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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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昏暗的教堂的储藏室。

墙上点着煤油灯，照着几个方位，屋里角落边放着瓶瓶罐罐，甚至在犄角旮旯里还堆着几个巨大的咸菜缸子，一袋子土豆儿堆放在缸的一旁。

莫奕出现在镜头的最边缘，身上围着个白围裙，头发微秃，带着两个护袖。抓起了米缸里的米袋，掂了掂，只有不够一顿的量。

在这灾荒年月的，能吃上米都不容易。

爬出地下室，把地下室的门用教堂的功德箱遮住，拿出钥匙打开功德箱的大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么结实的大铜锁却锁着这么几元钱。

教堂仅有的阳光照在箱底，只有几张一两元的钞票孤零零的躺在底部，钞票旁还有几个钢板泛着光。

莫奕把所有钱都一张一张捏在手里，叠放整齐，看着箱子里一张白条“欠上帝5元”。

“讲究啊。”

他是个神父，一个没有多少人光顾的教堂的神父，也是这个教堂里唯一的活人。

修女走就跑了，传道士也走光了，自己则靠着周围信徒的救济勉强度日。

已经有信徒站在告诫亭旁催促他。

莫奕把几张钞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慌忙的穿上了神父的袍子，右手还提溜着那半袋米。戴好了项链儿，走进告解亭另一个隔间。

一路上又是整理衣角，又是提溜布鞋。这慌乱的动作都是莫奕设计的，尽量挥发着他搞笑的天赋。

慌乱的动作显得这个神父又业余又心酸。

神父和小东北各坐告诫亭一旁，中间隔着一道屏风。

这是天主教徒告诫的地方。天主教说一个人一旦犯错后，他的关系会马上跟上帝疏远甚至决裂，为了恢复人和上帝的关系，要通过向神父向上帝忏悔，祈求上帝赦罪。

“来吧，抓紧唠吧兄弟，我还一会儿得上集市买米去呢。”

莫奕一口纯正的东北话显得这个神父颇具乡土气息，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衣领。一会儿想着到集市上再整点什么蔬菜来。

“神父，我有个事儿整不明白。”小东北的声音从另一头传了过来。

“你说现在这兵荒马乱，国难当头，咱作为华夏儿女，是不是得干点啥呀？”

听着屏风那头传来的话，莫奕兴奋的表情慢慢消失了，这年头说什么都可以，就千万不敢谈政治。

“那个兄弟啊……你是干啥的呀？”

声音显得有些飘渺，试探性的问了问。

“我是干啥的？”小东北的声音逐渐豪横起来。“我说一句，你学一句。”

莫奕想透着屏风的几个窟窿眼，看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却奈何挡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样貌。

“嗯？”

屏风中的窟窿眼里递过来一个黑漆漆的钢筒子，这色调，这尺寸，应该是杆枪。

“我说一句你学一句明白没？”

看着这杆枪，莫奕再也不敢乱动了，整个身体变得梆硬，机械的转过头，木讷的点了点。

“明白，明白。”

这不是来跟他唠嗑的，也不是跟上帝恕罪的，就是来打劫的呀。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驱除倭寇，还我中华。”

小东北说一句，神父就学一句。

“我是干啥的？你整明白了没？”

“明白了，你是救国会的。”

小东北在屏风那头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神父还挺会来事的嘛，看来是个怂包。

“那么你是匹夫吗？”

“我……我是神父。”

“救国就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力，我出了力，钱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