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莫所长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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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表厂的驻厂派出所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进门就能看到装着铁栅栏的临时拘留处，里面预备着桌椅板凳，可以随时关人或者审问。厂里或者附近的混混刺头犯了事了，每每被莫所长带人抓进来，关几个钟头。。。。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现在他娘的搞房地产开发去工业化，电表厂都册那变成高档公寓楼了！

——一般关进去的，多半都是痛哭流涕表现出一个好的态度，那么关个3-4个小时就会被放出去；倘肯嘴巴贱一点，便可以享受黑屋一日游，或者二日游了，如果态度嚣张不把老莫放在眼里，那就能把分局的给招来，但这些混混，多是本地小青年，大抵没有这样的胆子。只有真混过社会的亡命之徒，才隔着铁栅栏，对着莫局长破口大骂，充老江湖的。

我从二十岁退伍岁起，便在电表厂的驻厂派出所当警察，莫局长说，我样子太傻，怕收拾不了那些亡命徒，就在旁边帮着做点事罢。这些本地混混刺头，虽然容易胆子小，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精通法律条款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你的警官证，又亲眼过目每一页审讯记录，碰到有疑义的还要反复提问，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处理他们实在是很难啊。所以过了几天，老莫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小黑屋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坐在在帖栅栏外面，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老莫是一副凶脸孔，混混们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印象中只有钟昇被抓的那次，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前电表厂驻厂派出所干警李佳伟回忆录》

再说钟昇一路上哆哆嗦嗦的的和两兄弟一起走在前面，后面是莫所长和他手下的执法干警，还有鲁大海带队的厂保卫科，再后面还缀着个不停试图上前和老莫答话的吃猫鼠。

老莫干了那么多年公安，现在临近退休跑到电表厂混日子，也是领导网开一面放他发财。

这种地方事情不多油水不小，又顶着个太上皇的头衔，没人能管也没人敢管。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大事不糊涂，但小事情上就靠“自由裁量权”了，虽然本人都未必懂这个专业名词。

眼看到吃猫鼠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跟前凑，换在平时，早就停下来，拉着他去旁边抽根烟，相互盘盘价，好处到手什么事情都眼开眼闭了。

甚至有几次，吃猫鼠手下偷厂里的东西出去卖也被这样保下来，双方算是老关系户。

但今天不同，昨晚小王特地提着两条红双喜和一瓶茅台过来，言谈里暗示今天钟昇可能会出事情，让我别太偏袒他们，想到这儿莫所长挠了挠头，这两边怎么看都挨不上啊，到底怎么结下的梁子？

当时就有心帮着调解一下，不料，平时嬉皮笑脸惯了阿王这回油盐不进，坚决要求自己贪赃枉法一次，不对不对什么贪赃枉法，分明是秉公执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