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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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三月下扬州啊。”扬州城外，夏日的微风在纪云的脸上吹拂，纪云一副陶醉的样子，说着自己半生不熟的诗词，还特意买来一把扇子，一边摇着，一边走在路菲身边，路菲虽然已经不是少女，但是一来是习武之人，还很注意保养，二来天山的气候，让她看上去只是比纪云大一些而已，两人走在一起，更像是大姐姐带着一个弟弟而已。

纪云还没到扬州的时候，就特意去买了一身行头，长衣飘飘，长发还梳成读书人的那种样子，手上着一把扇子，扇面上一行泼墨大字：“吹面不寒杨柳风”再加上自己可以的安排，就连走路都是很有格调，一路上也是受到不少江南花伞下小姑娘们的注目。

路菲无奈地看着在一边发癔症的纪云，这小子自从发现自己并不是个多严厉的人开始，就一路上想要来一出这种样子，不像个来支援同门的，倒像是个郊游的，不过还算他懂事，并没有耽误了路程，所以路菲也就懒得说他，只当是小孩子玩兴起来了，想要多玩玩而已。

“长老，”纪云慢慢凑到路菲身边，说来也奇怪，自从进了江南一代，路菲并不像纪云一样新奇，而是一副熟稔的样子，但是在纪云的印象中，这位天山的大长老几乎没怎么下过山，更别说是来江南这么远的地方了，杨凤凰一年里面有半年的时间都在闭关，或者就是外出办事，这个时候的天山，就是大事小事全部路菲来做主，她是没有什么自己时间的，就算是杨凤凰在的时候，也很少自己拿主意，都是和路菲商量之后才会决定。

“怎么了？”路菲的目光一直都在不远处的山上，池塘，天空，街道，就好像是陷入一幅画之中，听到纪云的话才回过神来，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纪云，叹了口气，说道：“你也不嫌累的慌，摇扇子摇得手都快断了吧。”

纪云‘嘿嘿’一笑，说道：“这种中原地带，大家都喜欢读书人，我这也是为了应景。您怎么看上去好像很熟悉这里的样子啊？”纪云有些不解，开口问道。

“熟悉的不是江南，而是曾经来过江南的人，发生在江南的事。”路菲的声音空灵而低沉，好像在跟纪云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还有点像是在和一个并不在眼前的人对话。

“好了，你也把心思收回来，我们马上就要进扬州了，我估计今晚就到了。”路菲看了纪云一眼，收回自己已经飞回那些年的记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脑海里这么多年了，却越来越清晰。

“您不是说扬州的事情应该不困难吗？”纪云有些不理解，路菲来的路上已经和自己分析了个差不多，这里毕竟是扬州城，火莲教现在已经是被朝廷和武林人士一起针对的局面，就算是苟延残喘都已经很困难了，这次也是因为在扬州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所有路青才会带上张瑶下山，来协助清风山的弟子们，据说带队的清风弟子还是纪云的熟人，泉渊。

这样的力量是不会被火莲教的人公然对抗的，一来他们也没有那个本事，而来现在扬州府也在配合路青的行动，可以说路青一方是占着绝对优势的，只是那些敌人总是有些心狠手辣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这才让路菲前来，更重要的是，有路菲在，才能把事情查的一清二楚，自从谢静在上山的时候被这群人袭击，杨凤凰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火莲教连根拔起来给自己的女儿出气。

而上次秀明山的事情，也让一向火爆的贺四月十分难得地和杨凤凰保持了一致，只不过现在贺四月并不在江南，而是去了其他地方，一时之间来不及回来，不然凭她的性子，早就来扬州亲自处置了。

“按照你说的，那个叫做泉渊的小姑娘，是个很聪明的家伙，有她和张瑶在身边，青儿也就能不那么冲动。我还是比较放心的。”路菲一边走，一边说，这一路上，她也发现纪云是个十分有趣的人，说话自然又真诚，既不会因为两人身份悬殊就过于畏惧，也不会因为自己是杨凤凰的弟子就骄傲，所以对于他有什么问题，路菲也乐于解答。

纪云说道：“路青师姐很冲动吗？”

路菲奇怪地看了纪云一眼，反问：“你看不出来？”

纪云尴尬地笑了笑，回答：“看出一些，不过路青师姐以前不在山上，后来她回山上了，我又经常不在，所以很少有机会能打交道。”

路菲微微一笑，说道：“这次你就有机会看看我这个任性的妹妹了。”

扬州城，绿柳庄，是个很小的庄园，平日里都没有人居住，只不过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个人出现，有时候在这里住几天，有时候只是看一看就走，周围的居民们也都习惯了，因为这是清风山的一处产业，偶尔会有来这附近办事的清风山弟子来这里住上几天，大家都习以为常，不过这次还是有一些不同的，住进来的几个人并不是平常见过的那几个，而且还是好几个人一起入住，甚至有的人还怀疑是不是什么不清楚门道的人以为没人管，就霸占了庄子，不过后来见到一身清风山弟子装的几个人，这才都乖乖地不再议论。

绿柳庄内，张瑶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袍，坐在树下和旁边一个沉静如水的少女默默等待，没过多久，大门就被推开，两人都在第一时间就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一身蓝色劲装的少女急慌慌地走进来，看到两人就急忙过来，正是和纪云曾经一起办事的那个小姑娘江蓝。

张瑶看着江蓝走近，就开口问：“怎么样了？”

“说是五月二十三，就召开比武大会。”江蓝把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两人。

“五月二十三？还有别的消息吗？”张瑶看了看泉渊，只见泉渊还是一如往常，好像对这种事情都兴致乏乏的样子，只好自己继续开口问。

“郭奇好像有点本事啊，我听说这周围的一些小帮派，全都派了人来，要么已经进城了，要么就是在路上，运河上的水帮，还有镇江那边的裂空刀，来安的翡翠剑，全都已经到了。”江蓝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只不过一边的泉渊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好像有了一点波动，却在眨眼之间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看着张瑶还是有些不解，江蓝就坐在她身边，慢慢解释：“水帮在江南几乎是第一大帮派了，这里不比你们天山，水路甚至比陆路都好用，遇到个什么难走的山路，很多东西都运不出去，可是水上就不一样了，所以人们都是很喜欢水路的，不过水贼也多得很，不比山贼少，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雇佣水帮的船，人之类的。”

“水帮帮主燕卓明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江蓝看了看张瑶，开口问。

张瑶点点头，说道：“燕卓明此人武功不错，双手皆可以用剑，我曾经听说过。”

“不止如此，这个燕卓明，水下功夫极深，据说在水底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所以被大家叫做水龙王。”江蓝咂咂嘴，说道：“这可不是个一般人。”

“还有其他人呢？”张瑶开口问，如果说燕卓明自己还有些了解，那其他人可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江蓝说道：“裂空刀是个小帮派，一共没多少人，但是帮主邱宇以前是魔教弟子，曾经得到过当年的五长老指点，学会了一些裂空刀，于是就自立门户，不过这个人几乎没有出手过，我们也不知道他本事怎么样。”

“怪不得刚才有些似曾相识，原来是那个魔教的裂空刀，想不到竟然还在江湖上流传，你们就没有调查一下？”

江蓝翻了个白眼，说道：“怎么调查，人家一不杀人放火，二不抢劫越货，总不是能说你以前是个魔教的人，所以现在我们要管控你吧，要真是那样，这江湖上要有多少人被调查，我们哪里能忙的过来，只要他们不招惹是非，我们就不会管的。”

“原来如此，就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会裂空刀了，那刀法据说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张瑶点了点头，接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