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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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拉斯特大人一定会感到欣慰的！”银赫敷衍地说道，心里面所想的，确实刚才漫天坠下的天空之火。

他们沿途一路屠杀着征服者詹迪恩的牧民，而拥有圣子杜浅以及手持无尽源流海拉的里尔军队，几乎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就已经摧毁了草原上的十几个大小不一的聚落。

草原上的夜空格外高远辽阔，悬在头顶的那轮银色月亮大的吓人。黯淡惨白色的光辉，照耀着马蹄脚下的芳草鲜花。贝尔勒觉得他们摧毁的聚落，已经足够让詹迪恩左右为难。于是他下达命令，军队远离聚落分布的路线，绕过前方可能赶到的援军直奔提姆塞。

当军队抵达沙漠边境时，适逢日出东方。破晓的光线割破了黑暗，将下方黄色的沙漠渐次照亮。远处的地平线还处在一片藏蓝色的昏暗中，但那轮初生旭日的四周，早已是红如血泊的壮丽色泽。

太阳跃上天幕没过多久，沙粒就已经释放出足够的热量。贝尔勒率军在沙漠中艰难前行，最辛苦的莫过于那些全身重铠的骑兵了。光是那一身沉重闷热的铁甲，就已经快要让他们寸步难行。再加上提姆塞毒辣火烤般的烈日，那些重骑兵无不咒骂连天。

很明显，詹迪恩选择了赌上全部来换取战争的胜利。为了进攻里尔，他甚至放弃了自己的族人与家园。一直到银赫他们听见远处传来的沸腾杀戮声响，他们也没有碰到折返回阿斯蒙救援的战士。

当贝尔勒率领着银赫他们策马冲上面前的沙丘，整个混乱吵嚷的战场，完全地呈现在了他们的脚下。

面前是由人潮以及兵器组成的壮阔海洋，数不清的骑士与手执弯刀的座狼骑士互相砍杀。马匹的嘶鸣声，座狼低沉的嚎叫声，以及战士们咒骂、哀嚎、怒吼的声响，与兵刃的交戈声，羽箭的穿梭声相互交织在一起，将那片沙漠变成了真正的屠宰场。

被鲜血染红的沙漠上，散落着折断的长剑，染满血迹的号角。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巨狼的、战马的、提姆塞人与里尔骑士的，当然还有那些跟随着詹迪恩肆意冲杀的阿斯蒙人。

贝尔勒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身后的巨剑，骑马跑出了队列，面向自己的战士。

“升起旗帜！”摄政王发出一声怒吼，合上了头盔的面罩，他的双眼满是战意，“为你们的国王而战，为你们的荣誉而战。冲锋！”

当马其顿的旗帜在沙丘之上飘起，所有的战士合力发出了一阵响彻云霄的怒吼声。摄政王贝尔勒纵马狂奔，身后的骑士视死如归地跟随他冲锋。银赫被那群战士裹挟着向前，只得勒紧战马的缰绳向着面前的战场冲锋。

马蹄声如同一阵密集的鼓点，身后扬起的沙尘形成沙暴伴随着他们朝向战场推进。贝尔勒的士兵在滚滚的烟尘中杀进了草原大军的后方，重骑兵疯狂地冲击着仓皇竖起长矛的步兵。强大的撞击力以不可抵挡的势头，撕开了詹迪恩的后侧防线。

银赫在一阵头晕目眩之中，只能听见长矛贯透马匹前胸的闷响，接着就是喷溅的鲜血，长矛咔嚓咔嚓地折断，他骑马穿过那些被践踏致死的长矛手，杀进了战场之中。

在明亮的日光之下，银赫瞧见了从他们前方升起的一片闪亮的钢铁光芒。伴随而来的，是那阵足以让耳膜阵痛的嗡响声。遮天蔽日的羽箭，彻底地挡住了提姆塞的阳光。接着羽箭组成的黑云开始下压，落向了冲进来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