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如雪1般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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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和从前不一样了。

风将他的金发向左侧梳抚。站在某栋高建筑物的天台上，俯瞰这座在正午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城市。他拥有很多理由让心头布满沧桑。

他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当然，这里指的并非是‘年龄’‘岁月’之类无更具体意义的名词。而是原本熟悉之物分开太久而造成的隔阂，就像是离乡之人相隔数十年回到面目全非的家乡所拥有的情感再增强万倍吧。

是隔离这不断变幻的世间太久而产生的间阂。因为断层太久，所以没办法接受这个世界吧。

自己是英灵。英灵，顾名思义，拥有伟大功绩之人身死之后获得不朽的光辉灵魂。

不朽，对于任何生命来说都是奢侈。

真神会陨落。魔王会灭亡。妖精会枯萎。血族会永眠。没有什么是可以存在到世界最后一刻的不朽。因为啊，与世界本身相比，再强大的个体也就微不足道了。

除了英灵。

是的，除了英灵。英灵是不朽。时代对自己来说毫无意义，就算被从内到外一起烧成灰烬，世界的意思依然会将此身重塑，无论灵魂还是肉体。按照道理，无论如何都会存在于世界毁灭尽头的‘不朽’。

这是世界的大意志对‘出类拔萃的生命’的鼓舞吗？真是让努力的人们欣慰啊。

——事实却不是那么可爱的事儿。

“只是亡灵的阴影啊。”

金发的红眸男人无意思的呢喃出声音。

明明保持着原本的力量。明明保持着原本的身躯。明明永远原本的记忆。

但，此身却只是执念。

于是答案很清晰了，所谓的英灵，也不过仅仅只是曾经存在过的‘大人物’所遗留的残渣而已。

“克洛维奥大人。”

毫无征兆的嘶哑声音在天台响起。在金发红眸男人听到这句话的下一瞬间，发声源才如同水雾凝结在空气一般在半空显现出形体。但并没有做出一点防备的理由，自己与这讨厌的家伙称得上熟悉，而且它也没有什么让自己戒备的能力。

这家伙的名字是流克厄斯特。如今看上去是个很丑陋的佝偻家伙，头顶上是如钢针一样竖起的乱发发。没有眉毛，死鱼一般的眼睛，扁扁的鼻子向外翻着，最下面是一张巨大的嘴。

一个丝毫不符合自己美学的存在。但硬是要求一面镜子‘美丽’，也就太强人所难了，对于镜子来说，美与丑也就没有什么区别。它的作用无非是倒影出眼前之人的身影而已。

但即便如此，克洛维奥的脸上依然表露出明显的厌恶情绪。

由一面镜子所变化的死鱼眼丑鬼浮在半空，歪着头看着克洛维奥，裂开恶心的厚嘴唇：“大人您情绪好了很多哦。真让人安心不少呢。啊，前段时间我可是担心坏了呢~~”

“渣碎。”

“啊哈~”似乎后怕一般的，丑陋的鬼怪做作地轻拍自己心脏，而造成的声音构成古怪又讨人嫌的节奏。“我真的以为您会不顾一切的马上掏出炮塔对着这城市来一发呢。”

“渣碎，不要愚弄本大爷的智慧。”

“叽——”发出一声怪笑，丑鬼佝偻的身躯向上空微微浮起半米。因为天台上大风的缘故而让他黑皮服上挂着的斑驳锁链赫拉赫拉的闷响。“大人，这个城市很美丽吧。那，如果——破坏掉，让火焰、让毒烟、让恶鬼、让硫磺、让所有可爱的家伙们在这儿欢歌，那种景色，超美丽呢！绝对是妙不可言的享受！叽——您心底是这样想？没错？”

“你还未够班啊，你以为渣碎的存在有什么资格试探我？”克洛维奥的厌恶感几欲散播出空气。

下一瞬间，毫无预兆的纯白光柱从克洛维奥身后某个空间刺入现实。简直如同镭射光线一样，将身前这死鱼眼丑鬼的头颅击个粉碎。

在头颅散开的残渣因为惯性还凝在原本位置的微小间隔中，五道纯白光柱精准的命中这只剩佝偻身躯的死鱼眼丑鬼，流克厄斯特，魔镜。

毫不犹豫的攻击，根本就没有一丝留情。

这是让任何正常生命丧生的重伤，所以下一秒死鱼眼佝偻丑鬼的身躯就如抽去砥柱的积木一般迅速崩溃。但声音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大人，叽——原本就是如此的嘛。这，不就是您回应他召唤的理由了吗？哎呀哎呀，不过，这一任的魔王大人居然是这般任性的小鬼，一定很让您苦恼。不如…”

背叛吧。

于是，天台上的声音静止了十秒。

然后…

轰！

比之前粗大十倍的光柱在某一瞬间吸收了这天台周遭的灿烂阳光。

“渣碎。不要对本大爷指手画脚。”

接着，这里寂静了下来。

处于此地的只有一个人了，因为想必没有什么人可以在刚才的必死攻击里存活下来吧，正面承受那种程度的攻击，只有灵魂与肉体一起被消亡这一种结果。

金发男人却如自言自语一般发出有趣的声音：

“哦，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