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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天翻地覆也好,是尔虞我诈也罢都和司徒嫣无关,她这会儿正蒙着被睡大头觉呢。
“什么时辰了?”一夜好梦,第二天日上三竿了,司徒嫣才醒。端木玄一直守在外间椅榻上,听里间传来了声响,这才起身走了进去。
“嫣儿,昨儿睡的可好?”
“你守了我一夜?”司徒嫣揉了揉眼睛,这才注意到端木玄还穿着昨天出门时的那套衣赏。
“嫣儿醉了,夜里黑怎可没个人在身边服侍!”
“多谢!”司徒嫣觉得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不用端木玄如此费心,可这情不欠也欠了,她除了道谢别的也不知还可以说些什么。可想了一下,还是补了一句,“用过早饭,玄哥也睡一会儿吧,我们后日才出发,风景之处也不急在这一时!”
“好!”端木玄倒不累,可心上人为他担心,他当然是唯命是从。
用过早饭,司徒嫣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起了书。端木玄躺在床上,反而没了睡意。
“昨儿赚的十万两,不知嫣儿要如何处置?”
“你赚的归你!”司徒嫣是爱财,可不是自己的决不强求。
“我的就是你的!”
“钱又不是拿我的身份换来的,我可没有那么响亮的名头!”司徒嫣这是一语双关,一是赞端木玄的出身好,一是贬他纨绔之名风行。
“嫣儿是在取笑我!”
“是夸你,好了,快睡!”两人隔着一道屏风,虽然看不见彼此的样子,可心却近了一步。
“嗯!”端木玄虽然不困。可仍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竟也不知不觉间睡了。
司徒嫣听着里间传出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放下书想起了心事,“端木玄,你的心意我懂,可是事事难料。我不知自己能在这一世停留多久。也许哪天我又灵魂出窍而回不来了,你又当如何?一切缘份皆有定数,你这般又是何苦!”端木玄为她做了这么多。如果司徒嫣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扬州这边赚的是风声水起,京城那里也是好事成双。司徒嫣出门前,拜会过公孙先生。请其在她出门的这段日子,多照顾一下司徒谨。所以这些日子。司徒谨几乎是每天都要去一趟公孙府,跟着公孙先生论文谈词。
这来往的多了,自然会经常碰到公孙语。因为之前火烧望月楼的时候,司徒谨曾多次相帮相救。一来二去两人倒是多了很多闲聊的话题。
这日司徒谨照样进了公孙府,可公孙先生却被皇上召进了宫,何时回来尚未可知。司徒谨本想就此回府,却不想被公孙语留了下来。
“司徒公子。之前承蒙你出手相助,无以为谢。这折扇虽普通,可上面所著是那日望月楼我以春为题所写的诗句,劣作虽俗且是玩乐之作,本不应充作达谢之礼。可府上虽非官宦世家,却是衣食无缺之富户,我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谢礼,这个还望司徒公子不弃!”
“公孙小姐自谦,那日公孙小姐所著之诗,乃头名花魁,在下能一饱眼福,已倍感荣幸,且君子不夺人所好,即是公孙小姐心爱之物,能一观于愿足已<type=&;text/;>reds();</;!”两人来往的久了,司徒谨对公孙语的好感越深,此女虽比不得小妹的洒脱,可处处透着书香世家的气蕴风仪。
且司徒谨也早过了议亲的年纪,说不动心是假,可也知自己如今才只是个秀才,凤凰落地,也得有个梧桐好栖。他觉得自己如今还配不上公孙小姐,这才不敢收她的谢礼。
其实这些日子,公孙先生也是有意戳和这二人,不然以公孙语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之身,又如何能见到外院来客。
“司徒公子又何需自谦,难道是我这诗作难入司徒公子的眼不成?”公孙语多少还是有着大家女子的娇蛮,且性子刚直,想到什么就说,反而让司徒谨有些措手不急。
“岂敢,岂敢!在下多谢公孙小姐赠诗!”比起发配西北前的司徒谨,此时的他还是多了几分武人才有的潇洒,既然公孙语都不介意,他也不好再推辞。
这也是公孙语对司徒谨改观的一个重要原因,原以为司徒谨不过是个文弱书生,直到望月楼一事,她才知道司徒谨也是文武全才。最主要的还是从公孙先生那里了解到了司徒嫣的事,六岁离家,一个人独闯东北,之后突厥来犯又逃难回了京城,却遇到兄长被发配西北。为了救亲人,竟然一个人跑到西北。这种种的一切都令她佩服。也对端木玄独恋司徒嫣之事不再如之前那般充满了敌意。
这礼尚往来,公孙语送了司徒谨谢礼,司徒谨自然要备一份回礼的,两人这般倒是有了书信往来。字里行间,自也少不了情意绵绵。
“小子,这几日诗作的如何?”公孙先生冷眼旁观了这些日子,今天心情不错,倒拿小辈开起了玩笑。
“回先生,学生时刻谨记先生教诲,一刻未敢忘记,每日以景抒意写诗一首。且读书一册,以博见闻!”司徒谨不敢直视公孙先生的眼睛,他当然是每天都会写诗一首,不过却是送与了先生的孙女。公孙先生这样问起,反而让他有种被人发现的错觉。
“嗯!我见你这些日子进步甚快,这么看来今年秋闱,至少多了二成的把握,再加上你自小即博览群书,如果一切顺利,自当拔得头筹!记住学习一途戒急戒燥,踏踏实实才是正道!”
“是!”
公孙府的小插曲,司徒嫣自是不得而知。河阳县城那边的进展也很顺利。只是福祥村这些日子可就没有那么太平了。
李村正家的院子整日里人满为患,村正休妻后家中没了女主人,十里八村有待嫁闺女的都托人请媒的来李家说项。这农家人,一辈子求的不过是个温饱,是儿女都能娶嫁的好。而李村正不只有着秀才的功名。而且一家四兄弟全都是秀才。甚至和那京城大户人家也沾亲带顾的,自然上门的人也就多了起来。连带着给狗子、山娃子说亲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
这天李大郎实在被这些人烦急了,一个人躲进了李阿牛的家,和山娃子诉起了苦。
“大郎哥,这事儿也是没法子的。家中没个当家的女人,这些人是不会消停的!”
“谁说俺家没当家的,小五就是!”
“大郎哥。俺以前小不懂事。看不出个啥,可这些日子俺常进城里去帮忙,小五是个啥人。俺多少也能看出来些,俺们这样的人家配不上她。前些日子俺听二郎说起那个叫端木的少爷,俺觉得只有那样的人才配得上小五!”
“这些俺也知道<type=&;text/;>reds();</;!可,嗨!俺下定了决心给李家传继香火。可那林桃!”
“大郎哥,俺也不瞒你。早在李家村的时候,俺就对小五动了那个心思,可这一路逃难至此,如今早将小五当成了妹子看。而李家只有你们四兄弟。往后还得靠大郎哥掌家,这当家主母就算眼下不找,早晚也要寻一个的。以后小五要是成了家。难道还能再帮着你管家不成?那样就算别人不说什么,小五的公婆也不会答应的!”山娃子随着眼界宽了。年纪大了,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李大郎也明白,可心里头仍难受的紧。他和山娃子不同,打从司徒嫣进李家村,他就拉过她抱过她,如今让他放弃,他试过了最后却差点儿害死了自己最在乎的人。
“大郎哥,你这也才休妻,不急着另娶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可日子还得过不是,李家总不能一直都这样。而且二郎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你这边不娶,他也不能娶!翻了年三郎和四郎也行冠礼了,到时一家四个汉子,却都未娶亲,到时可就不只是被人说闲话,有那个嘴碎的,难免不会编排出什么别的,再毁了小五的名节!”山娃子也是给李大郎下了剂猛药,听的李大郎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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