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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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该是愉快的大学之旅，列车上的遭遇给温飞的心头增添了一丝阴霾。

温飞没有受到哪怕半点询问，被击飞得那个乘警也如同失去了记忆一般，全然忘记了刚刚的事情。就好像无眉男人从来没有伤害过温飞，而后来赶到的乘警无视了温飞吗，直接奔向了倒在地上的无眉男人。

本应该是这场离奇案件主角的温飞，此时变成了局外人。他本来还想询问一二，不过被乘警赶离了7号车厢和8号车厢的连接处，也就是温飞击杀无眉男人的的地方。

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飞摸了摸有些淤血的脖颈，和拳头表面的伤痕。他清楚，刚刚遇到的绝对不是幻觉，而是切实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除了温飞以外的人看到的，全是经过某种神秘力量修正后的假象。

离开前，温飞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那个无眉男人。他原本血肉模糊的胸口，也变得与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唯一显得有些异常的地方就是他身上的呢子大衣。原本阴冷的感觉不复存在，圆睁的双眼之中透露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

温飞看得出，那种情绪叫疑惑。

他并没有急于回到自己的车厢，而是缓缓走在过道上，列车中的旅客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显然是都得到了消息。

“7号车厢那边好像有人猝死了。”

“刚刚那些乘警跑过去，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吧。”

“人的命天注定，该你井里死，你河里死不了。要我说那人的命数就是这样，都是前世造的业。”

没有出乎温飞的意料，先前的生死搏斗，在旅客们的口中变成了一件稀疏平常的猝死事件。仅仅作为口中的谈资，不到一会就没有人再多提起。

“噔噔噔噔——”经典的诺基亚铃声响起。

温飞只告诉过家里人自己的手机号码，他还以为是父母。接起电话时，外放处传来的声音，却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节点盯上你了，小心。”

温飞的瞳孔缩成了一个焦点，心脏猛地骤停住一般。这个声音，他曾经很熟悉。还没有待他说话，手机中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

是钱亦的声音。

这个名字来至于他前世的回忆。

这个男人……原本以为已经看透了他一丝真面目，却没有想到自己仍然被蒙在鼓里。

在前世，钱亦作为温飞迷茫中的导师形象出现。在温飞被高利贷逼得走投无路时，他现身了。素不相识却出手相助，有所巧合又并非如此。

钱亦的嘴唇很薄，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质地的眼镜，显得有几分文质彬彬的气质。

当着温飞的面，他一个个地敲碎了那些高利贷打手的膝盖骨。那时钱亦饱含戏谑的语气，温飞仍然记着。

“你看，这些人倒得真可笑。”

打手们痛苦地表情，映衬着染血的锤头格外鲜红，那是黑暗中抹不去的一抹血色阴影。在那之后，温飞再也没有在奉京城中见到这些人。

喜悦与恐惧交织出的复杂情绪，使得温飞没有办法细细思考钱亦的来历和动机。

“帮我做件事吧，作为你的报答。”

“什么……什么事？”

“一件报酬丰厚的坏事。”

与钱亦说的完全不同，温飞忐忑地等待着所谓“坏事”，却没有等到那一天的到来。直到后来，他才从一个混社会的老油条嘴里，得到了关于“钱亦”的消息。

“钱亦啊？奉京城中的老字号人物了，你别看他长得年轻，其实得有四十多岁了。94年进去的一波，就有他一个。不过这人嘴硬的很，听说在号子里都快被打死了，也没说半个服字，死咬着自己没犯事。那帮条子也没法子啊，钱亦手底下干净没有下什么证据。”

“没两年他就被放出来了，之后在五爱市场也算混的风生水起，基本大半的摊位都是他的。每年不知道收了多少份子钱。这不就半个月前的事情，他和东王区的卢生火拼，两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要说这卢生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奉京城里放高利贷的基本都和他有几分关系。”

“张二雷是不是他手下的？”本来是温父借的钱，由于温父进了监狱，不过在放贷的人看来，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于是这笔账全都算在了温飞的头上。张二雷正是把温飞几乎逼上绝路的打手头子。

“是卢生的远方表亲，不过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找到人，估计是被做掉了。我听说钱亦手底下可落了不少人命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死得这么惨。”这个老油条咂咂嘴，摇头说着。

“钱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