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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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天色还灰灰暗。

界赤着脚在海滩边奔跑，身穿纯黑色的运动服，脚尖轻点在沙滩上，留下一条条脚印。

海浪冲刷掉了脚印，又再次被印满。

在奔跑着，也在思考着，每跑一圈后速度都会再次提升。

“这样的身体资质，我真的能超越曾今的自己吗？”满头大汗，可却是平静的表情，均匀的呼吸节奏。

“内息、技巧与神境，这本应该是练气最难的部分，可现在最基础的气源本质，却成为最大的瓶颈。”

虽然目前练气的提升速度很快，这或许是正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可是界已经看到了困住自己的枷锁，近在眼前。

界坐在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上，看着日出，听着淅淅海浪声。

“我需要魔力，在最熟悉的领域中，这样才有机会，才能更快。”

“我不是天才，要论资质，我比不过人类最强的法师，那个法神菲尔兰特，在他暮年时我也无法跨过那一步之遥；我没有卡米洛与寒钧，甚至兰郁那样的潜能，他们站在我的身后，看似很遥远，但实际又离的很近，仿佛一转眼就会走在我的前面；曾今的我什么也没有，如今更是如此，可我有数百年的经验……”

伸手对向太阳，温弱的阳光穿过手掌洒落在脸颊，界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

“练气之道，气源的本质是天生的，它就像一把枷锁，亘在命运的咽喉上，我改变不了别人也改变不了，只会让人头破血流，在绝望中窒息才会看清事实，我才没那么傻呢……”

“影斩心么？他也说过自己不是天才；可要走到那种程度，那得是多少年漫长的孤寂，经过反反复复的锤炼才会开花结果，几千年？鬼知道他活了多久，而且有几个人能像他一样活那么久的？真是令人绝望的距离……”

界点上一支清神草，一口抽到底，极寒的感觉有些揪心。

放松心态后叹了口气，捡起一块鹅卵石。

手一甩，看着石子飞漂向远处，被海浪给淹没。

“啊！！！！”强烈的气浪从身上爆发开来。

海浪被气浪给冲开，随后变成更大的海浪层层打来。

海水打湿了界的裤脚。

拿出短剑挥斩，一道道剑气斩开海浪……

界累倒在沙滩上，看着蔚蓝的天空，也感觉到沙滩四周开始有其他人。

“曾今我一直以为自己其实没什么追求……这或许是止步不前太久的原因吧？”

“算了，该努力还得努力，或许也就那样，管它呢。”

“回去休息会，随时准备出发。”爬起来，往莉亚的住处走。

尽管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但是界还是忍不住跑了起来。

“果然脚尖和前脚掌，跑起来差距很大，以前感觉不到明显差异，现在感觉越来越明显；虽然巧劲点大致相同，可是发力形式却不同，重心也因为着力点不一样有差距，脚尖适用于战斗，奔跑还是改为前脚掌，虽然不够快，可是这样更省力。”

把脚擦干净后走进屋子，发现莉亚还没有睡醒。

卫生间中，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捏了捏脸蛋，随后莫名其妙的傻笑了会。

拉出张凳子坐下，扣了扣脚趾里的泥沙，随后随便冲洗了下身子。

为莉亚和金毛做了份早餐，自己吃饱后躺到沙发上睡着了。

黄昏时分。

莉亚走到界的身旁，还没做什么，在浅睡眠中的界就睁开眼，看着莉亚。

莉亚愣了会：“我收到通知，他们要提前行动，好像是出了什么状况，具体没跟我说清楚。”

“那我们出发。”这并没有出乎意料，简单的洗漱后跟着莉亚出发。

……两人乘坐在直升机上。

“如果是公务的话，世界猎人应该都有自己的高速坐骑，想要追上他们显然是不可能，不过应该不会很快就行动，这次行动也有点像是那种，老猎人带新猎人历练？管它呢，有寒钧这小子在，出问题的可能性就会降到最低。”

为了确认某些东西，界拨通罗德的电话，确认了一下情况，发现罗德已经知道情况，并且还透露安全局还有一个特殊部门也在那附近布控。

“搞那么大动作，这应该算是万无一失了吧？”

乌云密布的天空，看不出是黑夜还是白昼，不远处就是被风暴冰雪覆盖的地带。

“把衣服换上。”界说完，莉亚换上一身厚厚的衣服，还背上一个背包。

界的眼光看到了远处的航母舰群，是一个完整的编队，四周还有两手潜艇。

“这是任务失败了就要开始搞轰炸？”界心想着，仔细观察了下，发现航母上没有停放战斗机，只有两辆运兵直升机，还有几个被黑布盖住的东西，看形状像是坦克。

“那种像蛋一样的东西没有么？”界想要拍张照片看看，按下拍照后，发现只能看到极小范围内的东西。

“这绝对不是出故障了，应该是有人用什么东西，限制住了这项功能，是为了防止像我这样的么？”

再次拍照，发现还是一个样子，而且信号也没有“果然，这的战略布局等级很高，很有可能超乎想像。”

直升机刚到一出山峰附近，就看到一名骑着红色飞龙的猎人，在半山腰上调整手上长弓，忽然抬头看了界一眼。

莉亚想要拿出相机拍照，却被立即制止，界看着她摇摇头，并没有说明什么，莉亚也很快就明白过来。

界站起来：“停下，不能再进去了。”

驾驶员点点头，操作飞机悬停。

界拉出一根绳子，用扣子扣住莉亚的战术腰带，随后搂着莉亚的腰，在距离地面不算高的地上直接跳下。

平稳落地，半截腿都陷进了雪地里，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就连界都有些摸不准方向。

“记住，只要我一蹲下，你什么也别想，直接跳到我的背上来，明白？”界说着，手上已经出现短剑。

“明白。”莉亚说着，从背包中掏出两把微冲，递给界一把。

界接住枪，是一把半透刮痧材质做的，带热成像瞄准镜和消音器；界看了看，随后笑了笑，明白这东西并不管用，却没说出来。

莉亚在拉下保险，挂在胸前：“特制神经麻痹弹，只要能扎进去比实弹管用。”

“没有我的允许，千万别主动攻击。”界说完后，莉亚点点头，随后把枪挂在腰间。

“那么现在我带你去找猎物。”

两人还没走两步，不远处半山腰上，一头灰白色的狼出现，虽然距离比较远，可是莉亚的眼神似乎也不错，已经发现了，正瞄准着，界按下她手中的枪。

想了下，这附近出现特殊物种，狼群会处于饥饿状态，应该很有攻击性，可是界并没有把它们放在眼里。

“没有威胁不用管。”

在不远处，一颗红色信号弹冲向天空，随后各处都出现信号弹。

忽然间！一股惊人的魔力笼罩整片区域，界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展开结界了。

巨龙的咆哮声传来，在对面半山腰上，骑着红龙的猎人开始向一处信号点飞去。

还没等界想什么，远处绿色信号弹升空，界知道这意味着，已经有一个目标被处理。

轰隆隆！在不远处发生雪崩。

界一蹲下，莉亚立马反应过来。

两人身材相差很大，看着挺别扭，不过界就这样背着莉亚飞跃山峰。

“不愧是影斩心的招式，真是越用越感觉厉害，当初觉得用不到，也没时间去学，对百踏凌腾不感兴趣，现在看来确实是最强的练气系腿功；最低的消耗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自身力量与灵活和速度在双腿上发挥得淋漓尽致，攻守都能兼备，早知道就应该多听点。”

界已经优化过了招式，小幅度降低了速度与力量，但是却少了好几倍的消耗。

两下空踏从这座山飞跃至另外一座山，十来分钟时间，就已经赶到雪崩现场。

大量积雪还在滚下。

身高三四米的黑猿，正被两名正在奔跑的猎人追击，攻势异常凶悍，还有另外一名在对面山巅上不停射箭，会拐弯的箭矢和连续的直箭从未断过，看上去就像是不需要瞄准似得，可是每一下的威力都很惊人，也无比精准，打得黑猿只能逃跑。

看着猎人在雪崩中追击猎物的场景，莉亚虽然很惊讶，可还是什么也没说，左手用望远镜观察，右手脱下手套，单手用笔记本绘画与记录。

莉亚的手尽管冻得很厉害，可是作画水平还是很强，对黑猿的细节描绘很精准到位。

“很聪明嘛，这里应该是被猎人全局监控，知道拍照是在自找麻烦，只记录怪物的话应该就没问题。”界心想着，点上一支烟。

看了下四周“幻龙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留到最后，看样子重头戏还早。”

界拿出弓，也给那头黑猿来了几箭。

空了不少箭，射中的也都给弹开了，估计最多也只是破点皮；不过界也知道自己穿不了，所以一直在预瞄眼睛的位置。

看准黑猿起跳的动作，界的一箭射中它的眼睛，跟在后面的两名猎人也不是吃素的，看准机会，以摧枯拉朽的攻势猛攻。

“这才是世界猎人该有的实力，拆开来看实力一般，按理来说以单人战斗力来算，三个捆在一起也不应该是黑猿的对手，可实际上组合起来，是一种全新的高度。最强的是射手，在牵制猎物的同时，还能配合两名队友进行攻击，三个攻击角度下，黑猿的软肋守不住，所以只能跑。”界心想着，解开套在莉亚腰间的扣子。

“在这等我，范围太远，我得靠近点才能取回箭矢。”刚说完，就踏空跳出。

界从斜坡上滑下。

看着黑猿的经脉都猎人斩断，还被注射了某种麻痹药物，趴在雪地中无法动弹。

界止住，此时距离那两名猎人的距离不到百米，刚向前走了两步。

其中一名猎人举起手，用手掌对着界，示意不要再前进。

界一开始也并没有打算过去，掏出手机，挥动了几下食指做出回收指令，确认箭矢回收后，调头回去。

莉亚的手冻得发紫，哈了口气，看样子记录与作画应该是完成了。

莉亚刚想拿起望远镜，界忽然一下蹦到面前，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这应该是你最想要的东西吧？这点东西的话，我想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界说着，手中出现几支带着血肉和毛发的箭矢，虽然是用钢材做成的箭，不过已经有一支断掉，两支严重扭曲变形。

莉亚显得有些激动，从背包里掏出个砖头一样的黑色东西。

界看了眼上面的型号“小型的空间储蓄，而且还是时间静止的，这东西可不便宜。”正心想着，一发蓝色信号弹飞向天空。

界扭过头“看这颜色，应该是按照怪物危险等级发送的？”

“我已经把箭矢取消标记了，你可以直接存入。”说完把箭矢递给莉亚。

“多谢了。”

界也没有多说什么，把扣子给扣上，随后蹲下。

“但愿一直那么顺利吧。”心想着，背着莉亚再次在冰雪地带中飞跃，不过这次身后的莉亚戴上了防风镜。

……界带着莉亚跑到了一处裂谷旁，而这处的猎物是镰爪龙。

“镰龙！”这头镰龙身上虽然已经伤痕累累，可级别就摆在那，跟之前的黑猿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单凭咆哮就能震飞世界猎人的箭矢。

镰龙被十几名猎人围着用弓箭牵制，猎人步行或骑着坐骑，在边跑边打，而主攻的就是之前那名光头大叔，还有两名看上去也很强的猎人，他们三人都是徒步追攻镰龙。

攻势不断，可是镰龙的强硬程度有些超乎想像，没有一次有效的攻击。

看体型应该有五六米高，身长有十来米，鳞片会变色，长得像恐龙可是却用四肢奔跑可跳跃的。

镰龙在裂谷中左右乱窜，上下蹦跶，这种险峻的地形简直就像为它量身打造的一般，灵活程度看上去比猎人还强。

镰龙时不时一抽脚，无形的锋利气斩就会袭向四周的猎人，除了担任主攻三名猎人以外，其他的猎人看上去只要中一下就非死即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