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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云平一脸不屑,心想你小子是翅膀硬了,莫不是连我都要瞒,语气也跟着生冷起来:“你不会是想说,那些事都是皇上自导自演的吧?”
沈哲听出了章云平语气中的窝火,轻点了下头:“不瞒你说,问我过这事儿的人不知你一个,我干爹前两个月也曾来信,问我皇上如今的举动是不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你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实话实说,京城之事,与我沈哲无关。”
“他信?”章云平不明白沈哲突然提到李鸿章干什么,如果是故意瞒他,李鸿章的摄入更容易让他的“谎言”揭穿,毕竟身经百战的李鸿章明摆着是不会相信这种推诿说辞的,而以章云平对沈哲的了解,不应该只给了李鸿章这么一个答复,一定还有后话。
“一开始是不信,你不是也不信吗。”沈哲停顿了片刻,竟然没来由地兀自低头笑了出来,好像在努力压制的笑声中却一丝没有苦涩无奈,也没有对谁的嘲讽,似乎只是一个笑点很低的人被一个不是十分好笑的笑话逗乐了,笑意盈然却还带着对周围人表现出的反应的不解,所以边笑边微微摇头。
章云平莫名其妙地盯着对面又开始间歇性抽风的当朝红人,等了一分多钟才看见这位沈大公子指着他道:“得了,得了,这么跟你说吧,你就算不相信我的为人,也该相信我没有傻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章云平扬了扬眉毛:“此事与你的性命何干?”
沈哲撇了下嘴,一脸“你逗我玩儿呢?”的表情:“所以我说你们这帮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义父他老人家是经历过千锤百炼的,而你章老板打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就不能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吗?要说如今朝中争权夺利,在咱们看或许是国事,但在皇上和太后的眼中,这就变成了四分政治斗争,六分家庭矛盾,只是因为皇家乃国本,咱们这些人才不得已被卷进来趟这潭浑水。但即便如此,到底疏不间亲,圣母皇太后不是战国时候的吕不韦,她是皇上的亲额娘,我能手把手教皇上对付他亲妈吗?皇上现在的确是记恨储秀宫里的太后,那是因为圣母皇太后越俎代庖,独揽朝政,擅议国是,让皇上感觉自己的皇权受到威胁,可一旦威胁解除了之后又会怎么样?连秦始皇都会雍城跪行,求母回銮,难保当今圣上就不会掘三泉以卸仇。就算皇上真能与圣母皇太后老死不相往来,那也必然是碍于面子上好不好看,心里面肯定不会没想法,这就更麻烦了,和自己亲娘想见却不能相见,他会恨谁?可能恨他自己吗?那还不得吧一切罪责归咎到当初替他谋划的‘功臣’身上,我可是还指望多活几年,所以对皇上不可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多也就略加点拨点拨,具体的策划实施都让他自己琢磨去吧,将来后悔了,要怨也只能怨他自己,总之不能连累我给他们爱新觉罗家殉葬,是吧?”
章云平闻言,几乎是愣在了当场,虽然他和沈哲算是莫逆之交,但在他的意识里对沈哲形象的定义绝对不是如此深谋远虑之态。
并非单单是章云平一个人,满朝文武乃至于整个京城几乎是有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年轻的沈大人应该是属于那种家境富足,有接受良好教育的世家公子又少年得志,此时应该是不看旁事,没有一点危机感和伴君如伴虎的概念,而且还要把君主当成了朋友甚至手足,什么也不避讳只管牟足了劲儿往前冲,把替朝廷出生入死当成自己毕生使命的类型,就连他远在福建的父亲沈葆桢都怕他恃宠而骄大老远地找了个人来盯他的梢儿,而就实际情况而言,无论是从沈哲的出身,年纪,官位或是如今所受到的眷顾和荣宠程度,以及他在京城里特立独行的习惯做派,都很难让人不去联想两千年前的大汉王朝初期最具传奇色彩的少年名将——冠军侯霍去病。
可偏偏现在沈哲展现在章云平面前的形象并不是桀骜不驯,盛气凛然,不谙世事的霍去病,但也不简简单单是老谋深算的萧何、张良,确切些说,他是再用属于霍去病的傲气作萧何、张良式的谋划,他对于圣意的揣度、推测和霍去病的军事头脑一样,几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章云平不得不承认,在这世上的确有人像沈哲这样是天生就可以为官的人,官场之道对于这些人来说不用长时间的磨砺,而是依靠天生敏感的政治神经便可以在这世上最险恶的“战场”中游刃有余,事情往往都应该是当局者迷而旁观者清,而这些人偏偏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旁观者都绕晕了,而自己还神志清醒得很。
这该算是一件好事,自宋代以后大多数贤能之人的软肋就在于不会明哲保身,以至于自己的价值难以充分实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壮志未酬者比比皆是,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资源的变相浪费,但是,偏偏懂得自保深谙权术之人恰恰又是最容易被世道泯灭理想的人,至于沈哲的未来,他说不准,恐怕连沈哲自己也说不上来。
想到此处,章云平不禁露出了一点惋惜的神色,但他的嘴唇刚刚抿起来立马恢复原状,他猛然想起来,眼前这个少年出了心思缜密,察言观色的功夫也是一绝,任何微妙的表情变化他都能捕捉到,并且准确的判断出对方的心理状况。
沈哲此时正低头喝红茶,章云平很难确定他是不是看见了自己脸上一闪即逝的蛛丝马迹,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岔开了“信与不信”的话题,佯装好奇却用揶揄的语气问道:“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运气知道沈大人是怎么提点皇上的。”
如果同样的话识别的问的,沈哲多多少少还会有些不好意思,稍稍谦虚一下,毕竟再风生水起仍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但在章云平面前他早就被磨得没脸没皮儿,反正他们两个人,谁不知道谁呀,给脸就要呗,于是故作神秘地一笑,配合着章云平的腔调道:“哎呀,其实也没说什么,在下就是告诉了皇上一件趣事,听闻在我老家的乡间,有一种特殊烹调田鸡的方法,就是直接把活的田鸡丢进开水,但是要一直按着锅盖防止他们跳出来,但是如果腾不出手或者没有力气一直按着锅盖的话,那索性就不要加盖儿,把田鸡放在装冷水的锅里,慢慢加热,田鸡挣扎都不会挣扎自己就死里面了。”
章云平没有经过科普普及也没有听说过那个著名的用温水把青蛙煮死的实验,当然觉得沈哲的话难以置信:“不会吧?”
沈哲在这个问题上很是诚实,道“原理是真的,但不是乡间的土办法,而是我在国外的时候听说的一个实验——如果把田鸡直接扔进滚烫的开水里,它会在第一时间跳出来,充其量也就是被烫伤,不过要是被放在冷水里再慢慢加热的话,田鸡会一直觉得水温适中,优哉游哉,等真正感觉到水温已经不能承受的时候,也没有在跳出来的力气了,只能被活活煮熟,从自然学角度上讲它们是被烫死的,但是通俗些就是舒服死的,说白了还是咱们老祖宗那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呗。”
章云平听得匪夷所思,眼睛发直,心中打算回去自己抓几只田鸡来试试,好一会儿之后才感叹了一句:“不过皇上长于深宫之中,这么容易就相信这事儿?没让你当场煮两只田鸡验一验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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