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苏牧·声音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五年后。

在大邺王朝帝都金陵城中，除了皇宫和御林苑之外，当朝的太尉府便是帝都内规格最高，面积也最大的建筑。

但与这华丽外表极不相称的是，太尉府门前竟是出奇的寂寥。

一朝太尉，执掌王朝军政，即便不是实权派，也该时常有同僚和门客来往。

而这种寂寥的光景，已经持续数年，渐渐的，便无人觉得奇怪了。

府内一座被松柏围绕的书房中，当朝太尉、兼任兵部尚书，时年五十六岁的苏元峥，此刻正背着双手，在房中缓缓踱步。一名十六岁出头的少年坐在案前，脸上略有一丝紧迫。

“苏牧，我问你，大周王朝五百年基业，为何短短十年，便土崩瓦解？”苏元峥问道。

苏牧随即回道：“父亲，儿以为，大周王朝之祸乱，在周宣帝时，便已铸下。”

“周宣帝？”苏元峥看向苏牧，“那还是大周219年到251年间的事情，怎么会扯到周宣帝身上？再则，周宣帝虽然称不上圣主，但怎么看也是一代明君，为何要将大周之灭怪在他的头上？”

苏牧说道：“明君一样会做错事，而且周宣帝所做的那件事，简直大错特错。”

苏元峥突然淡淡一笑，“你是说他将三年一举改为五年一举，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不，儿是指，周宣帝焚寺灭佛，使天下再无僧侣。”

苏牧说完，苏元峥立刻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他，片刻后才说道：“今日在内室中，我便不责备你了，记住，这种话千万不要让其他人听到。”

“孩儿知道。”苏牧接着又问：“父亲，那孩儿所言，您意下如何？”

苏元峥在一旁坐了下来，“唉，灭佛之事，的确过于鲁莽，史家对其中缘由全都讳莫如深，谁也不清楚，向来宽仁的周宣帝，为何要执意灭佛。”

苏牧说道：“佛家遭灭，道宗崛起，周宣帝只怕做梦都想不到，他同样看不起的道人，会成就今日之势。”

苏元峥明白，苏牧跟许多士子一样，在心里都对道宗有些微辞，不是怨恨那些道人，而是总在心里埋着对儒、释、道三家均衡而立的神往。

现如今道宗鼎盛，五年前，道主宁岳以心神之力，为神洲抵挡住了沧海浩劫，此后，道宗之声威更是大涨，不仅是大邺皇帝亲自祭拜道统，据说，连草原上那个年轻的主宰，也登上贺兰峰，为道主宁岳举行祭典。

在朝堂上，苏元峥与其他所有官员一样，对道宗向来只字不提。

供奉道宗，那是皇家的事情，至于皇家对道宗的真实想法，苏元峥更不会去无聊揣测。

放眼天下，也许只有那些江湖中人，敢当众言一句：“我有一剑，敢问道统。”

想到此，苏元峥心底不禁又惦念起另一个人来。

一旁的苏牧又说道：“周宣帝瞧不起，又放着不管的道人，最后却成了叛军和流民的旗号，我大邺......”

“好了。”苏元峥适时阻止苏牧的言语，“你根本没回答我的问题，怎么，看的书越多，心里就越发毛躁了？”

苏牧低下头去。

“道宗不是你我能议论的，心里对此不管有什么想法，最好都永远埋着，因为，那是你永远也解决不了的事情。”

苏牧仍是低头。

静默片刻，苏元峥又道：“我再问你，如果蒙歌草原的困局突然化解，铁骑再度崛起时，我大邺该如何抵挡？”

说完，苏元峥觉得自己这问题问得有些太大了，便补充道：“我是说，我们最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