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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暄却是有些高兴了,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担忧,尹后会无条件的信任尹褚,给他最大的支持,若那样,外戚必然会迅速膨胀坐大
眼下却好了,有贾蔷在扛着,他母后也依旧贤德公允!
“舅舅,母后问你话呢。”
见尹褚失神,李暄在一旁“好心”轻声提醒道。
尹褚对他,可都是硬邦邦的尊敬。
李暄心里明白的很,他这个舅舅,并瞧不上他
尹褚深深看了尹后一眼后,说道:“并未听说。”
尹后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理会。”
又道:“还有一事,是关乎漕运一事。你继续说罢。”
尹褚似乎明白了尹后的用意,先退一步,再进一步,他拾整心情后,同贾蔷道:“是关乎漕运的事,朝廷上下多有担忧。”
尹后微笑着看着贾蔷道:“你借运漕粮之由,往京里送了几千兵马。神不知鬼不觉,吓坏他们了。如今人家想堵漏洞,你怎么说?”
贾蔷扯了扯嘴角,道:“娘娘都开口了,臣还能怎么说?京城至津门的运段,臣可以先交出来。朝廷接手,或者由漕帮接手都可。津门往南的运河段,暂时还不能交。德林号往其中投了几百万两银子,若朝廷非要现在就交出来,将臣投进去的银子赔来就成。”
尹褚皱起眉头来,道:“漕粮事,涉及京城命脉,掌控在你手中”
却未等他说完,尹后笑道:“能将都中至津门运段先交出来就不错了,就先这样罢。相比于外面那些人,本宫更信贾蔷。
你们防范于未然是有的,不过也该放心,贾蔷不会长久把持漕运的,因为他也瞧不上。”
贾蔷点头道:“知我者,娘娘也。在臣看来,海运远胜于漕运。五年罢,最多五年,德林号全部让出漕运。便是那数以千百计的漕船,也会折价出手。”
尹褚闻言,知道只能如此了。
他心中生出不少问题来,只是一时无解,便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甚么,与尹后告辞离去。
“哎哟喂!”
等尹褚走后,李暄惫赖性子发作,哀嚎着坐倒在地,怨气满满道:“贾蔷,这日子是没法过了,马上要当皇上了,倒比当王爷还累。每天居然还要开甚么经筵日讲?!”
见他如此,贾蔷抬头,与凤榻上坐着的尹后对视一眼。
尹后淡淡横他一瞥后,训斥李暄道:“便是太上皇当初,也要单日开经筵。你父皇先前,更是日日进讲,以免荒疏了学问。你才进讲一回,发甚么牢骚?你以为天子就是那样好当的?”
李暄真的怕了,他巴巴的望向尹后,道:“母后,儿子当年在上书房读书时,课业就数末端。连皇祖父都直言,儿子的长处不在此处”
尹后闻言气的修眉都竖了起来,咬牙道:“你还有脸提此事?先帝那是在夸你?惫赖无能,蠢若猪豺!只是说你长处不在此处?!”
“嘿嘿嘿!”
贾蔷闻言真真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李暄还有如此“美誉”
不过看到李暄一张脸涨红,暴怒仇视过来,他忙止住笑容,干咳了声道:“娘娘,以臣看来,天子当然需要好学,但也要考虑具体情形。天子难道要成就大儒?何必非要每日里苦熬这些”
李暄顾不得仇恨,忙点头道:“母后,儿臣觉得贾蔷平日里虽多不着调,但今日之言甚是得体!”
“住口!”
尹后蹙起眉头喝断道:“你不学这些经言大义,又学甚么?”
李暄一时语滞,扭头看向贾蔷。
他其实也知道,天子经筵只能学这些,不仅是明理,也为天下读书人做个表率。
可天天听这些,还要做课业,真真要了他的命!
贾蔷想了想,道:“新党自己号称是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要切合大燕当下的实情,而不拘泥于祖宗家法。既然如此,何必非要依照旧例,日日开经筵?不若变成一月三讲为好。主要是,要考虑到太子殿下在学业一道的天资,实在惨不忍睹。既然这般,与其让他将短处暴露于外,不若藏着掖着,以免天天出丑哎哟,你踹我作甚?”
李暄狐疑的看了眼刚刚施展忘八拳的手,踹他?
随即咬牙骂道:“好球攮的,着实歹毒!爷叫你帮爷说话,没叫你羞辱嘲讽爷!看拳!”
贾蔷哈哈笑着躲避开来,尹后喝止住李暄后,见他一脸痛苦难熬中带着期盼,叹息一声头疼道:“无论如何,也要熬过这三月。你如今新君刚要登基,若连经筵都罢了,你的名望必然会坠入谷底。且等等,过了年,再想想法子罢。”
她着实了解这个幼子,的确不是读书的好材料。
幼时都挨过不知多少打,也没见长进,如今难道还能考状元不成?
她也没甚好法子,只得拿眼去瞪贾蔷,道:“既然你替他出头,那就由你来想法子。不过,总得学些甚么,还得是正道。否则,还真由着他去当昏君不成?”
贾蔷连连笑道:“应该的应该的,都是臣的责任和义务,应该做的臣回去再想想罢,想出来了,再来告知娘娘。”
尹后凤眸含威,狠狠嗔了他一眼!
贾蔷同李暄道:“太子无事暂且退避,我要同娘娘商议一番中车府之秘事!”
李暄:“”
东海,小琉球。
连续下了三日的雨,今日终于放晴了。
临海庄园正堂上,十来个婆子丫头侍立在周遭,垂首而立。
黛玉坐在主位上,面色严肃。
堂下,岳之象站立一旁,伍家家主伍元叩首在地,另一边,则是刘氏哭泣不止。
伍元在得知小琉球急报,得闻其子作为后,如五雷轰顶,急至小琉球。
先不急着请罪,而是带人先将其子伍崇的尸骨给挖了出来,鞭尸!
随后,更要将其挫骨扬灰!
刘氏以死相拦,伍柯哭成泪人前来求黛玉,黛玉惊骇之下,让岳之象拦下了伍元。
黛玉先前是见过伍元的,虽其貌不扬,也算是一个老人,可在粤州时,伍元也只有些许灰白头发。
可是再看看眼下,却已满头白发。Uw.uansh.
她叹息一声,道:“我只是内宅中人,从不过问前面的事,却也知道国公爷极为倚重信任员外。如今伍家出了这样的事,着实出乎意料。
不过,岳叔已经查明,此事皆为伍崇一人所为,与员外和伍家干系不大,也已经派急信进京,告知国公爷。
具体如何发落我不好说,还需等国公爷亲自定夺。
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因一无知蠢物,就牵连整个伍家。
此事且先到此为止罢,伍员外安心做事,不必忧虑太甚。也断不可为了避嫌,就撂开手中差事。
若如此,方辜负了国公爷的厚望。”
伍元听了心里踏实一半,千恩万谢离去后,黛玉呼出口气来,看向岳之象问道:“岳叔,蔷哥儿那边,还没消息么?不会,出甚么事罢?”
见其神情担忧,岳之象笑道:“太太且放一万个心才是。国公爷为了今日,准备多年,纵然有些不顺当的,也绝不会耽搁全身而退。那边一旦事成,会第一时间急递南下,算算时日,也快来信儿了。”
黛玉闻言,不再多说甚么,神情依旧担忧,回了内宅去。
至子瑜房里,将心中担忧说了遍后,却见子瑜笑着摇了摇头,落笔问道:“你莫非不信,他能自保而退?”
黛玉仔细想了想,缓缓道:“我相信,他一定能保全自己!”
尹子瑜落笔道:“既然如此,那就甚么也不必烦忧了。以你男人的性子,这会儿指不定在风流了,你还巴巴念望着?”
黛玉见之,瞠目结舌之余,又大感有理,随即小恼火起来
呸!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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