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东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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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木屋，碳火前。

“松叶。”背着牛皮双肩包，扎着双马尾穿着短裙白袜的少女在门外喊到。

“嗯？”穿着木屐和服的少女头上扎着一根木簪快步走到门口，滑开透光却不透明的格子门，探出脑袋。

“今天天气不错，要出去采风吗？”背着双肩包的甜美少女挥舞手中画棒和画板。

“抱歉圆子，今天要和奶奶出去镇上一趟。”松叶不好意思看着圆子，随后让她稍等，一路小跑，木屐咔咔声响起，然后远远丢给圆子一个粉色软袋。

“呐，这是给你的香囊，是今年我偷偷省下的幸运香。里面可是加了一丢丢奇楠，别弄丢了哦。”松叶露出狡黠的笑容，奇楠太过珍贵，自己可是央求好久，奶奶才给自己了半克。

圆子立刻双眼放光，放下画板和画笔，小跑到木屋前，在松叶错愕惊讶的目光中撅起樱桃小嘴吧唧一声贴在她白净的脸蛋。

“最爱松叶。”圆子高兴的转身就跑。

松叶红着脸尴尬冲她背影喊到：“你的画板和笔没带！”

圆子急匆匆跑回，拿起画板和笔含蓄一笑，一路美滋滋的蹦蹦跳跳。

关上门窗，圆子回去换装，随后从玄关取出鞋子帮奶奶穿好，两人关好木屋外院子的大门，朝着远处的市集赶去。

后院厢房。

陈更睁开眼，看着穹顶的木质天花板，浑身剧痛无比，灵识一动，发现自己浑身缠满白色绷带，像是半个木乃伊，刺鼻的药膏味清晰可见，但不远处香炉里飘来的淡淡香烟让他精神一宁，应该是安神的一种。

回想起绿舟破碎虚空钻回海底的一刹那，忽然重压降临，无法言喻的重力让他猝不及防，只来得用驭兽袋收起赤九它们，随后全身各种血衣地甲黄金变以及罡气巫力血之力组合成的防御只撑住了十息便裂开。

想起眩晕前看见深海里一头千米大的乌贼，陈更感觉自己有了深海恐惧症，实在是太过幽暗和可怕，难怪人类登月次数比潜入深海还要多。

不过棘手的是，灵识已经达到蜕变成元识的关键，很快他会成为躺在床上的废物，一动不能动，连唯一的底牌都丧失掉。

建木已经陷入沉睡，不能医治他，为储存还丹力而开辟的三十六个窍穴也消耗殆尽空空如也，体内《长青功》《藏血经》《龙象般若功》的气息宛若游丝，挣扎着恢复着，不过就速度来看，藏血经的血之力恢复是长青罡气和巫力的几十倍不止，让他惊喜交加。

还好自己三十个乾坤袋都在，家大业大的，还好自己看重它们，贴身马甲是用一门赤龙甲的祭炼法炼制的，宛如星空境蛟龙的龙甲坚韧。

想到这里，陈更用灵识看向乾坤袋，尝试操纵解开马甲，取出一些灵物丹药恢复身体。

“用力！”

“一二三！”

“快了快了！”

“已经看到头了！”

“加油！快！”

“……”

“芜湖！”

在像神经病一样的在脑海乱叫一通后，灵识终于不畏艰难险阻，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块元石。

石头砸在脑袋上，陈更又开始一场从额头转移到嘴里的长征。

“卡擦。”

玄关开启的声音响起，松叶和奶奶的说话声传来，陈更着急了。

元石在他惊人的意志力中扭扭捏捏跌入嘴中，陈更满意闭上嘴巴，连忙装睡。

精纯元力涌入身体四肢百骸，暖洋洋的好不舒服，就像初夏天气尚不炎热时，穿着衬衫单裤走在阳光明媚的午后。

“唔？他的嘴巴怎么肿了？”松叶打开门端着盘子走进来，开始揭开绷带，忽然看见陈更嘴巴憋着，然后用木筷一拨。

“奶奶！”

松叶大喊，奶奶过来后假装嗔怒道：“毛毛躁躁的，出什么事了？”

“这人嘴里有一颗宝石哎，他会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我们要把他交给忍警吗？”松叶拿着从陈更嘴里撬出的翡翠色元石，连珠炮问道。

松叶奶奶举起元石一看，确实美轮美奂，像是珍贵的大祖母绿宝石。

放下元石在房间内的木桌上，奶奶教训道：“你没看到他胸口的鼎纹吗？那和我们家族传说中的家神之纹一模一样，无论怎样，务必要保护好他，谁来都不能后退一步。”

松叶听奶奶严肃的口气，立刻双手敬礼道：“要想弄死他，除非先弄死我。”

啪！

奶奶一巴掌拍在松叶头上，让她滚出去砸香料。

松叶腮帮子气鼓鼓的出去，临走前看奶奶背对着自己调药，恶趣味拿出一块臭香在陈更鼻子前晃晃。

“让你害本美少女挨打，臭死你。”

少女的低语和宛如牙缝里的臭泥味的香料让陈更差点气背过去，陈更恨得想咬牙，可稍稍用力，浑身就传来一种无法言喻的剧痛。

松叶得意的离开厢房，出去拿着铁杵在铁罐开始砸碎八角、葵叶、半籽、蓝椒……

松叶奶奶揭开陈更纱布，露出满是伤疤和鼎纹的上身，嘴里念念有词：“湖畔吹来的晚风，像你温柔的环抱着我，松下的树叶轻轻飘落，我们轻轻在黯淡的月光下逃跑，北极星的光芒呦，希望你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时光流水，似秋叶飘零落在我头顶的木簪，似雨丝成线灌入我胸口的香囊，你温柔的声音像春天樱花盛开时飘落，像富士山下洁白的雪化成的水，煮一壶清茶，香味如沉香隽永……”

古老的情歌从松叶奶奶嘴中吐出，陈更陶醉在那苍老又饱含深情的声音中，虽然没太听懂，但一定是唱给很重要的人听的吧。

夜幕降临。

松叶进来给陈更换绷带，奶奶在熬香料，是一位上忍大人的夫人定制的。

打开香炉，换好安神香，松叶解开陈更身上绷带，发现伤口好了很多，没有从海口发现时血肉模糊那么恐怖。

少女手指轻柔，一点点涂抹着药膏，按照医师所说，这人是深海潜水脱力，意外又触碰到了能量罩，没死已经是个奇迹。

冰凉如薄荷草香味的安神香燃起，香烟袅袅，松叶涂抹好药膏，一点点用洁白柔软的纱布开始缠绕陈更，好在她和奶奶吃了好些贵重灵物，现在也勉强算下忍，堪比东州流光境异人，力气不小，一只手就能轻松提起陈更。

做好这一切，松叶熟练退出房门，两只手合上木门。

关门声响起，木屐声越来越小。

陈更睁开双眼，这小姑娘和奶奶很善良，不然自己躺在沙滩上就难办了，要是被流浪狗给撕烂，他也太冤了。

要知道他的身体受损实在太过严重，那深海重压让他感觉每一寸肌肤都有一座山，否则哪怕三种力量耗尽，至少也有当初《龙象般若功》初境定基的三万斤力量，以及其它修行路强化带来的一些增益，不至于像现在手无缚鸡之力。

于是陈更开始了灵识拿元石大法，精神力凝聚为一条绳，缠绕在远处香炉旁的元石上。

元石凭空而起，一点点在空中颤抖飞行，缓慢靠近陈更，最后挪移到他的嘴巴上。

当含住元石的时候，温暖舒适的感觉再度传来，陈更舒服的闭上眼，享受着一番辛苦后的劳动成果。

“喵。”

一条黑色小猫轻盈落地，陈更灵识探出，默默观察着它。

“喵。”

猫猫嗅着香炉，把鼻子贴上去，宛如犯烟瘾的烟鬼抽上了优质香烟。

“喵～”

陈更听着黑猫陶醉享受的声音，猜测应该是猫薄荷吸引了它。

黑猫吸饱香烟，随后打量房间，看见床上的陈更，一溜烟儿跑去站在他的身上。

黑猫双眼晶莹剔透，宛如天然切割好的祖蓝眼泪宝石，它迈着轻盈的步子，站在陈更胸口，和他双眼相看两无语。

陈更看着猫猫漂亮的眼神，不知道它要干嘛。

喵？

喵喵瞳孔似乎有魔力一般，陈更只觉得双眼落入一片漩涡，意识很快沉浸其中，来到一个新世界。

“吼！”

一进世界陈更就被一声兽吼喷的狗血淋头。

仔细一看，一头酷似九尾的狐狸妖兽看着他，浑身赤橙，眼中有蓝芒在流转闪烁。

陈更瑟瑟发抖，随便一头小猫居然是九尾？这运气简直可以买大乐透了。

九尾张嘴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陈更听的一脸茫然。

九尾居高临下俯视着陈更，半晌明白为什么，伸出爪子一巴掌灭杀了他的这道意识。

陈更清醒过来，看见黑猫一溜烟儿窜上房梁，轻盈无声，很快消失不见。

小插曲一闪而过，该恢复身体和实力了。

虽然那个九尾看着像超越星空境的存在，可似乎碍于某种限制，它被困在了小猫身体。