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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地方——传出暴怒:
“该死的钱满仓!他难道不想活了,为何会发疯把潜入队员给踢出来!”
“长官息怒。”蒋凡在一旁安慰,“钱满仓在南京多年,熟知军统内部人员,六人他都认识。褚文昊委任其宪兵副团长,目的抓获军统人员,他能偷偷放人离开说明并未叛变。有他在,确实不适合继续潜伏内部,哪天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叶世荣把玩着刚刚得到的两本日军身份证件,“谁日语说的过去?”
“四组,梁宽;五组,石浩。在总部培训过三个月,正常交流没问题。”
“通知他们组长,等共党图纸一到潜入中央医院调查内部是否有细菌研究所,不要轻举妄动,半个月汇报一次。另外,让一组长去见见钱满仓,既然他得到褚文昊信任,就要继续为军统效力,戴罪立功。利用便利安插人员到各个军中,随时收集情报。南京原军统人员一个不用,以免被认出来。”
“是。”
时年同样在听取汇报。
“时书记,经过两天时间调查,收集到一些消息。中央医院二九年落项,隶属国党卫生部刘瑞恒掌管。起初只是搭了几间简易病房,收容伤病员兼顾市民就诊,三一年六月开始建造,据当地居民反映用时两年。具体是谁设计没打听到,不过当时参与建造的工人还有一家留在南京,也是费劲周折打听到,也许知道内部构造。”
“不错,能找到人吗?军统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搞到证件,就等我们提供详细构建图纸,内部人员架构暂时不管。”
“建邺区同志传讯人找到了,不过死活不承认参与过,听到询问关于中央医院事情极力回避,像是很害怕一样。”
“正常。”
“民众能在南京安安稳稳活着实属不易,冒然掺和日本人的事情确实担着风险。这样吧,你去买点礼品,在准备两百块钱,我亲自去见见。”
“是。”
......
建邺区,刘家村。
老刘头揣着一小口袋白面,关好斑驳的宅门,黝黑而消瘦的脸颊上带着一抹笑容,兴冲冲走进土胚房。室内很暗,东倒西歪的几间破旧家具,“老婆子,老婆子俺回来了。”
老刘头房门都没来的急关,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卧室。土炕上躺着一位老妪夫人,面色蜡黄,听到喊声眼神不自觉向刘老汉手中望去,却见熟悉的面袋鼓鼓囊囊,嘴角一抹喜悦,“真借到了?”
老刘头几步近前,把白面放在床边,“借到了,借到了!买了五斤白面给你包顿饺子过五十大寿。”
“白面~”老妪用枯瘦的手掌婆娑着面袋,眼中沁有丝丝感伤,“五年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吃不到,总算在死之前能吃到家乡的味道。”
“不要说些怪话,你要是走了,我活着还有啥劲。高高兴兴过完生日,等把小鬼子赶走,我天天给你包饺子吃。”老刘头哆哆嗦嗦从怀里取出一个干净的手绢塞进她手中,“大洋,还有五个大洋!省着点能挨几个月。”
“大洋~”老妪紧紧攥着,浑浊的双眼中几丝不解,“老头子,到底借了多少,钱庄的利息我们还不起,还是把大洋退回去吧。”
“放心吧老婆子,这家银行不一样,刚开没几天,没要抵押物,也不要利息,啥时候有钱啥时候还。隔壁村老杨借了二十大洋,也没打借条。放心吧,等哪天我出门找点活计赚了钱就还上。”
“有这样的好事!东家是谁啊,老头子你去给立个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要好好谢谢人家。”
老刘头拍了拍干枯的手掌,“东家是个汉奸,投靠了日本人,我听老杨说是个姓褚小伙子,老家是雨花台的。唉,世道不好,能活着就不错,投靠日本人怕也是被逼的。小伙子心善,把钱借给像我们这种人家过活,救了很多人,是该好好谢谢他。”
“好啊,好~老话说受人恩惠千年记,有空要去感谢人家。”
“我知道了,你安心躺着,我去地里挖点野菜调个馅,晌午给你包饺子吃。”老刘头安抚好,出了屋门提起靠在墙角的镢头就要下地挖野菜,却听到大门被敲响。
“谁啊~”老刘头狐疑,扛着镢去开门,“你们是...?”门口站着两个身着长衫文质彬彬的男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请问是刘大叔家吗?”
“啊~我是姓刘,你们是谁,有事吗?”
时年见老刘眼神充满警惕,尽量放低声音:“刘大叔,我们是区粮所的,给您家送点大米跟猪肉,您看能到家里说吗?”说话特意提了提手中大米跟猪肉。
“区粮所?”老刘头满脸不信,觉得不像来抢钱的,侧身:“那到家里说吧。”
“好好好~”
两人进门后,老刘特意站在门口观望片刻,没见到其他人才放心关好门进院。放下镢头带两人进屋,“家里穷没啥能坐的,您们凑合一下吧。”老刘头递上两
个低矮木板凳后去倒水招待客人。
“刘大叔不要忙,我们来坐坐了解点事情,马上就离开了。”唉,时年看到朴素的老刘头,以及室内简陋的家具,淡淡的腥臊味从卧室传出,心中着实揪得难受,这还是在南京城的百姓,生活如此艰苦,让他更坚定心中信仰,早日赶走倭寇还老百姓以安宁。
“老头子谁来了?”卧室里传来问话,“没谁,打听点事的,一会就走。”老刘头虽然老实却不傻,知道来者不善,安慰一句蹲在卧室门口,“有事就说吧,能帮的就帮,帮不了也不要有怨言。”
时年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警惕,脸上始终保持微笑,语气亲切道:“刘大叔,我听说您当年参加过建造玄武湖边上的中央医院,我想请您说说内部结构,您看可以吗?”
“中央医院?”
“没!我没参加过,你搞错了,快点离开,我不知道!”老刘头突然激动起身赶人,让时年没想到,中间定有隐情。
起身搀扶着他胳膊,“刘大叔,我们不是坏人。如今医院让小鬼子占领,在里面制造毒气,战场上的士兵跟老百姓成片成片死去,那可都是我们自己人。不是死在枪炮下,而是被日军释放的毒气给残害,不及时制止死伤还会加大,到时军民都被毒杀,真的要亡国了,您于心何忍。”他没办法只好表明来意。
老刘头听罢呆愣楞望他,“鬼子~鬼子真的用毒气残害我军民?”
“真的,前前后后死伤几十万,而且还在继续制造。”
“狗日的~狗日的小鬼子!”老刘头没在驱赶蹲在门口目光呆滞,嘴里骂骂咧咧。
“唉~”室内一声长叹,“老头子,告诉他们,我这条老命没那么金贵,吃了晌饭我想回山东老家看看,看看我娘,看看我爹,看看生我养我的小河沟,我什么也不怕,指望早一天把小鬼子赶走!”
“老婆子~”老刘头泪水在眼中打转,死死拽着破旧的衣衫,他知道...他知道!
悲怆的气氛让时年两人呆愣,关切询问:“老人家,是不是有难处,要是不方便我再想办法。”
“唉~”
老刘头一声长叹,目光呆滞痴语道:“当初参加构建的人有上万,小鬼子占领南京后走的走散的散,三八年初,我到城里卖点菜,在街上见到几个熟悉的老伙计被汉奸抓起来杀了。我当时很害怕躲了起来...直到后来才听说日本人抓当初参与建造的工人,十里八村剩余没逃走的人都被抓去杀了。我害怕,带着老婆子逃窜到此,这里本来是我女婿家,早出晚归不敢露头。后来二鬼子挨家挨户查问,只要查到就是死。我不知道为什么,再也不敢提起当年参与建造,原来天杀的小鬼子在里面造毒气,害我国人。”
时年深吸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老人家请放心,稍后我会安排人把您们两老转移到下面乡镇生活,不会有人打搅。”从身上取出两百法币,“刘大叔,一点心意,您收起来今后好生活。”
老刘头虽然穷却不会要这种钱,慌忙推辞,“我不要钱,穷点苦点不怕,只盼望早点赶走小鬼子。”说着拽过一根木棍在土泥地面上勾画起来,“你们看好了,医院三三年六月盖好,占地四十亩,听说花了很多钱,是当时南京最好的医院。总共四层......里面装备电梯,一楼跟二楼各分三十个房间,三楼四楼大统间......”老刘头边介绍边勾勒整座医院的架构与内部分割,房间跟房间链接,楼梯间、电梯、出口、入口都很详细标注。
时年看的很认真,示意傍边小李用纸笔勾画图纸。
十分钟后老刘头仍掉木棍,“我当初去的时候已经开始建造,地基已经打造好。闲暇时间到处逛逛就记了下来,一层往上不会错...”指了指底层:“独独地下室我不知道,我听早期活计说过,地下有很多房间,有通道,具体构造我不清楚。”
时年听罢眉头紧锁,地面四层很清楚,按图索骥很容易查到。可日军生产细菌武器是机密,就算日本士兵也不能知道,言外之意,在地下室研究生产的几率最大。
“老人家,能不能再想想,日军很可能在地下室生产毒气。”
老刘头使劲回想,实在想不起来,摇头道:“我没下去过,不能胡说,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时年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勉强,搞错了要出人命。本着真诚合作态度不能胡乱交给军统,否则害人害己。
“老人家,当初设计构建的老师您知道是谁吗?”
老刘头听罢呆愣瞬间,低头叹声道:“知道,他叫杨廷宝,大学生很有本事。当初建造时他经常出现跟监工商量嘱咐,很聪明又当官,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老刘头扫了他一眼,“听人说医院建造完他就被抓了起来,说他贪污了很多钱财。三七年被放出来了没再回去,留在南京家里也不出门,后来结了婚,再后来小鬼子进城...二狗子到处抓人时他也没逃过,具体不清楚,好像很惨,媳妇让汉奸糟蹋了,他受不了打击疯了。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唉...我们这帮人没一个好的。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走吧,说出来轻松很多,也不害怕死,汉奸要抓就抓吧。”
时年劝解一番,见他心意已决,也没在开口。
临到门口时询问:“老人家,杨廷宝家在哪您知道吗?”
老刘头想了想:“我听说他住在鼓楼区,具体住哪里不清楚。”
时年再三感谢后离去,也不算没收获,但想要搞清楚地下室详细构建必须见一见杨廷宝。
“你去打个电话,让潜伏鼓楼警局的同志小心查一查关于杨廷宝相关信息,能找到人最好。”
“是。”
......
“杨廷宝?”
褚文昊也没兴师动众,干脆把任盈盈送的豪宅当做办公地点,在门口挂上块牌子开张。
院内面积足够,日本人给配了一辆轿车,二十辆边三轮,卡车一辆,自行车百辆。武器弹药小鬼子都有,剩余百人各自配备手枪,后勤方面有白箬去协调,忙着一天不见几面。
闲暇时间调查细菌武器生产地,他调查起来就简单多了。有钱满仓这老南京啥事也知道,何况叶世荣两个月前就下达命令寻找,功课做的很足。
锁定在中央医院,进去查看搞清楚内部构造很有必要。
“是,褚长官属下上个星期就打听清楚了,只是一高兴没来的急汇报就被吉泽个叛徒出卖被捕,这不压到今天。”
褚文昊在一楼客厅按了大办公桌,坐北朝南,大落地窗,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洒在地毯上。
“老钱,你很不老实啊,告诉我这些想干嘛?军统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你不会想让我帮忙寻找内部有无细菌研究所吧?”
“呃、这个...”
老钱身着浅绿深黄军服,汉奸服,相反褚文昊着普鲁士军装,剪裁挺拔,搭配刀削斧凿面孔要多帅有多帅。尴尬表情配上军装颇有点汉奸模样,“褚长官好歹出身党国,面对日军的残忍出分力嘛,都是华人...”
“得得得…”
褚文昊点燃香烟皱眉凝思,他只能被动帮忙,也是把钱满仓安排到身边用意,有他跟军统联络,自己出师有名,能过度一下。
目前来看,国共也接到相同任务,好事,身单力薄靠他自己很难完成。
身份要摆正,来之不易,不能轻易丢失,真丢了,任务不可能完成。
为难道:“行吧,我只帮点力所能及的忙,不要指望跟军统混迹在一起,要是让日本人知道,有死无生,你不要害我。”
老钱听罢放下心来,主动给沏茶,“嘿嘿嘿……褚长官心善啊,国共双方都把您列为一级汉奸,国民讨伐,英美各国乱喷,可以说所有汉奸加起来都没您招恨。如此情况下还能不计前嫌,帮助军统,属下佩服!”他是真佩服,潜伏的六个军统特务被他踢走,褚文昊要是想抓没跑。刚跟组长接上头,要求说了一大堆,宗旨利用褚文昊完成任务,像细菌武器潜藏之地在中央医院也是组长交代,要求试探之余帮忙收集资料探听内部情况。
他是凭感觉试探,褚文昊拒绝或通告日本人,也免去冒险进去。原因很简单,即便查清楚,要摧毁等同跟日本宪兵司令部对抗,在几千兵力镇守的医院内部搞破坏,没有配合万不能成。而宪兵团名义上归属日本宪兵司令部管辖,褚文昊能光明正大登九华山汇报工作,这一点任何华人也做不到,包括汪季新。
“不要给我戴高帽,事情你去做,我只侧面帮忙。出了事不要扯上我,扯上也不承认。”
老钱神色一怔严肃道:“褚长官放心,只要有您在上面打掩护,事情属下去做,出事跟任何人无关,都是属下利用职务之变蛊惑褚长官所为,一切后果有属下承担。”
褚文昊点点头,端茶轻抿交代:“你不要乱来,内部不净,我身边到处是日本间谍,今后这种事要单独交流,任何人都不能信。另外,你接触军统人员不要太勤,尽量打电话沟通,该表现时也要表现...”交代一番两人算是有种简易的
合作模式。
“是。”
“你刚说,中央医院可能是细菌武器生产基地,想要先搞清楚内部构造,而当初设计师叫杨廷宝,此人现在何处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是。”
“属下对南京城内大事小事还算了解,杨廷宝早些年隶属国党交通处下设的建造局,三六年七月被中统抓了起来,罪名贪赃枉法。后来家里找人活动,三七年六月释放,去官罢职,日军占领南京后也没离开,听说三八年突然发疯。属下找人打听过,保安团有个大队长按照日本人命令抓捕当初……”说的比老刘头详细,“现在看来日军早有准备,不想让人知道内部构造,没安好心。杨廷宝疯了后汉奸也就没在难为他,人关在栖霞看守所。”
“真疯假疯?”
“这……”
老钱没把握:“按照事迹没不疯的道理,家破人亡,妻子被糟蹋后孩子也被杀死,精神上受了很大刺激。要是假的……这人可真能忍耐,可能为活命与报仇,不好说。”
褚文昊捏着下巴神思:“不好办,关在看守所里你要是特意释放,指定引起有心人注意。告到日本人哪里事情也就暴露了,你不是说,内部图纸构造有共党负责吗?”
“啊,是。但组长要求属下想办法尽快搞到,显然对共党能力抱有怀疑。医院内部构造复杂,想要搞清楚只有杨廷宝知道,硬闯门都没有。”
是啊,想要硬来,除非拉几顿炸药进去把医院炸掉。
相反,只要搞清楚内部构造,也许小小内部通道,神不知鬼不觉就能完成任务。
“那个大队长什么情况?”
“吴天,三十五岁,土匪头子出身,早先年跟着打了几枪,后来做了汉奸。他姐夫是保安二团长胡骏,跟保安司令何行健出身,何行健忠义救国军副司令,三九年带着五万人叛投,听说差点没把局座气死,下锄奸令,可惜出行上百人护卫根本没有丝毫机会。要不是他叛变,如今忠义救国军发展到十几万大军了,这会腰斩一半,经过两年追赶到七万人,差点没缓过气来。”
褚文昊撇撇嘴讥讽道:“戴春风呼风唤雨,牛皮吹上天,耗费三年时间跟巨资给伪政府输送六万兵力,算得上用一己之力盘活整个伪政府,功不可没啊。”
“呃——”老钱尴尬道:“局座鞭长莫及,很多事都不知道……”
“哼,不知道,什么事他不知道?当初可是把我耍的团团转,我能有今天还要感谢他呢。”
“咳咳……”这天没法聊,老钱只能尴尬望天,事情他不知道,闲言碎语说褚文昊触犯戴春风逆鳞被国党合伙一脚踢出山城,踢出党国,可见两人仇恨。
懒得生气,“看来先给胡骏上点眼药,才能拿下吴天,从而让杨廷宝获得新生,你那有线索吗?”
“有!”
老钱拍着胸口道:“不是属下吹,伪政府里军政官员有点官职的属下都偷偷调查过,小本本都给记着。有的捕风捉影,有的三言两语,真凭实据没有闲言碎语没少收收录。”
“胡俊,四十三岁,原忠义救国军上校旅长,跟随叛变后成为保安二团长,下辖四千兵力,配合日军镇守马鞍山。这混蛋贪财好色的典型,娶了八个姨太太,平时没少走私鸦片眼膏等毒品,战略物资也没少贩卖。听说在马鞍山有个大仓库,里面藏着很多好东西,跟日本人合伙上下其手大发国难财。偶尔回南京居住,吴天依仗其身份没少干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的龌龊事。”
“好啊,看来很会钻营嘛,日本人都拉拢上了。宪兵团都开业三天了,没点响亮功绩,看来要拿颗人头开张。”对于汉奸他杀起来也没负担,不像在山城需要顾及左右,逮住直接审判。
“这样,先去见见杨廷宝,看看真疯假疯。你去安排一下,让下面的人到各个看守所采风,收集冤假错案的指控,打打掩护。另外,让军统给吴天送几封密信,阐述双方关系亲密就可,抓他的时候理由要充足,冤枉人不用我教吧?”
“是!”
“栖霞看守所?”
时年听到有些头疼,揉着额头问:“里面有自己同志吗?”
“有。消息就是潜伏同志传出来的,说杨廷宝每天疯疯癫癫在看守所里胡言乱语写写画画,犯人也没愿意跟他关在一起的,在里面还算自由。从状态来看疯的厉害,不似作假,上面交代要好好看住他,具体有没有牵扯到特务,没查清。”
“方便见吗?”
“见到是可以,中午吃饭有半小时休息时间,只是要绝对保密,让有心人注意很容易出事。”
时年沉吟良久,“事关重大还是见见吧,让内部同志安排谨慎些。”
“是。”
…………
褚文昊这边相对麻烦些,要先安排人到各区监狱看守所走一圈,职责不匹配没关系,跟山田凉介汇报一下就行,目的为清查冤假错案,极有可能可能牵扯到军中。
在日军有意无意放纵下,轻松通过,不能直奔栖霞看守所,演戏也要演到位。先到鼓楼、玄武湖走一圈,安排人到其余区看守所审查。
忙完一切赶到栖霞看守所门外时已经中午时节,“晌午了,老钱安排兄弟们先吃饭,吃完饭在审查也不晚。”
“是。”
看守所内部。
时年看到进门的男子眉头紧皱,实在太邋遢,头发枯干油腻与肩平齐,尘土与各种垃圾挂在头上。
衣衫油腻的发亮,估计脱下来能立在地上当凳子坐,骨瘦如柴,脸上被污垢附着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进门嘴里念念有词,疯子言语看上去毫无违和。
“杨先生你好……”
“妖怪,妖怪,你是妖怪。”话没说完就被疯癫的杨廷宝指骂,随手捡起室内东西向他扔去。
“杨先生!我不是坏人……”时年躲避之时慌忙解释。
于此同时,所长办公室。
“所长,有人偷偷安排外人接触杨疯子。”
“哦!”朱彪肥头大耳,满脸凶相,正在摆弄刚收到的浪琴名表,听自己忠心下属汇报,眼睛一亮他知道来生意了,杨疯子有人特意叮嘱过,谁见他谁就有问题。“哪个混蛋敢在老子地盘私通乱匪!”
“所长,是张宝那小子,中午的时候就鬼鬼祟祟出门不知道联系谁,属下觉得有问题躲在暗处悄悄观察,果不其然!偷偷放人进来,后趁午饭时把杨疯子带到杂物间,这会有个男人正在跟他密谈。”
“很好!”
朱彪起身拍拍他肩膀,“王宝!没想到潜伏内部的老鼠居然是他,去集合人,看看何方神圣擅闯我的地盘!”
“是!”
时年好不容易安抚下杨廷宝,没说几句话就听到门外传来急切喊声,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急忙停止盘问,就要出门。
“王宝,忙什么呢?大中午不吃饭跑到杂物间来作何,难道里面藏了珍馐佳肴不成。”
“啊——所长,属下有点事情马上就去吃饭。”王宝挡在门前大声提醒里面的同志,眼角扫到所长身边的狗腿李三,暗恨不已,定是他通风报信。
听到是所长,时年心底有些慌乱。他来时有准备,假扮中医,此刻慌忙从肩上取下药箱,语气压制极低,“杨先生,我遇到麻烦,需要您的帮助,请您配合一下,否则今后再也没人能够替您申冤。”说吧,拽着杨廷宝胳膊就来到傍边桌椅端坐,要给他号脉。
说来奇怪,本来疯疯癫癫的杨廷宝这会居然没闹,只是嘴里念叨着啥,摇头晃脑胡言乱语。
“把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给我抓起来!”门外朱彪令下让人把王宝给抓了,一脚踹开杂物间门,几个狱警冲进室内,望着正在给杨疯子把脉看病的时年眼神凶狠。
朱彪进门看到眉头微皱,没说话,杨廷宝挣脱手掌开始胡闹,围着狱警蹦蹦跳跳。
“滚开!”
“离我远点!”
狱警捂着口鼻拿脚踹他离远点,朱彪斜眼冷视:“先把疯子带回去!”
“是!”
等杨廷宝被人带走,朱彪冷眼扫视,一袭长衫戴副黑框眼镜,三寸胡须、面如红枣、气息沉稳,不似贱民。
“你是大夫?”
时年不慌不忙起身,客气道:“学过几年中医,只因学艺不精未敢悬壶济世,一直在研究病理病因,专攻精神类病患者。”
“哦,精神科大夫,既然是大夫,你觉得杨廷宝是疯是颠?让王宝过来!”
“是。”
时年收拾药箱,若无其事回道:“癫证表现为抑郁状态,因痰气郁结所致,治当理气化痰;病久心脾两虚,当补益心脾。狂证表现为兴奋状态,因痰火上犹所致,治当清火涤痰;病久火盛伤阴者,当滋阴降火。杨先生病机:火炽痰壅,心神失主。症状:狂躁不安,喧扰不宁,面赤多怒,或歌或笑,打人毁物、不避亲疏,舌质红,舌苔黄腻、脉象弦大滑数……”
朱彪挑挑眉显然没想到时年说的头头是道,进门的王宝同样没想到自己同志有这本事,原本只当是借口,看来组织内部人才济济。
“先生原来是中医大家,失敬。即是中医大家老老实实坐堂听诊,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没事跑看守所来作何?我不记得邀请先生来此坐堂。”朱彪不咸不淡的话敲打着两人神经,他即便相信时年是大夫,也不能改变私自接触杨疯子的事实。
“所长,是属下做主请大夫来给杨疯子瞧瞧病,整天疯疯癫癫看着怪可怜,中午刚巧碰上就给带进来,没及时汇报是属下的错,还请所长处罚!”
“是嘛?”
朱彪冷笑犀利望他:“我怎么没听说你跟杨疯子沾亲带故,你到是心善,心这么好待在看守所显然不合适,一会把你交给七十六号,你到哪里去替人烧香拜佛,祈祷长命百岁。”
“所长,属下……”
“闭嘴!”朱彪眼中射出锋芒,冷冷盯视一眼,旋即看向时年,“先生可能不知,杨疯子有人特意交代过,说早晚有人要接触他,看来不幸言中,先生只好跟我到七十六号走一趟,真假很快就会清楚。”
“带走!”
“是。”
时年怎会想到事情发展成这般,原指望见见若真疯了只能交给军统四层内部结构图。可事实是杨廷宝刚刚明显有意配合,很短一瞬,仅仅一个轻微放松动作,他知道杨廷宝没疯,有意识想要帮助他,可惜。
以身犯险本不应该,他真会中医,且技术不错,本着亲自诊断一番才会如此。
当然,也做了完全准备,门外安排人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只是一旦闹大……探寻医院的事情定节外生枝,唉,实非他所愿。
示意王宝不要乱来,提起药箱坦然道:“既然长官有令小民遵命便是,杨先生病入膏肓,要及时医治,否则后果堪忧。行医本为救死扶伤,别无他想。”
朱彪眼睛微眯,真话假话?
杨疯子死活他不心疼,可关系上面交代任务。
“带走,送到丁主任哪里去!”不管如何先把人送去,万一是国共两党人员自己立功,升官发财离开这鬼地方,人死不死跟他没关系。
“是。”
呼隆隆,十几狱警押着时年与王宝,骑上破旧边三轮、自行车,就等所长一声令下开拔七十六号。
“哈哈哈……”朱彪望着整装待发的下属,由衷笑了。觉得自己御下严谨,从整齐的制服,破烂却很干净的机车,崇拜且小心的神色中无不体现出自己是一位能力斐然,不畏强权的合格长官,见微知著嘛。
“很好!”
抬起手就要下达出发命令,却见门口警卫慌慌张张跑来,“报告所长,宪兵司令部带人闯进来了!”
“白痴!宪兵司令部怎么可能……”朱彪怎会想到有如此白痴下属,可不等训斥完却见横冲直撞闯进两辆边三轮,尘土飞扬中窜出四辆自行车。气势如虹,长眼就知道土匪进城了!
“混……”
朱彪吃了一嘴土,眼见边三轮要压到自己脚趾头,慌忙闪避。
脸色铁青就待呵斥,却见一辆黑色汽车接踵而至,眯眼望去,“宪”字号车牌打头,心中一沉,自己几时招惹宪兵司令部了?在看都是华人,心中有些猜测。
眼神不自觉望向停在院内汽车,车门缓缓打开,标新立异,卓尔不群的男子出现。
没错——白发苍苍却有着年轻的面孔。一袭军装不伦不类,既不是日军也不是伪军,说他不跟人一样,客气了。
天下独一份——军统特务褚文昊。投靠德军做汉奸,却在日军队伍里趾高气昂、如鱼得水。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关于褚文昊的闲言碎语,不能用很多来形容,那不贴切,极多!
收拾心情,甭管愿不愿意,招没招惹,自己小小看守所长招惹不起这混蛋。
“哈哈哈……呸呸、”吃了一嘴土,“咳咳……鄙人栖霞看守所长朱彪,欢迎褚团长莅临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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