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天机欲露不可为，飞花摘叶得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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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的是……”

凌云志在听到于小雅提到“崔郎中”这个名号时，也是眉头一皱。

“林岳武那家伙居然找了他来？”

“呃？！”

听凌云志说这话，于小雅一脸慌张左顾右盼，虽然确定周边没旁人，但还是一手直接堵在凌云志的嘴上。

“嘘！哥，你怎能这样说家主？”

居然敢把林岳武叫作“那家伙”，自己这哥哥是吃错药了吗？

于小雅可是被凌云志给吓到了，毕竟林岳武可不是别人，身为林家的家主，他是完全有能力让他们兄妹俩露宿街头的。

平日他们这些下人见了自家少爷小姐乃至稍高一级的管事，都得唯唯诺诺，碰到林岳武更是低着脑袋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嘴里喊的也是“老爷”。

哪里敢像林才这般直呼其名，甚至还称其为“那家伙”。

当然哪怕除了林岳武，他们这对无依无靠的兄妹俩也没谁是可以招惹，见谁都得看其颜色，做什么都得谨小慎微。

就算是旁人主动招惹他们，一旦出了事情，他们也得先向对方认错，来讨个“谅解”，才能有个好活。

或许这样看起来过于软弱。

可他们太过弱小了，在这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处境下，哪里能有硬起来的资格？

所以于小雅如此紧张就不足为奇了，刚刚凌云志这话要是被旁人听见，然后被说是对老爷不敬的话，不知道他们又会遭到什么处罚。

“不用担心，林岳武林大老爷不会在乎的。”

凌云志抓住于小雅那细嫩的手掌，将之从自己嘴边轻轻拨开，这位少年的嘴角依旧是那自信的笑容。

他对林岳武这个人并不算多了解，但凌云志确定就算是自己在这里鼻孔对着天将林岳武骂个狗血淋头，并且有人听到了，还别有用心的复述给林岳武，他也不会有什么事。

相反这个打小报告的才是更可能挨板子的。

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一个小鬼头的胡言乱语有资格劳林岳武费神吗？

普通成人对一个孩童挥拳，不管谁有错在先，对于那个以大欺小的成人而言都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要是流氓匹夫或许还能无所谓那脸面，可林岳武可是秦岭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怎会和自家的小仆计较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呢？

就因为自家小仆私下对自己出言不逊就打了几十大板，那林岳武可是要落个“气量狭小”的名头，这对一贯注重林家门面的林岳武而言显然是极为不划算的。

而那个费尽心思对林岳武说了一堆林岳武听起来荒谬又无趣的话的人，倒是很可能被气不打一处来的林岳武赏几巴掌。

总有人对那些上层的大人物抱有奇怪的揣测，好像他们就像是一个个火药桶，一点就炸，但凌云志很清楚所谓的大人物除了极少数的个例，其实他们的气量大多也和常人没多大区别，不会很大，但也不会很小。

毕竟他们也一样，只是俗世的凡人而已。

“哥，你还不收敛点，你要是让老爷生气该……”

于小雅见凌云志居然没有任何反省的意思，正准备对其说教。

“小雅，你大可放心。”

结果凌云志却不慌不忙的轻抿了口木碗里的清水，然后他的目光越过于小雅，看向那蔚蓝且辽阔的天幕。

“让他们生气，我们配吗？”

“呃？”

于小雅一脸疑惑看着凌云志，显然她没懂。

“小雅要知道，那些大人物都站在高处。”

凌云志笑了笑，再喝了口清水然后说道：

“人站在高处，总觉得一览众山小，下面的芸芸众生是生是死，是路不拾遗还是怨声载道，他们其实不在乎，除非下面有人挖山，让他面临从高处坠下的风险，否则他们是不愿对那些下面的“凡夫俗子”花什么心思的。”

语罢，凌云志放下碗筷一挑眉梢，双手架在脑后，靠在身后的石柱上。

“所以不用担心，我只是对他不怎么尊敬，也没真的在他面前说他，更没有戳到他的痛点，他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于小雅皱着柳眉嚷嚷道：“哥，你这是在说什么啊？”

凌云志看着面前一脸忧虑的女孩，无奈地说道：“哦？没懂吗？”

“不，懂是懂了。确实老爷不像是会和我们计较的。”

凌云志的话，于小雅当然是听懂了，一两个小孩说自己坏话确实不算什么事。

可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但……”

于小雅欲言又止。

凌云志笑问道：“怎么了？”

“最近你说话都挺奇怪的。”

于小雅叹了口气，双手在凌云志身边的护栏上一撑，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一脸严肃的向他靠了过来。

“哦？我以前不这样说话吗？”

而凌云志则向后退了退，当然由于他就靠在柱子上，所以其实也无路可退。

“不这样。”

于小雅十分笃定的说着，她对林才了如指掌，可眼前的“林才”确实让她感到陌生。

“哥，你最近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