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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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是天下闻名的大剑师王渡率领的禁军护卫。

而中原地区就相对繁杂一些，有很多的军营，就像萧易就是其中之一，而这些人都不会随意出动，只有在各地的官府府兵和捕快们发出请求才会施以援手。

赵兴站起身来，笑着回答：“那是应该的，我这次来，本想拜见一下先生，可惜先生静坐了，是我没有缘分，不知道可否见一下公主殿下？”

贺四月点点头，说道：“殿下就在后山，我已经派人去通传了，不过不知道殿下的意思。”

赵兴抱拳说道：“多谢贺女侠，在下就不打扰了，在山下等候。”

清风后山，贺四月皱眉，站在屋外踱着步子，刚刚走了几圈，就听到里面清风先生的声音：“四月，进来吧。”

贺四月轻轻推开门，看着清风先生，说道：“师傅，我已经见过赵兴了。”

“嗯，说说他有什么打算？”清风先生永远都是水波不兴的样子。

“赵兴说，是朝廷传下旨意，要他负责在南方整顿一下，剿灭火莲教，所以前来和我们打一声招呼，让我给在南方的清风弟子们都传信，提前通知一声。”贺四月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说道：“南方能有多少火莲教徒？就算是要整顿，也是西北那边最严重，而且南方小门派最多，我想朝廷动起手来也最轻松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朝廷这一次势在必行，皇帝等了多少年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清风先生淡淡一笑，说道：“萱儿那边，不必告诉她许多，她是个好孩子，没有必要让她再多费心了。”

贺四月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天山，王小虎看着全服盔甲，整整齐齐跟在王渡身后的禁军，感叹：“真不愧是最精锐的禁军啊，真是威风凛凛。”

纪云笑了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说道：“我看他们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呢。”

只见王渡是个笑容满满的老头子，和路菲两人并肩而行，一路上谈笑甚欢。

“这都多少年了，想要你下山来帮帮我这个老头子，就是不答应，你这个小丫头，真是的。”王渡倒是对路菲很有好感，不止一次表达过想要路菲加入禁军的想法，甚至开出很多好处，只不过从来都没有得到路菲的首肯。

“您的禁军都是清一色的老爷们，我才不去，我呀，还是在天山的好。”路菲也笑的开心，只是这笑容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王渡‘呵呵’笑着，说道：“你们当年去长安，几位皇子，要不看重的是剑神传人，要不看中的是江小鱼，要不就是觉得谢明是个有奇效的人，但是我都不在意他们，人活着，武学各有千秋，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缘法，但是一个聪明的脑袋却胜过千军万马。”

“王伯伯，您就别夸我了，我都听的不好意思了。”路菲笑着回应。

而在两人身后，是两列禁军，全身都在黑色的盔甲之中，整齐划一，就连脚步声都是统一的，每个人手持长矛，斜斜搭在肩膀上，背后一把长弓，一个箭筒，腰间全部都是一色长剑。

而天山弟子们，分列两侧，大家都在打量着禁军的步伐。

“您手下的禁军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跟在我身后，我都觉得害怕呢。”路菲笑着说，眼睛瞟了一眼后面的禁军队伍。

王渡笑了笑，说道：“他们都是些当兵的，时间长了，就是这样，难免有些让人看着畏惧，这也是应该有的样子，不过你才不会害怕，这世上最安全的人只怕就是你了，要是你出了事，天下两大高手只怕会把这江湖闹得天翻地覆。”

路菲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两人继续走着，很快就到了天山大厅。

杨凤凰正站在门前等候，见到王渡就走上几步，脸上也是有些笑意，眼神却淡漠得很。

王渡站在杨凤凰面前，抱拳行礼，说道：“见过杨庄主。”

杨凤凰这才回了礼，说道：“王伯伯。”

王渡走上一步，与杨凤凰一起进大厅，同时手挥了挥，禁军们便分做两边，各自站好。

杨凤凰眼神扫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进入大厅，坐在主位上，说道：“王伯伯请坐。”

“好，”王渡坐下之后，叹了口气，说道：“真的是年纪大了，天山我经常上来，却没有一次像这回一样，都有些疲惫了。”

“天山您是经常来的，当年师傅还在的时候，就时常见到您，不过这也是第一次带了这么多禁军，也许是人太多，才会觉得疲惫。”杨凤凰皮笑肉不笑。

王渡苦笑一声，说道：“我就说带这么多人，肯定会惹得凤凰不高兴，可是那些老家伙，非要说现在江湖上不太平，怕我出事，让我带上这些累赘，你给伯伯一个面子，别见怪。”

“怎么会，”杨凤凰淡淡一笑，说道：“您的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

路菲坐在对面，说道：“王伯伯，您这次来天山，是为了火莲教的事情吧？”

“对，”王渡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沉，抬起头来扫了一下四周，年迈浑浊的眼里散发出刀子一样的光芒，杨凤凰见状，挥了挥手，在大厅之中的弟子们便行礼退了出去。

王渡看到大厅里只剩下自己和杨凤凰二人，便说道：“凤凰，伯伯劝你一句，这次就不要拒绝朝廷了，陛下是下了决心的，不会因为你的态度就改变心意。”

杨凤凰默不作声，而路菲则接起话来，问道：“王伯伯，还请您把陛下的意思告诉我们，也好大家商量。”

王渡眉头紧锁，说道：“陛下已经决定，江湖中不允许有不服从朝廷的门派了，要么就是听从朝廷号令，要么就在这一次动作中直接覆灭。”

“听从朝廷号令，这是什么意思？”杨凤凰抬起头，眼中寒芒四射。

王渡回答：“你放心，倒不是要你们真的去为朝廷办事，陛下也知道这样会引起极大的反弹，陛下的意思是，今后朝廷的法令，武林中人不会再有特权，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门派，也需要像普通人一样，比如哪里发生了事情，朝廷如果觉得要调查管制，就不会给你们权利插手。”

“那您的意思是，就像秀明山这次的事情，如果捕快们开始动手了，我们就只能在一边看着是吗？王伯伯，您也知道，秀明山的事情，分明就是火莲教针对贺四月的一次阴谋，难道说朝廷要剿匪，所以就让贺四月呆在清风山上等消息，不能自己出手对付他们？”路菲皱起眉头，冷冷地说道：“这不可能，静儿在上山之前，永宁城外也被这伙人袭击过，我们天山不会放任别人欺压到头上来，默不作声的。不论贺四月是什么打算，天山都不会遵从这样的命令。”

“话是那么说，但是事情自然是有所周旋，”王渡慢慢说着，“如果是这种事情，朝廷自然会需要你们的帮助，不会让你们白白受了委屈，还要等结果的。”

“皇帝陛下打得如意算盘啊，”杨凤凰的目光好像凝成一块冰，说道：“我的女儿被人袭击了，我要动手还要朝廷需要才可以，那就是说如果朝廷不需要，我就要枯坐在天山，等着消息了？”

随着杨凤凰的话，大厅里似乎轻轻起了风，让人不寒而栗，王渡也明显感受到了这一点，笑着说道：“怎么会呢，陛下只是想要个面子，朝廷是最大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想想，如果在天山上有一群人，从来就不听你的话，你会如何？”

“我会杀了他们，”杨凤凰淡淡开口，毫不留情，“可那是我，杨凤凰才可以。皇帝陛下想要天山听话，不妨让宫里的那位来天山试试。”

“何至于此，”见到杨凤凰油盐不进，王渡十分头疼，说道：“我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李落心的弟子怎么会受制于人呢？你也别急，事情嘛，总是要慢慢商量的。”

路菲见状，说道；“王将军，您今日上山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我们明日再谈。”

后山，杨凤凰一脸怒气，说道：“今日你也看见了，皇帝的心比我们想的还要大，现在说得好听，只是想让我们在名义上服从，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官府并不会管辖，可是此口一开，今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祸事，今年我们做事，官府不会管辖，明年呢？以后呢？难道要我们头上悬着一把剑，只是现在不会落下来？”

路菲一直沉默不语，听完杨凤凰的话才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情，我们恐怕不能退了。你说的没错，这比我预计的还要麻烦，现在江湖中各大门派都已经有朝廷的人去了，大家都在虚与委蛇，就是在等着看我们的应对。如果我们拒绝了，那么其他门派自然会站在我们这边，但是我们一旦接受，他们谁敢拒绝，就是公然和朝廷作对了，而且我们也无从相帮。”

“对了，”路菲突然说道：“谢明不是给他去信了吗？天山的信鸽一向速度很快，我想他应该会有回应。”

“谢明在开封回来的路上就给江小鱼去信了，但是我们不能把希望压在江小鱼身上，天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江小鱼都多少年不过问江湖中的事情了，如果谢明亲自去请他，说不定会看在多年情谊的份儿上出手帮助我们，只是去了一封信，而且当时并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要是现在再送信，根本来不及。”杨凤凰回答。

“不会的，我想江小鱼会给我们一个惊喜。”路菲却和杨凤凰有不一样的观点，淡淡一笑，缓缓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杨凤凰一眼看过去，很不理解。

“江小鱼是我见过的最重情重义的人，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有些任意妄为，时常会做出一些不顾大局的事情来，他最爱的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剩下的，能让江小鱼不讲道理的人，一个是林九月，这是他最亏欠的人，还有一个就是谢明了，这是他最好的兄弟，如果是谢明出口，江小鱼绝不会坐视不理。”路菲说道，还笑了笑，只是眼中有一份落寞。

“他亏欠地就只是一个林九月吗？难道你这么多年不嫁人，”杨凤凰看到路菲的脸色，就停住了自己的话。

杨凤凰又皱了皱眉，说道：“这我知道，可是谢明当时并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信里只说了静儿被人袭击，他去调查，之后在秀明山和贺四月被人设计，调查到了开封的那些事情。”

“就是这样，这就足够了。”路菲自信地说道：“静儿被人袭击，谢明前去调查，你说江小鱼会不会支持呢？朝廷做的其他事情，江小鱼根本不会在意，就算是要对武林下手，江小鱼也只是无动于衷，但是静儿都已经被卷进了这件事情，江小鱼就不会不管不顾了。”

就在这个时候，谢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凤凰，你在里面吗？”

“我在，你进来吧。”杨凤凰回答。

门‘吱呀’一声推开，谢明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卷纸，笑的开心，说道：“小鱼回信了。”

“拿来看看。”路菲接过来信，展开读了起来：

“静儿的事情我已知道，你放手去做，给静儿出口气，如有需要，尽可告知于我。九月已回山探望。”信很简短，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承诺，却让在场三人都笑了起来。

路菲看了杨凤凰一眼，说道：“如果我们把这封信交给王渡，你觉得他会怎么说？”

“自然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回去告知皇帝了。”杨凤凰也笑了起来，说道：“如果我们要追查火莲教，被朝廷阻挠，那就是需要江小鱼来给他的侄女出气的时候了。”

杨凤凰‘唔’了一声，说道：“想不到这次我们竟然是托了静儿的福。”

谢明笑的最是开心，说道：“不仅如此，你们注意到最后一句了吗？”

“九月已回山探望？这句话怎么了，林九月知道贺四月被人袭击，自然十分担心，回山探望也是正理。”杨凤凰觉得自己的思维好像跟不上其他两人了。

路菲接过话来，说道：“贺四月行走江湖多少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当做目标袭杀，林九月回了清风，自然是要与贺四月一起调查报复的，要是这些火莲教的人对林九月起了杀心，你说江小鱼会怎么做？”

三人相对一笑，谢明说道：“这样也好，能让小鱼从那个小渔村里出来，也算是散散心，我看他那副样子，实在是急在心里，也没有办法。”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们还是先把王渡打发了再说。”路菲说道，“我想皇帝陛下心里怕是也恨透了这些火莲教的人，天下这么大，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江小鱼担心的几个人。”

一大早，练剑场里，纪云刚走进去，就看见王小虎一群人呆呆地站在边上，一边走过去，一边问道：“你们是怎么了，呆头呆脑的，不好好练剑？”

“云哥儿，你看。”王小虎眼睛都不眨一下，伸手指了指前面。

纪云跟着看过去，只见几十个禁军，正在练剑场的一个角落里练习，看了没几眼，纪云就同样被吸引住了。

“云哥儿，他们好厉害啊，”王小虎愣愣地说着，练剑场里面的几个禁军，.ukａnsho手里的长枪耍的虎虎生威，一个小队长的人物，正在面对两个持剑的禁军，只见他手里的长枪，枪出如龙，以一敌二，将两个对手逼得步步后退，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禁军猛地一扑，将手里的剑丢出去，队长一枪扫开，那个禁军已经扑到了自己面前，两手在腰间一摸，两把短刀已经出现在手里，寒光一闪，正对着队长的双腿砍了过去。

纪云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自己人比试都要这么认真吗？

小队长‘腾’的一声狠狠一跺脚，腾空而起，两只脚向前一提，那个禁军便被踹倒，而另一个禁军已经出现在面前了，手里的长剑正对着队长的胸口刺去，队长反手将长枪刺进土里，身子在枪上一个盘旋，右手松开长枪，拔出腰间的长剑，同时已经避让开面前对手的长剑，一道光闪过，剑尖已经点到了对方的剑身上。

“啪啪啪。”纪云等人连连鼓掌，如此精彩的一战，让大家都十分佩服，短短的几个刹那，双方已经是交手了几个来回。

几个禁军看过来，都是抱了抱拳，纪云几个人刚打算说话，只见门口一个禁军快步跑了进来，走到几人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他们就一起离开了。

纪云一身叹息，说道：“怎么这就走了？我本来还以为可以和他们交手呢，这种机会可不多见啊。”

“那有什么，咱们天山弟子也不比他们差啊，”王小虎有些不服气。

“你懂什么，他们的动作都是浑然天成，那是跟人实际战斗才有的经验，比我们单纯的剑招要厉害的多了。”纪云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