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最后1道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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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透红的瞳孔紧盯着老太太，它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看待。

离开村子时被世邦的儿子世骄割断耳朵，右腿还被蹂躏，醒来后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人类家中，还未逃出来就接收到老太太的死讯。

半路中它想过无数次要怎样平稳的看待老太太的尸体，但现在却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奶奶。”司发白的嘴唇蠢蠢欲动，过了好一阵子才勉强的说出这一句。

老太太已经年纪大了，司在她面前只是模糊的一个人影，一个长着猫耳的人。

她虽然老但不傻，视力再怎么模糊都不可能把人看成猫，这位被称为小司的人她根本素不相识。

但是仅仅只是重名，却能给老太太一个重逢的机会，哪怕此司非彼司。

真正的司何去何从，安不安全都不知道，老太太只能每天待在司最熟悉的地方等待它，当它无路可走的时候这里就是它能回头的避风港。

老太太把手放下，微笑的眯着眼。

她丝毫不介意眼前长着猫耳的怪物，颤抖的手不代表着害怕，纯属是她真的老了。

“奶奶……”还想再说些什么，司看着弯驼着腰，似乎变得更苍老的老太太，话堵在了喉咙。

老太太愣了一下，就像听见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叫了第一声“奶奶”，她用僵硬的头轻轻的点了好几下头，

“好乖，我是奶奶，我真的是奶奶。”老太太不是在回应这位司，她是在跟自己说，让自己接受这一句本以为失去的“奶奶”。

眼睛被泪水打湿，一直打转在框架中，更加模糊的双眼隐约见到这一位司缓缓抬起了右手，抚靠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奶奶”司捉紧老太太抚摸它脸颊的手，即使隔着厚厚的毛发仍旧可以感觉到温度。

司身躯逐渐缩小，身上的毛发开始变长，它变回了那只温驯的小司。黑白配色的猫。

老太太靠在司脸颊的手一下扑空，一下子还缓不过神。虽然是怪物，但也不可能一瞬间就消失。

环顾了四周，仍然没有看见这一位叫司的怪物。

“他是离开了吗？”老太太有些失望，虽然是怪物，但在她的眼里这位司和小猫司已经联合在一起，现在就像那天放跑了司一样的感觉。

老太太突然感觉到脚边有什么在磨蹭着，低头一看，长着黑色耳朵的司正不断靠在自己脚边磨蹭，还抬头看着她，似乎在提醒她让她坐下。

老太太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如果是其他人此时已经吓晕过去，胆大的可能还会把变回猫的司赶走。

这只猫除了耳朵简直和司一模一样，老太太还是选择单手扶着地板艰难的坐下。

司很快就扑在她的膝上，就像个小宝宝依靠着自己的妈妈。

“乖，乖”老太太摸揉小司的毛发，这样的场景已经好久都没发生了，梦里和幻境都只会剩下空虚感，现在有个现实的司出现了。

“辛苦你了。”停下了手，老太太眼眶的泪珠终究还是落下，泪水穿插在一条条皱纹中仍旧清晰可见，最终划过了脸颊，落在了司的身上。

跟那天一模一样，司躺卧在奶奶的膝上睡着了，醒来就亲眼看着杨老先生的逝去。

它不想回过头去，那一幕幕惨痛的记忆犹新，回过头就会有一个威胁着它的恐惧。

司知道已经是过去的，所有的恐惧都被解决了，它现在只是不敢面对过去。对村子心死的经历很难受，它稀疏记得那一句世邦说的话。

“不过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你们帮我引回了这只混账猫，还让它在这里过宿一晚，真有你们的！”那一个胖子的狂言，司还是不能分辨到底是事实还是欺诈。

老太太的眼泪一直没有停下，源源不断的水滴落在小司身上。它动摇了。

现在的奶奶跟它一模一样，它也最能理解。堕入圈套，没有人能依靠的时候，即使多坚强也会逐渐露出软肋。

司缓缓扭动自己的身躯，它想要直面奶奶，那一句话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至少这么长久的爱护关怀是真的就行。

当它正式打破心防，另一边却无能为力了。

奶奶脸上失去了色泽，脸颊上的泪痕清晰可见，紧闭着眼的奶奶似乎睡着了。

“不是眼泪？”小司疑惑着，它放下视角，看见了一把刀从奶奶心脏穿透出来，淡蓝色的衣服沾满了血红色，包括自己的毛发。

那一滴滴的眼泪，早在它怀疑的那一刻，化成了红色。

“奶奶！”司激动的喊着，见奶奶没反应，它不断用头撞击着奶奶，可奶奶始终纹丝不动。

司没有理会之前撞门留下的疼痛继续的撞击，几次撞击后奶奶还是没有醒过来，反倒是沉稳的身躯倒下了。

倒下的身躯贴近地面，地板开始出现流淌鲜血出来，似乎刀才插进不久，血还在不断流出。

司挪到奶奶的身边，不断用嘴拉起奶奶的衣服，一次又一次，幼小的自己怎么咬得起她。

每一次都用尽全力扒拉起，可每一次都无能为力的松口，司始终没有放弃，奶奶的衣服除了血液，还掺杂了司的泪水。

它只是希望奶奶可以再坐起来，再让自己有个庇护所，再让自己能依靠，再依靠自己。

一直到他的嘴巴开始流血，其中一颗牙因为一直拉扯重物被硬生生拉脱落。

突然想到那副人的模样，司松开了嘴巴。一心凝聚在变身，好一阵子身体都没有发生改变。

司急得脸都挤在一起，这是目前最有可能救到奶奶的方法，不成功不行。

心中一道压迫闪过，司开始化成妖型，每一种形态好像都有自主意识，猫型的本体司开始沉睡一秒，又被强制拉回到现实。

失败了？司再次尝试，妖型的司跟刚刚一样出现一秒后又消失。如果说那一秒是司强制控制的，那后面就是妖型的司自主控制的。

司强迫再试一次，这一次很顺利，司的身体开始庞大，成为一副人模样的躯体。

有着人型的司很轻松的就把奶奶抬起坐正，因为躺下的关系，背后的那把刀插得更深了。

把刀拔出来，接近流干的血没有再一次喷发，司变回了原型。

它发现自己的眼睛下有一道泪痕，是刚刚的妖型司流下的。总算可以理解为什么变身一直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