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杂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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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的威能超乎他的想象，却不肯给他一粒米和一滴水，只有赞扬声恢弘无际。

什么五灵合炁，什么三神吐芬，什么昊天勅命和召集群真。随着无边的金光赞语场景变幻，建筑嶙峋，文明发展，一直到无穷尽处乃至思想的极限甚至超脱，如井蛙不知大海，虫髦难览繁星皓月，上方的建筑已经超过唐靖所在的时代了，各种各样，特别奇怪，奇怪到唐靖的脑子无法承受，头脑迷糊了，还在咳血。

“天下财源吾掌管，富贵穷通由我定，

…

兼管风火瘟雷部，三月十五是诞辰！”

赞扬声还在继续。

慈悲还是没有到来。

唐靖忍受着，只感觉身体开始虚幻，一丝丝光点从体表逸散出去，是一种魂飞魄散的从此消失于三界之中的可怕感觉。

他仍然等待着，苦苦哀求。

仁慈还是不在，只有更加恢弘和悠远的赞颂声。

“家家户户虔诚奉，我便赐财荣其身。

今日亲临五浊界，诰诚汝等一般人。

焚香要带诚意烧，跪拜须将过改尽。

富贵多行慈善事，贫人安命守本分……”

赞颂声中带着沉稳的劝告，真的像高高在上的神灵安抚众生。

唐靖却没有感受到半点安抚。

也没有仁慈。

他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

腿脚已经消失，唐靖还在恳求财神的慈悲。

为了父母和孩子他愿意求到最后一刻，

可是，

仁慈没有到来，压迫感却更重了。

身体还在逸散，变成细碎的光点，唐靖感觉无比的威压扑面而来，这不是一个层次的，无法反抗，只能恳求。

“求财神慈悲。”

“我不求财，只求财神放我一条性命，求财神放我出去给父母供养天年。”

“求财神慈悲，”

“还有孩子，不管她是不是我的种，我得安排好她……”

唐靖虚弱的呢喃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靖只感觉身体没有了，除了四肢以外躯干也开始消失，然后是脖子，是头发，是脑门，是眼睛。

他什么都看不见，在无边的重压下一张嘴上下开合。

“求财神，求……”

终于，真的要死了。

唐靖发现生命的火焰只剩一点，忽闪忽灭，他没有等到慈悲，而且恐怖的压力持续加大，生命的层次差距让他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是啊，不能反抗。

对方是神。

不是传说中的可以逆的神明，而是另一种层次的生物，掌控万千世界！

不能反抗！

反抗也是死！

毫无还手之力！

反抗不得！

一个个念头不断滋生，让唐靖安分等死，但是他想不明白，他不甘心！

对方明明是神啊，有大伟力，可以掌控一切，为什么要杀死他这样的普通人？

又为什么，他如此恳求，诚诚切切，凄凄惨惨，对方却不肯发个慈悲，不肯随手放了他让他尽了孝心，也做件好事？

为什么？

凭什么？

到底因为什么！

想不明白，而死亡的感觉趋临更甚，生命的火焰啵然熄灭，死亡近在咫尺，重压之下的唐靖终于在完全消散的那一刻发出卑微的怒吼！

我不是个好人，我承认！

但是我也不是坏人！

更不是随便让谁碾压的蝼蚁！

凭什么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