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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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盐城街面上已恢复了平静，除了少数人受到波及外，大部分盐城百姓依旧沉浸在无知的幸福中。

县城西北处的小小角落里，有一家没有牌匾的食肆，王二狗正蹲在地上向一旁的人吹嘘道：

“不是小爷我吹，昨儿晚上叛……义军攻城，小爷我也是出了力的……”

二狗虽然面朝着左边的人，但眼睛却一直偷摸瞧着眼前正在收拾碗筷的姑娘，一个梳着麻花辫，长相秀气的姑娘。只可惜，二狗说的这些完全吸引不了女孩，她将剩下的碗筷收拾干净，从二狗身旁经过时，二狗的声音却突然高了三分：

“……小爷可是把他的刀劈断了……”

剩下的食客听到这话只是笑着揶揄了几句，在这食肆内吃饭的人大多是附近的住民，早知道二狗吹牛的毛病。

一番话堵得二狗面红耳赤，他急忙向一边的人问道：

“柱子，你信我吗？”

旁边的小孩被问到也只好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唔，二狗哥说的话……还是可信的。”

显然这番话不能让二狗满意，他猛然站起，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将腰间缝满补丁的布袋取了下来，从中拿出一截断掉的刀尖，上面还留有残存的血迹。

众人的笑声瞬间被掐断，其中一人怒斥道：

“二狗，你，你疯啦？不要招惹祸端。”

二狗却像是得胜的将军一般享受着骂声，他将这刀尖展示给柱子看，柱子也还是少年心性，伸手一抓，断刃却从眼前消失，二狗故意不让他看，他站起身来，喜滋滋地绕在姑娘身旁炫耀，姑娘被他缠得烦了，娇斥着让其离开，二狗向后一退，却不小心撞到一人。

他定睛一看，男人面色憔悴，却气势逼人，但更可怕的是那光溜溜的脑袋上没有一丝的毛发，这个造型让其平添几分凶悍。

二狗被这股气势吓蔫，连忙道歉。男人并不在意，随口跟老板点了几样吃食，便自顾地坐在一旁。

周围几个食客见其不似常人，也不再谈笑，匆匆吃完便起身离去。那姑娘却靠近了二狗，从背手伸出两指轻轻捏住衣角，细声细语地说道：

“二狗哥，我们先进屋吧。”

这间食肆本是姑娘父亲所开，眼下他让小孩们进屋玩耍，自己来招呼这位凶悍的客人。

“哦，哦……好的，秀莲妹妹。”

二狗还未缓过神来，木讷地应声道。

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此刻他的内心无比渴望自己也能变成那个样子，当然他得有头发，这是底线。

二狗将男人的样子深深地记在脑海中，他渴望变成大人，变成令人畏惧的模样，如此他就有足够的力量在这乱世中保护秀莲妹妹，父母和柱子。但他的内心戏码刚演到莫欺少年穷的时候便被秀莲拉进了屋内，柱子看着这一幕也耸拉着脑袋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