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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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曼命令士兵将布道者的尸体抬了出去，地摊上只剩下了一滩暗红色的血迹。犹大领取到自己的银币之后，也千恩万谢地消失在了大君的帐篷里。

“乌尔曼，明日你就带着这几位里尔的使者，去取回不老泉水。”薛西斯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目光却停留在自己的蟒蛇身上。

“大君，我……”乌尔曼满脸惧色，但看见薛西斯凛冽冰冷的压迫目光，说道一半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我一定会不辱使命。”最后，他万般无奈地从牙缝里硬挤出来这句话。

“很好，我已经将你的儿子安排到我的贴身护卫之中，你的儿子和你一样英勇无畏。”薛西斯赞叹地说道，然后下令所有人退出他的帐篷。

银赫带着艾雯，和血族以及乌尔曼一起离开了薛西斯大君的帐篷。一走到外面的夜幕下，银赫就看见了天穹上四散坠落的星辰。漫天的流星到处流窜，银赫却丝毫感觉不到美丽。那些星辰拖着血红色的长尾，逃命般的坠向远处漆黑的大地。流云急速地划过天幕，月亮开始拉扯出血红色的丝线，向着四周的空间里面伸张。

“我做了什么？”看着大乱的天象，乌尔曼颤抖着举起了自己的手掌，哭泣着问自己。

“你谋杀了神的化身，屠夫！”烬站在黑暗之中，用深沉悲切的语调回答道。

月亮仿若一颗熟透的橘子，又像是即将孵化却被剥开的蛋壳。近乎透明的月亮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的阴影在不断蠕动。整个大地都被潮水般的血色笼罩起来，营帐里紧接着传来了无数婴儿的啼哭声。

最后，月亮流失掉了所有的色泽，变为像是一张生满铁锈的盘子，慢慢地坠下了东方的地平线深处。

银赫他们一起回到了帐篷里，把独自哭泣的战士乌尔曼留在了原地。

“那个布道者到底是谁？弗拉基米尔？”银赫盯着血族凝重的脸孔问道。

“救世主，拯救世人于地狱的诸神使徒。”弗拉基米尔确信无疑的说道，“亲王曾经跟我描述过他的相貌，可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居然愚蠢到将它忘记。”血族自责地回答。

“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艾雯恐惧地站在银赫身旁，开口问道。

“他肯定不会带着糖果回来就是了。”烬的脸上仍然满是愤怒，还在为自己的看法被忽略而感到恼怒。

“根据语言，他会审判净化这个世界。”弗拉基米尔道，“这一切都乱套了，本来救世者将会直面灭世者，阻拦他毁灭这个世界，可是现在……”

弗拉基米尔不知该怎么评价发生的一切，说道这里就沉默不语了。而银赫的心里更是百般滋味，他回忆着猩红亲王的每一句话。既然他是灭世者，那么那个叫约书亚的布道者应该算是他的敌人。可是预言中的神选之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遭受毁灭呢？

“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拿回不老泉水，然后离开这里，灾难要来了，蒙罗必将毁灭。”经过刚刚发生的事，烬说话的音调提高了许多。

他们很快达成了一致的看法，然后就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了。银赫搂着艾雯，外面的黑夜安静的让人慌乱难眠。直到困得头疼欲裂，银赫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乌尔曼很早就等待在外面。等所有人都集合完毕后，他就带着众人一起前往不老泉水所在的位置。

乌尔曼的发辫看起来乱的像一把野草，双眼里满是麻木与疲惫。而从他苍白暗淡的脸孔来看，银赫觉得他昨夜根本就没有合眼。

“我们的目的地在哪里？”弗拉基米尔骑行在乌尔曼的身侧，小心万分的问道。可是过了好久，乌尔曼仍然没有反应，血族只好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哦！”乌尔曼这才如梦初醒，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就在那些奴隶正在修建的金字塔里，你们进入虚空之后，一定要睁大双眼跟在我的身后，在虚空之中，迷路就意味着死亡。”

“不老之泉居然就藏在那些巨塔里，而且还在什么虚空之中？”虽然还没有进入那些金字塔，但银赫已经感觉到，要拿到不老之泉，绝非易事。

金字塔上那些骨瘦如柴的奴隶依然在忙碌不休，虽然时候还早，但是太阳的温度已经足够让他们大汗淋漓。监工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打着落后的奴隶，不断有倒下的老头或者孩子，被抛下高耸的塔身下方的尸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