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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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远远要比纪云和泉渊想象的更加艰难，雷轩不仅仅是派出神刀营的战士来偷袭，他们竟然把整个前军营地都用火点亮了，之后进来的神弩营，杀人如饮水，等到第二天大家退守了十里地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这一次的战争落日部损失了近千名战士，虽然乌兰也带人冲杀了过去，但是早有防备的雷轩已经派人重新收归了大军，只有留在后面的几百个神刀营骑兵被乌兰斩获。

而且在收缩防线的时候，雷轩的支援也到了，虽然并不是什么粮草运输，但是看到新来的神机营战士，乌兰虽然十分不满意，却也只能被迫撤退了，自己的这些人别说是攻击对方了，恐怕能防守就已经不错了。

段天南的大军也及时到来，这才让一直咬着落日部骑兵的镇北军被逼退，雷轩见到了段天南已经赶了回来，便不再追逐，而是下令撤军，段天南的骑兵们也同样是从冰门撤退回来的那些人，都已经是十分疲惫了，于是大家都各自离开了战场。

段天南和乌兰骑马在前，苏和跟在他们身后，纪云和泉渊则是见到了去往冰门作战的王小虎等人，只见其它人倒是还好，王小虎却连肩甲都碎了，下巴上面还有一道伤口。

不过王小虎的本事就是永远都是乐天派，见到纪云以后就高兴地开始絮叨自己在冰门的时候所见所闻。

“云哥儿，你是不知道，那个冰门，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冰湖，一眼都看不见边，上面的冰厚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底下的水，那么多骑兵在上面折腾，都踩不塌，还有啊，冰河部的黑甲，啧啧，那叫一个厉害，简直就是怪兽来的，”王小虎这个人吧，就是完全没有一个伤兵的自觉，动不动就开始快乐地指点天下了，纪云无语地看着王小虎，本来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有少年虽然青涩的脸庞上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威猛，还是很欣慰的，可是这个家伙，只要一开口，就会瞬间让人对之前的判断十分后悔。

“云哥儿，我跟你讲哈，我这次可是亲手和狼骑兵打了一场，好家伙，那些狼骑兵，就跟没赢过一样，上来就是拼命的架势，完全没有那种我们平时该有的礼让，虽然说大家是在打仗对吧，我也能理解，但是多多少少也应该有那么一点理想才对，就比如一个敌人已经被你击倒了，就不要再补刀了嘛，云哥儿，你说对不对？”

王小虎本来还在继续夸夸其谈，却被纪云狠狠抽了一巴掌，捂着脑袋委屈地叫：“干嘛打我？”

不过看到纪云严肃的脸色之后，王小虎马上就老实了很多，纪云说道：“小虎，我告诉你，打仗和我们平时比武不一样，而且就算是我们平时的比武，你说的那种风范也只是在很小的范围里才能用，更多的时候，你的一时心软，带给自己的就是死亡，这里是战场，不是天山，如果你没有杀人的心，就不要再上战场了，我会和乌兰师姐说，你们以后就当个送信的兵就可以了，我可以接受自己的师兄弟们战死在战场上，不能看见你们因为自己的天真而送命。”

王小虎不敢再瞎说了，连连答应，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了，还说自己会把纪云的意思告诉其他的弟子们，让大家都警惕起来。

泉渊骑马在另一边，看着纪云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样的纪云和平日里在自己身边的纪云不一样，严肃，威严，这两个好像和纪云不搭边的风格就这么出现在纪云的身上，十分奇怪的是并没有让人觉得不和谐，反而有一种这才是纪云的感受。

走在队伍前面的段天南，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直沉闷的乌兰，和蔼地问道：“乌兰，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乌兰摇摇头，并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郁郁寡欢，并不愿意说什么。

段天南轻轻拍马，离得乌兰近了一点，说道：“是觉得自己这次的行动不成功吗？”

“大叔，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做这个族长，这次的战场上，我不能有什么好计谋，也不能在关键时候站出来发现问题，只是能带着将士们冲锋，可是就算是这样，”乌兰的声音有一点哽咽，继续说道：“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能力把大家都带回去，我们这一仗到最后还是打输了。”

“乌兰，”段天南的声音十分柔和，看着乌兰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好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说道：“你知道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带着落日部的战士们打了多少次仗吗？”

乌兰转过头，晶莹的泪水就在眼眶里，看着段天南不说话。

段天南轻轻一笑，说道：“大大小小的战争，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当年我第一次带兵失败的时候，我曾经告诉自己，以后我一定要记住每一次的战斗，记住每一个死去的战士，可是太多了呀，”段天南平淡的声音藏着无尽的辛酸，“我已经记不住那些陪着我一起冲锋，却没有回来的伙伴，也记不住那些曾经许下诺言，要和我一起征战草原，让落日部成为草原霸主的同伴，朋友们。”

“到了今天，我早已经记不住他们的脸，他们的名字，我只记得曾经的诺言，这也是让我可以坚持下去的理由，落日部的未来就在我的手中，而现在，它在你的手中，你说的没错，你只能带着大家冲锋，你知道吗，这就是你最大的责任和本领，你是落日部的族长，你的信仰是落日部的未来，而你的人民，他们的信仰就是你，我失败了那么多次，为什么大家还是信任我，愿意陪着我一起走下去，曾经有一次战败之后我心灰意冷，想要退下族长的位置，可是那日松那个憨货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战士们永远都不会退缩，就是因为他们看到我冲锋在前，就觉得自己是无敌的，为什么巴特尔的霜狼部远远比我们的底蕴深厚，却不如我们团结，上行下效罢了，族长都不愿意为部落拼命，谁还会愿意呢？”

“我们的意义就是作为落日部的一面旗帜，只要我们不倒下，落日部就不会倒下，曾经我听说过一句话，那是当年杨教主说过的，他说自己是天下最强的人，作为这样的人，他可以接受无数次的失败，这就是他成为天下第一的经历，而我们呢，我们是落日部的旗帜，为了这一点，我们同样可以接受失败，战争之中的决断，不是什么天赋，你也见过很多的天下名将，或者听说过他们的故事，年少成名的将军，就像今天你见到的那个雷轩，他很厉害，是因为他从小就跟在雷修明的身边，或许他只有三十岁左右，可是他在军中的年纪已经远远超过很多老兵了，不是吗？”

“战场之上的决断，是不断地积累，今天你在烧了他们的粮草之后被人偷袭，那么下一次你少了敌人的粮草之后，是不是就会提前做好准备，防备敌人的破釜沉舟呢？”

段天南说完之后，就微笑着看着乌兰，乌兰眼力的泪水慢慢隐去，看着段天南久久不做声，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大叔，我明白了，我会加油的。”

段天南笑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就挺起你的腰来，你是落日部的族长，就算是压在你身上的担子再沉重，也不是你倒下的借口，你听说过自己弯下腰的旗帜吗？”

“是！”乌兰大声回答。

峨眉，杨凤凰坐在大厅里，看着沈文香说道：“师太，这次你能接受我的请求，凤凰感激不尽。”

沈文香笑着说：“杨庄主不必客气，峨眉和天山从来都是守望相助的，当年风陵师太和剑神大人就是好友，也是我们两派之间的桥梁，更何况这次你又不是为了什么私事，你要做的事情是整个武林的事情，是为了所有门派而为，我有什么理由不帮你一把呢？”

“我已经放出风去了，因为这次在江湖上绵山被灭，所以峨眉和天山联手调查，我会让师姐们都离开峨眉，去往绵山，同时将年轻弟子们都带去，这样的话，鹿鸣自然会调查，等他亲眼看见峨眉的战斗力都已经离开了之后，必定会对我这个峨眉掌门起心思，同时为了让峨眉显得没有那么做作，我也会让林小雨回山，负责戒备，亦真亦假，鹿鸣肯定会上当的。”

杨凤凰点了点头，说道：“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会亲手杀了鹿鸣，给绵山，也给江湖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