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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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五月，正值春花灿烂的时节。梨花、杏花、碧桃花……一簇一簇地长满枝头，你挨着我，我挤着你，淡粉的，桃红的，米黄的，也有雪白的，与月影湖对面的垂柳相呼相应。空气中逗留着昨夜微雨的清凌，细嗅之下，带着泥土的芬芳，阳光透过花瓣上晶莹的露珠，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影。

“你快看，那是什么花？好美呀”

“哇~真的好美呀。”

一大群身着校服的孩子，叽叽喳喳地来到大学赏花，只见他们右胸前绣着“锦城二中”的字样。

“你们看，你们看，那边还有一片花。”一女孩儿指着牡丹园惊喜地喊着，瞬时便朝那花海跑去，几个好友也应声而动，紧随其后。

“小朋友们，不要到处乱跑。”杨雪手握单反相机大声地喊道。

可是，小兔崽子们，根本听不进去，只把杨雪的话当耳旁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的班主任倒也胆大，只要孩子们不涉险，也是不闻不问，只顾拿着手机对着这里的花儿拍拍，对着那里的草拍拍，时不时还抓着几个孩子拍拍合影。

于是，这群初中生，三三两两，各自成团。有“只身犯险，勇闯竹林”的；有“激流勇进，横跨月影湖”的；还有席地而坐，托腮览春的。好在竹林不大，月影湖不深，要不，得把杨雪心脏病给吓出来。

每年春花开得正好时，隔壁初中的学生便会来杨雪他们的大学游览一番。校学生会每次都负责跟拍这一活动，拍一些孩子们游乐时的照片，尤其是那种故事感的照片，写成新闻稿，发布在校学生会的网站上。今年的跟拍刚好轮到办公室负责，李樾便安排杨雪和白翳一同前去。

“唉~”杨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相机挂在胸前，双肩下垂，一副任务失败的样子。

什么故事感的照片嘛？三两成群，脱缰似的野马，跟都跟不上这群小兔崽子，怎么能拍出好照片嘛。

好在园丁伯伯给孩子们讲植物的时候，杨雪抓拍了几张，再有就是两名孩子横跨月影湖的照片。

反正有两组照片打底，应该没有问题了。杨雪便再也抵制不住朵朵繁花的诱惑，竟明目张胆地拍起花儿来，拍起草儿来，拍起蜜蜂和野鸭来，不时还凑上前去嗅一嗅那沁人心脾的花香。

阳光洒着细细的金子般的光点，在杨雪波浪般的头发泛起一层波光粼粼。“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杨雪不知道的是，她按下快门的样子，细嗅繁花的样子，早已被白翳拍了下来。

当天上午拍照任务完成后，杨雪和白翳便回办公室交差。杨雪交还相机，挑选照片，而白翳则负责写新闻稿。

一般而言，学生会的相机不允许拍摄跟新闻事件无关的照片，但这标准也不是特别严格，如果拍了，全部剪切拷走，不留在办公室电脑上就行。

可是……偏偏……当杨雪和白翳有说有笑地回到校学生会办公室时，李樾竟然端坐在办公室的其中一台电脑前。

“把相机拿过来我看看。”李樾盯着电脑屏幕，平淡地说道，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把手向杨雪这边伸过来。

杨雪轻轻“哦”了一声，便从脖子上取下相机递给了李樾。

杨雪有些忐忑，但又觉得应该没有关系，反正规矩也不是那么死嘛。况且春天的花花儿们多美丽，这叫发现美的眼睛和留下美的手段。想到这儿，杨雪倒也不忐忑了，反而为自己的审美有些自豪。

李樾熟练地将相机内存卡取出，随即将相机递给杨雪，“拿去充一下电”，说着便将内存卡放到读卡器上插到了电脑上。

只见他点开内存卡里的文件夹，一大片春色铺面而来，除了前面部份有些人影，后面就是一张接一张的风景照。刚开始李樾还点开图片一张张细看，看看人物是否闭眼，构图是否四平八稳，光线是否恰到好处。但到后面景色照片时，李樾则直接用手滚动鼠标上的滚轮，哗哗哗的，景色照片一闪而过。

“就拍了这几张吗？”李樾有些不满地问道。

“嗯。”杨雪咬着嘴唇怯丝丝地回答道。

见李樾不作声，杨雪便又难为情地补充道，“因为孩子们都太调皮了，大家都跑散了，我也不好拍。”

“那你就拍这么多风景照吗？”李樾转过头看着杨雪，认真严肃得说道。

“那个……那个……你不觉得风景很美吗？”杨雪小声地回答道，满脸涨红。

白翳感觉到气氛不对，停下正在写的新闻稿，看向李樾那边，替杨雪解释道：“学长，那些小孩儿根本闲不住，到处跑，不好拍。”

“我只看结果。”李樾冷冷的说道。

大家都不再作声，空气安静到极点，仿佛都可以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李樾选了两张新闻照片后，打开了校学生会的网页，认真浏览起来，白翳则正在忙着写新闻稿。只有杨雪五味杂陈，难受不安地坐在电脑前，左手托着腮，眼眉低垂，右手在桌上胡乱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