口气在医院遭罪……”

平静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安德鲁轻声诉说：

“他们呐……终究没熬过那个寒冷的夜……”

富兰克林面无表情，不过他闭上了眼。

“活下来的，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我也从一个无名无财的佣兵团团长摇身一变成为了四极之一的核心成员，禁忌园第二兵团的指挥。”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安德鲁盯着杯中本不存在的酒渣：

“有所得必有所失，可能这就是我接受权势所付出的代价吧。”

“就像我本可以救他们，但军令如山，我不得不遵。”

“对不起……”

沉默良久，富兰克林睁开了眼。他眼眶红润，哽咽难言：

“我就是个混蛋，我当时就……”

“没错，弗兰克林，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撑着桌子站起，安德鲁咬牙切齿：

“之前说不在乎，不在乎……我怎么可能不在乎！要不是你误事，第十四兵团或许还能挽救！勒支汀地区也不会沦陷的如此之快！我弟弟和儿子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