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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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凝视者最终章，预计将于地球篇末发送，因为龙亦还有漫长的一段要走，时间线很长。”

书归正文。

隐隐雷鸣，小雨打落在翠绿的竹叶上，一阵清凉的风划过脸颊。

界身穿一身白色薄纱袍子坐在竹凳上，看着竹林淅沥淅沥，点燃清神草，伸手接过一滴雨水。

经过天元山模拟一战，现实生活中只过去了四天，界得知以后还是比较惊讶的。

“真是的，气和魔力居然还没有恢复，与桃一战之后感觉实力不仅没提升，状态反而下滑了不少，总觉得有些精神恍惚，昏昏沉沉的，只是恢复了些许曾经的感觉，可是得不偿失……也对，又不是玩游戏打怪就能升级，循序渐进慢慢来吧。”

深吸一口，呼出清爽怡神的烟雾：“我究竟在急什么呢……”

拿出手机看了眼，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无非就是一些问候，只有岚那边稍微有点意思，辛迪亚特方面已经介入案件，而且来的还是位大骑士长，由此可见重视程度有多高，至于是谁嘛，界也很想知道，可是贸然打探，怕是月影的势力也没办法不留痕迹。

本想睡一觉，忽然间听到了桃的脚步声，这显然是她故意发出来的，离得不足十米才能感受到桃那没有刻意隐藏的气息。

“界前辈起来了么。”

熄灭手中烟，含笑：“真是输给你了呢，来吧，我想听听看你的想法。”

一身素雅的淡蓝色长袍，委婉动人带着一丝仙气：“那是前辈承让了。”界看得出她并没有谦虚，就仿佛是看穿了自己的实力似的。

界摇摇头，拉了张凳子让桃坐下：“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输给桃，只是桃的实力太出色了；而且我连祭命这样的招式都拿出来了，是想着最后绝杀的，只是用不出来而已。”界确实留了几手，可桃也是一样的，就算是高估了桃，也应当如此判断。

“界前辈很厉害呢，曾经被列为特级魔法教科书的《第三录》其中第九篇章，关于定位自己的对手、袭击与消耗战术的构思与运用，其中包括了基础学论与实战的全方面剖析，而第十篇章中的内容是思维的伸展性、深度解析与破解思路。这本书并不是其他人说得那般枯燥无味，就像是棋谱又或是纸上谈兵；其实只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人无法理解罢了，与当初的晚辈一样，看了很多遍也不明白。学生们并没有资格评判老元帅的见解。”

界听到后笑了，因为这本书就是由自己所撰写，而桃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因为笔名用的是本名。也难怪当时桃为什么会应对得那么好，现在才彻底明白过来：“哈哈，真是很久没有听到别人那么叫我了，我是用了很老套的手段，可基础学识充其量不过是用来理论的，真正实战还是得靠经验，因为哪怕是固定的招式也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人就更不用说，了解对手越多，胜算也就更多一分，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个老道理，从古至今都说烂了，可是却有很多人无法真正的理解到位。我还是那句话，桃很强。”

“晚辈很想知道，界前辈对于魔法的理解是什么？”

“只是这个的话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智慧、天赋、努力决定高度，在亚特只要是上过学的小朋友都知道，很简单的东西，却又永远都说不清楚；因为在本质上其根本不变，可是时代永远走在最前面，理念在不断升级改进，也总有被淘汰的东西，这种东西只要存在就不会有尽头，所以跟上它，是不错的选择之一，不断累积的庞大数据会给你答案，当然我不能保证那是合适你的，又或者是你想要的。在我的理解中魔法不过是一种可用的手段，并不是一种结果；在我以前的记忆中，单打独斗的情况很少出现，也很难成立；装备、可用的战力搭配与调动、对手的火力、战略配置等等，还有很复杂的心理因素、环境因素等各方面，这些方面的考虑更多一些，这也可以简称为谋略。就本身的话题来说，魔法想要打造出一套属于自己的体系谈何容易，认清自己的定位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想要前进只能在无尽的道路上努力或是选择停留，亦或是倒退。”界说着点了支烟，接着说道。

“输赢不过是心态，看重则实，看轻则无，只有在生死间，才能衡量得出所谓的实力与意义；我与桃的立场和价值观都不一样，经历了数百年，通过无数生命累积的经验，并在鲜血中不断蜕变；在我的内心中流淌着一条鲜红的长河，成为一种忘不掉的本能，这些给我带来的或许是荣誉？不过是立场不同的残酷较量罢了。”

熄灭手中的烟：“如果听明白了我说的，那么我想问问桃，所谓的实力、强大，很重要么？绚丽的色彩，总是越靠近越暗淡。”

桃并没有犹豫，站起来给界鞠躬行礼。

“看来之前想要教的东西，并不是桃想要学的，先舍弃这些枯燥乏味的理论知识吧，我暂时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来教你，哪怕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可是高输出值高精度的运算以我现在的精神状况来说，确实吃不消。”

看着桃在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界笑了笑：“要不跟我去逛逛街什么的，放松一下又何尝不是一种有益的行为模式呢。”说完指了指脑袋。

“她应该是我至今教过最强的一个吧。”界心想着，看了眼桃，随后看向远处的山。

“界前辈是想去哪呢？”

界微微一笑：“还是叫我小云吧，界这个称呼也不是听不惯，就是，反正说不清楚的那种感觉。要不桃先去换身日常点的衣服。”

桃看上去愣了会：“这就是啊，前辈是想让我换种颜色么？”

“不会吧，桃难道没出去逛过？”

桃摇摇头：“已经许久未曾在街头上抛头露面了。”

“人间百态，世态炎凉，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在不断上演着，更多的阅历与丰富自己的情感也是修行不可或缺的阶段，因为这样悟出来的东西才会更完整。嗯……要不先这样，桃先带我逛逛如何，来这里这么些天也没怎么走动过。”

“前……小云是想逛哪呢？”

“要是没猜错，这应该是泊龙山庄附近吧？”

桃点点头：“是离得不远。”说完后，看她的眼神应该是明白了什么。

界含蓄一笑：“那劳烦带路了。”

两人并没有传送，而是漫步在幽邃的林间小道中。

温润的阳光透过翠绿的树叶洒落，新生的枝叶在光合作用下是多么的富有生命力，界伸出手接住从树叶上滴落的水珠。

“我很好奇，桃平时都在都在做些什么？”

“修炼，还有时不时会给一些新生们讲课，就如同前辈当时看到的那样。”

“也对，有龙亦这样的师父教导，再正常不过了。如果说龙亦教的东西，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知识也一点不为过，不过我还是很好奇，桃的悟性不低，在我看来也是很有实力，可龙亦的意思似乎是你的瓶颈期他无法让其突破，所以才让我来教你魔法，我这么理解没问题吧？”

桃止下脚步摇摇头：“我的资质很平凡，影斩心师祖留下的东西还有许多未能参悟。”

界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我也曾与他本人交流过，深有体会，的确是很深奥的东西，简单到几乎所有人都能听懂，但也复杂到让人无法理解，就是那么奇怪；那都是在漫长岁月下累积，几千年？我都曾怀疑过他不是人类，毕竟哪有人能活那么久的，可他就是一个源于平凡的人类，可却站在一个让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所以他的故事才那么有吸引力，让人憧憬。桃应该听过不少影斩心的故事吧？”

桃点点头。

“比男主角还男主角的传奇生涯，桃见过本人吗？”

此时的桃露出笑容：“有幸在小时候遇见过一次。”

“噢，这么说你是从小就跟龙亦学习了？”

“是啊，我出生在一个已经消亡的国家，在四岁的时候被师父遇见，他也是我最尊敬的人。”

此时界也多少能理解龙亦了，桃这种神仙颜值，就连界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只是看脸就有点动心。可龙亦应该是一直把桃当作自己女儿一样看待吧，想想龙亦平时的模样都是比较洒脱随意的，这或许并不是内心深处的他，不过仔细回味一下还是很有趣的，也难怪当初让龙亦问桃一些关于女人的问题时，两人会显得尴尬。

“这肯定是充满回忆的过往，我有幸能听听这么一段故事么？”

桃并没有回答，看样子是并不想说，可是界也不打算追问。

大约一小时的步程，两人在路途上聊了不少关于魔法的技巧。当站在半山腰上能隐约看到泊龙山庄，这里的规模远要比之前看到时的还要大得多，因为之前来的时候是亮着灯的，那些没亮灯的地方，在走近时，站在高处能一览无余，还有许多地方都未曾去过。

在泊龙山庄的山脚下，有一片被青山绿水环绕的林园，从远处望去能看到本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樱花，开得正盛。

“山下那片是什么地方？”

“那是门内弟子居住的地方，前，小云想要去看看么？”

“那是当然，我也很感兴趣，是去听你讲课的那一批么？”

桃摇摇头：“是我的师兄弟们居住的地方。”

“哦？那我就更感兴趣了。”

初步目测，这片林园的占地面积至少得有百万平方米。

进入林园中，发现是一座又一座的院子，行走在石桥上看着清澈池子中的锦鲤，绿化与环境十分有意境。

界看着桃在撒饲料，开口说道：“奇怪，就算我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很正常，可为什么连个人也看不到。”

“因为人本来就不多，而且我们只见其实也不常联系或见面的，还有一部分跟着师父出去历练了。”

“难怪看不到龙亦，原来他也不是那么闲的嘛。”

“他人的宅子不便叨扰，如果不介意，可以来晚辈的寒舍做客。”

富有历史感的长廊，幽静的园林中，就连轻微的脚步声都十分的明显。

雨凛居，门牌上写着，看上去应该是桃自己写的。

进到桃的院子中，悬萝垂蔓，杨柳依依，看不到樱花树那艳丽的色彩，有的只是素雅的翠绿，与不一样的风韵。

装修风格也很古式，比起之前去过的林萧羽宅院有过之而不及。

“就你自己一个人住那么大个地方么？”界说完后，桃点点头。

“其他人也想你一样自己住么？”桃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仅仅是外表看上去很复古，就连屋子内也很复古，就根本看不到电器，还有任何看上去比较现代化的东西。

给人的感觉就是极其的清雅。

界坐到一把古琴面前抚了下。

再看了看，好像也只有书架上的一些书籍比较现代化了。

“桃也不是生在中国古代，很喜欢这些么？”

桃点点头：“小云，也会弹琴么？”

“会一点。”说罢便即兴弹奏了一段十面埋伏，前奏一出杀气弥漫，十分的有意境。

界抚平琴弦结束了弹奏，看到此时的桃露出笑容。

“前辈的琴声很悠远，没想到用琴弹奏此曲别有一番韵味。”

“还行吧，虽然很片面，但我也是看过不少关于中国古代的文献，有过一定程度了解的。”

屋子中弥漫熏香的气味，两人在心平气和的喝茶讨论一些关于魔法的内容，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打断了两人。

看了眼是江陵珊的号码，也没多想就接通了。

“小云！我想死你了。”听得出江陵珊的气息很足，尽管与之前的声音变化不大，可界仅凭这点就能判断出，目前她的水平已经不简单。

“好啦，这种时候打给我，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我是真的想你了嘛，不过确实有件事想要麻烦你。”

界笑了笑，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毕竟事出蹊跷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也很想你呢，有什么事说吧。”

“那我就不客气啦，事情是这样的，诺诺小云还记得吧？她最近好像遇到了些麻烦，我有些担心，我想让小云帮帮他。”

“有印象，周诺是吧，是个不错的孩子，帮忙可以，细节必须说清楚。”

在接下来的交流中，一开始是说周诺在学校被人欺负，界也只认为这是很普通的事，有很多的方式解决，可越聊到后面越不对劲，起初是周诺几天没回家，家长打电话找到了江陵珊，随后江陵珊想办法联系到周诺，也是在很模糊的谈话中得知她被人欺负了，然后就没后续了，也没联系上，几天后周诺的家长再次找到江陵珊，带着哭腔说道周诺不见了，也已经报警，信息也到此没有了。

“好了，崖在旁边吧，麻烦让他接电话，不过，在这之前，我给珊珊一个建议，如果真的关心她，不应该犹豫。”

崖开口便说道：“我让她来找你的。”

“我知道这种事情在月影面前，鸡毛蒜皮都算不上，按理来说在原则上也不应该插手，只是很好奇，你看到江陵珊的潜能了么？”

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说过我不雕朽木，好好期待就是了。”

“好吧，我想我用不了多久也会去洛特的。”

两人也没多说什么便挂断通话。

界点了支烟站起身，桃也站了起来：“小云这是要去哪么？”

“嗯，桃也要一起吗？”界说完后桃点点头。

“那随你吧，就当做是一次别有风味的逛街就行了。”界说完，桃突然间变成一身黑衣，看样子是打算隐藏在四周。

尽管界知道有风险的可能性很低，不过有桃跟着算是彻底放心了，毕竟她的实力就摆在那。

界也没多想什么，当着桃的面更衣：“对了，我这种没有气也没有魔力的状态，是不是需要重新唤醒，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问一下。”

“前辈的猜测是正确的，可我并不建议现阶段唤醒。”

界穿上黑色T恤：“我知道，这种修行方式还是挺奇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