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赌神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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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摇子打眼瞧上林浩一面，暗下里已将右手悄悄伸进裤口袋，再将右手伸出时，已是快速用大拇指和食指抓起博具，一甩一收，右手小拇指极其巧妙地钩住了那对骨骰，毫不察觉地扔进了宽大的袖口，紧而无名指、中指一弹，将两名做过手脚的隐藏骰子弹入博具，全程极其迅速，那右手快得起了连影。

全场再次屏息凝神，一次豪赌八十两可不是小数目，抵得上百姓两、三年的收入。

神摇子此刻已是心里明白，从那右手伸进裤子口袋起，他下把的骰子就必定赢，只是堵上的就不是那八十两了，是手艺，是颜面，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他神摇子可不想临老了还在一个毛孩上连栽跟头，若是这般，他日自己坟头，都会被道上同行挖苦讥讽，遗笑百年。

全场一百多双眼睛盯着，周围静得出奇，神摇子甚至听见心脏跳上了喉头的声音，双腿依旧因为紧张有些无力，不住地打着摆，平日稳如泰山的骰手此刻也有些许摇晃，若要有个万一……

不，绝无这种可能。

神摇子此刻堵上的是余生，是这辈子的名誉，只要博具一盖，胜负立分，那种事，绝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神摇子嘴角一笑，做戏做全套，如今戏码齐全，是该收尾了。

眼瞅着高举博具的神摇子就要猛地一盖时，忽然，赌坊门口正巧响起更夫的打更声：

“日中过，日昳始，未时。”

话音落，重重地敲响了铜锣。

这一声铜锣惊得神摇子心口短促，本就紧绷的心神失了片刻方寸，打着摆子的双腿一泄力，左手便本能地撑在了赌桌上以免摔倒，可也就这身子稍微一倾斜，那手持摇转博具的右手就那么一晃，两个骰子还未落盖，竟飞落在了桌面上。

可比骰子飞出，更让众人惊讶的是，这骰子本是骨制，别说这么高的距离飞出，哪怕是随手轻抛，也会翻几个来回，可神摇子的这对骰子撞在木桌后，只是翻了一圈，便稳稳当当地停住了。

神摇子大惊，扑身张手刚要抢回，枯瘦的双手便被桌旁的赌客一把抓住了。

一赌客将这骰子放在掌心托了几番试力，顿时面目凶煞，指着神摇子破口大骂：“好你个老摇子！敢出千！”

这一声喊出，众人大惊，两个假骰子在众人间飞速传阅，好几个老赌棍玩了一辈子骰子，那假骰子只是那么稍微一经手，便明白作了手脚，嘶吼叫骂声四起，十几个赌托早已趁乱悄然逃出赌坊，林浩也见势不妙，UU．kshu.将自己的八十两提前装入口袋。

不一会儿，整个赌坊就像一仓点燃的干草，几十个输过钱的赌客宣泄叫骂着向前拥挤，一齐扑向抓抢那几百两的庄银，众人这般冲抢上前，那木制的赌桌哪还吃得上这力气，“轰”得一声散了架，众人狼藉一片这才发现，那赌桌已是做过手脚，平时盖开骰子的区域有一极其隐蔽的暗格，用于操作盖骰后的点数。

这暗格泄了密，无异于给这赌坊大火火上浇油，众赌客捶打向前，恨不得将那掌柜、骰郎骨头都拆了，若不是二人跪地哀求，那可当真会出了人命。

可这般想来，这几十年在赌坊输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赌棍，又何尝不是丢了性命，甚至比这还更惨呢。

林潇本就有着灵将段的实力，加之一身钢筋铁骨、身壮力强，在这几十人围堵簇拥的混乱情势下，硬是罩着林浩，从最里层的人群中淌出一条路来，两人先行出了赌坊，跑出瓦肆。

“呼~”林浩长舒一口气，自己这般孱弱的身子就方才那一挤，都感觉要了小命，当下喘息几下气口，平缓过来，转而掏出了怀里的八十两银锭：

“这是借哥的十两，这是哥输的五十两，剩下赚的二十两咱们兄弟二人平方。”

说着，林浩将装着七十两的钱袋放入了林潇粗糙的掌心，将剩下的十两塞入了自己的口袋。

可就这一会儿，林浩便感到肩口火烧火燎地疼，好似真被人泼了油火烧一般，话到嘴边刚想对面前的二哥说些什么，脑袋便涨得犯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